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幽香,红纱罩顶,软榻棉褥。
房内宜人,屋外天气晴朗。
闺床上的温堇翩却病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面红耳热,嘴上那一抹桃红像是覆上霜,眼睛都睁不开,密卷的睫毛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濡湿。
红纱变成了一道屏障隔档了卧床人的状况,手垫在一块软木脉枕上,太医正皱眉闭目一言不发专心把着脉。
床外除了把脉的太医,还有站着塔达和娅纳在外着急的等着。
待太医收拾起东西的时候,娅纳看出太医要走,焦急道:“阁下,敢问我们公主是得了什么病?”
太医抬眼瞧了眼她们两个着急的小侍女,肉眼可见这两位长相和巍城的人外貌大相径庭,想必是寥族公主的陪嫁丫头。他倒也没觉得对方不礼貌,反倒笑笑:“无碍,我稍后与麓亲王禀告后即后开方熬药,你们也是跟公主一样从寥族到来的吧?那好,药方熬好后,你们两位也都要喝一碗,防患于未然。”他捋了捋白须打量道她们:“未曾想过,你们寥人竟然会说汉语,还说得如此甚好,不错不错。”
娅纳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穿戴讲究,还是王爷的总管家陪同着前来,想必不是什么普通郎中,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连个礼都没行就这么急迫问对方,实在不妥。忙拉着塔达一起朝对方补行了一个礼:“失礼了。我们族的可敦*(可敦:首领妻子)祖上有汉人血脉,虽然我和塔达并非可敦膝下子女,可自幼也在她的膝下长大,汉语也由她所授,我们两个汉语都勉为其难还算尚可。我们家公主的汉语说得比我们都好,甚至说得比寥语还要好。”
太医哈哈笑了一声,望向那罗帐中的人影:“公主也是和我们巍国有缘了。放心吧,有缘之人,必有我巍国大运庇佑之的。”
太医收拾好东西,门外守着管家裘叔留守在原地,太医将写好的方子递给裘叔,两人边走回前堂的路上,太医边走边与他交代着应该怎么照料寥族公主的事情。
顾伯璟正坐在前堂,本想今日带温堇翩出外走走,他记得温堇翩提过想去市集的事情。没有料到她的贴身丫鬟禀知说她有异样,才宣来了太医去瞧瞧她。
太医见到他在前堂坐着,猝不及防他竟然在等消息,转念一想,人家才昨日刚新婚,这感情正浓的时常人之理,忙行礼。
“不必多礼了。”顾伯璟喊停了他的动作,“王妃情况如何?”
“回王爷,无大碍的。想必是先前远路漫漫,历经磨难才来到巍城,本就山长水远不易。继又马上筹着婚礼之事……”太医叹了一声,像是老者告忌后辈一般的口吻,“更何况,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注释①)。王妃是需要一点时日来适应这里的生活的。这次我未敢下针,元气本就有耗损,复原需要养,妄图一时之急快,怕再有伤元气落下病根。”
“那应怎做为好?”
“心安。”太医趁着眼见王爷还是心切病患,说出了他的独特见解:“王爷可设想,惊弓之鸟又该怎能养伤?流离之人又该怎能体强?水土会有适应的一天,但心安,终究才能宁神养人,方可体强。”
“那劳烦太医先开药方,为王妃去病,其他之事,本王心中有数。”
得病如墙倒,去病如抽丝。
温堇翩完全没有什么意识,眼前总都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有被喂了羹汤,又被喂了药汤。生病让舌头都有点退化,羹汤已经尝不出味道,唯独药汤是尝出了是很苦的东西,都一律被囫囵下咽了。
她体温起起伏伏,塔达和娅纳一直守着换着冷毛巾,换着被发汗沁湿的被褥。直到她体温退热安稳了,两人才回房休息,换了府中的侍女在门外守着。
“翩翩,你怎么了?舒服了?来,阿娘来给你摸摸。”恍惚中,带着粗糙老茧的手摸上了额头,阿娘的手是这样的,糙砾,却安心。
“翩翩,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不好好穿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让医生申请最大的针筒来给你打针!老了得老寒腿我看你就知错了!”一晃神,妈妈的声音也传来了。
是上一世的妈妈。
妈妈很忙,说话也很像她行事风格,风风火火直击要害。然而温堇翩知道,她心口始终是一块软热的豆腐心。
温堇翩泪眼婆娑地睁开眼,什么都没有。
没有阿娘,也没有妈妈。偌大而又陌生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满脸是泪。
“阿娘……妈妈……我好想你们。”
生病本就是脆弱的时候。
温堇翩想到上一世的父母缘分已尽,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阿耶阿娘。
这些对她好的人,都是先送她离去。
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是被送走的。
情绪决堤,再也无法压抑,她咬着被子,也还是泄露出了呜咽声。索性就哭出声来了,任由泪水濡湿枕头。
听见了哭声,门外的侍女无措又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眼伫立在门外的顾伯璟,试探道:“王爷,要奴婢进去吗?”
顾伯璟向来起得早,今天气得更是尤为早,他本想出于关心,顺道问问门口守夜的婢女昨夜情况如何。却正好听闻到了温堇翩喊着阿娘和哭泣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若有所思,听闻屋内的哭泣声减弱之后,才说道:“不用你,唤她那贴身的两个小丫头来吧。”
说罢就离开了。
温堇翩睁开眼,只有眼前的娅纳与塔达在守着自己。
“翩翩,你醒了?”娅纳伸过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娅纳的手柔软地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终于安下心:“还好烧已经退了。”
“那太医开的药还真是管用!”塔达也挤前来伸手学着娅纳的样子,用手背测探着额头,“翩翩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温堇翩迷茫地眨眨眼,眼睛适应着光亮。虽说已经没有觉得太难受,长时间的卧床让她身子没能适应过来,她想坐起,却发现手臂绵软涨麻,使不上劲差点没能起来。
“慢点,你刚病好,别急。”
“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前夜大婚后,一直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太医说你这是叫……”娅纳迟疑了一下,望了眼塔达,一时间都想不起那个病名怎么说。
塔达也满眼的困惑,猛摇头表达自己不记得太医说过了啥:“我只记得他也让我们也都喝了一碗好苦的药……说我们也是从远方而来,需要防范未然什么的。”
温堇翩笑笑,她大概知道什么回事了,其实那夜吃了烤羊肉后的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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