此刻的他,与白天的阴郁怨毒判若两人。他显然精心打扮过——
身上那套仆役制服被浆洗得异常挺括,甚至能看出熨斗精心熨烫出的锋利折痕,领口也被刻意改小,紧紧勒着他的脖颈。
最令人侧目的是,他居然在耳后别了一朵颜色亮丽的紫色花。
可惜的是,那漂亮的色彩在他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有点突兀。
更奇异的是他身上还散发着刚刚清洗过的香粉的味道。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阴影中的阮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走廊尽头那扇雕花繁复木门上——那是伯爵的卧室。
阮稚只见他在门前停下,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先是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阮稚正想去阻拦。
然而,她的肩膀却被一只干枯的手从后面死死摁住了。
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
阮稚惊愕回头,正对上老管事杰克姆那张毫无表情的沟壑脸庞。
很快“咚,咚。”的声音响起。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擂鼓。
门内沉寂了片刻。然后,门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吱呀”声,从里面拉开一道狭窄的缝隙。
昏黄暧昧的光线从门缝中流淌出来。看不清开门的是谁,也听不到任何问话声。
但那男仆肩膀微微一缩,随即像一尾滑腻的鱼,几乎是踮着脚尖,以一种极其别扭又带着刻意柔媚的姿态,迅速侧身挤进了那道门缝。
随即,房门无声地,迅速地合拢了。
“咔。”
一声轻响,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走廊重新恢复了死寂。
——
阮稚站在原地,她很震惊。震惊到即使那男的进去了,她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展。
这...这就是他的报复吗?向伯爵献媚?告状?
她回头看着老杰克姆,复杂的问道“他这样骚扰伯爵,伯爵会不会怪罪我们。”
老杰克姆冷哼一声。“伯爵就喜欢他那样的。”他浑浊的眼睛并没有看她,而是越过她,带着习以为常。
“别…多事。”老杰克姆望着阮稚,那眼神让她瞬间噤声。“回你的岗位去。”
说罢老杰克姆就离开了。
阮稚依旧站在走廊阴影里,看着那个侍男离开伯爵卧室的方向。
忽然想到那些夜间的侍女。
于是,一种仿佛蛇从她的身体上爬行留下某种滑腻不适感,油然而生。
就在她将要离开时,那扇木门再次被打开。
仅仅过了不到半小时,但情形却与进去时截然不同。
那个侍男他几乎是摔出来的,踉跄着撞在对面冰冷的石墙上才勉强稳住身体。之前精心梳理的头发彻底散乱,油膏与汗水黏在一起,贴在苍白的额头上。
他身上的制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领口被扯破,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皮开肉绽的新鲜鞭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微微渗着血珠。
最严重的是,他的脸颊红肿,嘴角破裂,脸上布满烫伤。
他的鲜血沿着下巴滴落,在他前襟上染开小小的暗色污点。他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空气中隐约残留下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事情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伯爵卧室的门并未完全关上,管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探了出来,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站在不远处,试图将自己缩进阴影里的阮稚。
“你,”管家的声音冷硬,“大人叫你进来。”
阮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不敢有丝毫迟疑,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跟着管家走进那间她从未想过会踏入的房间。
她严格恪守着仆役的本分,有限的余光感知到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
她走到房间中央,距离那双停在她眼前的,做工精良的黑色软皮靴几步远的地方,跪伏下去,额头轻轻抵在冰凉柔软的地毯上,声音尽可能平稳:“大人。”
头顶上方,传来伯爵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抬起头来。”
阮稚依言缓缓抬头,但目光依旧谦卑地垂着,不敢与他对视,只看到他华贵睡袍的下摆和那双皮靴。
“看着我。”伯爵的声音冷了几分。
阮稚不得不将视线稍稍上移,伯爵的脸色很难看,不是愤怒,而是压抑着的烦躁和厌恶,仿佛刚经历过什么极其倒胃口的事情。
他盯着阮稚,那双深色的眼睛里翻滚着阮稚看不懂的情绪,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极其诡异的问题。“你说……我长得怎么样?”
阮稚瞬间想起耗子的那套话术。
“大人您……您自然是受神明眷顾的。您的威严如同您府邸的基石般不可撼动,您的……”她斟酌着词汇,想挑一个最“安全”的来形容他的容貌。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
毫无预兆地,伯爵猛地抬起脚,用那坚硬的靴尖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力道极大,猝不及防的剧痛炸开。
阮稚整个人被踹得向后仰倒,肩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她重重摔在地毯上,眼镜歪斜,眼前发黑,散乱的发丝黏在冷汗涔涔的额角。
她蜷缩着,捂住火辣辣剧痛的肩膀,不敢抬头。
伯爵俯视着她,庞大的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俯视着她,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暴躁,“虚伪的蠢货,带你回来,你连讨好我都不会吗?”
肩胛骨传来钻心的剧痛,让阮稚喘不过气。
她一向对疼痛的耐受极低,一点点的不适都会让她很痛苦。
最要命的是,在她模糊的余光中,伯爵肥胖的身影重新沉回了那张宽大的椅子。然而下一刻,他粗壮的手却握住了身旁骑士雕像手中那柄装饰性的长剑剑柄。
——林北,疯子一个
——快想啊,要亖了。
——稚宝,别怕,伯爵对那个侍男******。
——楼上怎么**了。
几行突兀的,被大量屏蔽的弹幕如同故障代码般在她眼前疯狂闪烁,又瞬间消失。
通常人在恐惧中脑子很难转动,因为恐惧会像淤泥一样堵塞住了你的思绪。
而现在阮稚被伯爵的喜怒无常折磨的脑袋都开始发木。
第一次直观的面对权利。才知道原来生命这么无力。
现在显而易见的。伯爵非常生气,更麻烦的是这次她的道具还要两天才能使用。
她维持着倒在地上的狼狈姿势,无意地瞥了一眼门口方向。
灵感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麻木的神经。
——侍男**脸
阮稚一愣。突然想到
那个侍男最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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