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妙霰回来时眼睛红红的,想必和宝柳经历了一番忍痛割爱,当她得知后丘也离开后,立马不干了:“他为何不带我们一起去?我们可以帮忙啊!”
为何呢?当然是不够信任我们。
后丘和我们虽一路同行,关系还是差着一层,有顾虑很正常,但说实话不合适,难免伤害妙霰的感情,我知道她还挺喜欢这个新朋友的。
我只能告诉妙霰,他要做的事就和你刚才做的事一样,只有特定的朋友能帮他解决问题。这个朋友不是我们,不代表他与我们有隔阂。
妙霰接受了我的说法,恹恹道:“最近都是热热闹闹一群人,如今就剩你我了,有些没意思。”
我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宝柳怎样了,妙霰叹息道:“他哭得哟,说就剩我一个亲人了,生怕我不回来找他似的……唉,看到他我就想到家里人,不知贺四儿见不到我,又要怎样呢。”
她终于想起家里还有个贺四儿,怪不容易的。她不计划回去看望贺四儿,却想着以后发达了,把贺四儿也从家里接出来,和宝柳一起伺候她。
对此我深表赞成——她爱热闹,我爱看热闹,最好龙文贲和张处麒也都照单全收,我爱死那个场面了。
因不用照顾伤员,我和妙霰索性节省开销,找了个附近最便宜的房间住着。她对饮食吃住已没有那么挑剔,倒是变成了财迷,对钱格外敏感,听说这间的价格,立马决定搬家。
许关的林木没有南郡他处茂盛,如今过了盛夏,几场暴雨后就要转秋,夜晚风格外大。我们住的便宜房间在一楼,是仓库改的,半夜呼呼的风往门缝里灌,冷倒是不冷,就是吵得人睡不着觉。
我用尽一切东西塞住门缝,后来发现,不如塞住耳朵省事儿。
“一分钱一分货啊,还是不能省这个钱。”妙霰打着呵欠道,“明日我们再换一间吧。”
我同意,和衣上床,刚要入睡,门却被敲响,我听得是掌柜的声音叫我们开门,还觉奇怪,开了门以为她有要事,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
“没别的房了,让她在你们这儿歇一歇,外头风太大。”掌柜将那人推到我面前。我抱着手臂堵在门口,没有放人的意思:“这不行啊,我们的房费一分没差你的,你想多挣钱,何必从我们身上拔毛?”
“房费算你一半,这些钱给你。”掌柜将一把铜子放在我手中,“你们两人住我这么一间大房子,价格已经很便宜了,都不容易,通融通融。”
我看她带来的客人脸被吹得红皱,衣着残破,显然除了这里也没地方去,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放进来后,我指着地上对她说:“先来后到啊,我俩都把床铺好了。”那人也不嫌弃,道句“多谢”就坐下来,不停揉搓麻木的手脸。
“许关的旅舍都贵死了,住不起,要不谁乐意合住啊?还给你们添麻烦。”她道,“东海岸那边闹贼,打家劫舍的,自称什么‘魔教’,估计把人都吓到许关来了,现在能找到旅舍都难,除非钱多不在乎。”
又是“魔教”。不知后丘在那边调查出什么进展没有,他的嗅觉是对的,地方的小乱迟早也会影响民生,许关的旅社价格不就是个例子吗?
她将衣服铺在身子下,收拾好一切,我便吹熄了灯,回到床上,被窝还没躺热乎,门又被敲响了,还是掌柜那破锣嗓子:“是我,是我,开门呐!”
我火气上来了,新来的客人也跟着同仇敌忾:“不是说好不再加人了吗?”
掌柜在门外道:“再给你们一人减两成房费吧,唉,我也不想这么做生意,可现在谁容易啊,互相体谅体谅吧!”
哪有人体谅我们,光是我们体谅别人了!我打定心思不开门,倒是妙霰劝我:“算了,都不容易,一晚而已,开吧。”我才不情不愿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个同样面目红彤、搓手搓脚的人,我向掌柜伸出一只手,她将差价补给我,道:“好了好了,安心睡吧,这回我绝对不再打扰了,我把店门给锁啦!”
我说你最好这样,便将那位新来的客人让了进去。
先前那人从衣服里起身,一见后者的脸,竟然高呼一声:“是你!”
刚进来那个也站住了脚,冷冷地道:“是你!”
老板在门外道:“原来都认识啊!嗨呀,这不巧了吗,是朋友就好!”
你哪只耳朵听出是朋友的?这动静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
2.
我和妙霰甭睡了,裹着被子听俩个红彤彤搓手搓脚的人诉说多年积怨。
“当初你逼我离开师门,说师傅忌惮我能力见长,劝我别不识抬举……全是放狗屁!到头来竟是将我赶走,由你继承衣钵!”前一个客人愤然道,“我见不到你还则罢了,见到你就是命中注定,找你清算!”
“衣钵?哈!你当我想继承这害人的劳什子?”后一个客人悲戚道,“当日那老贼授意我将你赶走,不惜以门派掌事人为饵,谁知你走之后,她也一去不回,门派的宅子、田地、佣人,全被老贼变卖还债了!债又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么厉害?我和妙霰听得毫无困意,啧啧而叹。
“好啊,死无对证是吧?你败坏门风,竟抵赖在师傅身上!”前一个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我当你师姐时,我就抓过你滥赌的现行!”
后一个道:“若你不靠盗窃贿赂师傅偏心,我又何必靠赌呢?”
合着这俩没一个好人。
妙霰小声道:“早知睡不了,方才不若买碟花生米了。”
前一个笑道:“这些年你可风光了,掌门大人。报应,这就是报应!”
我问妙霰:“我还有点酒,你要不要?”
后一个道:“我不曾风光过一日,倒是在你手下抬不起头二十余年!师姐,你就这么怨恨我吗?难道因为师弟当初没接受你的示好?哈哈哈哈!他早看穿了你的德性!”
妙霰抿下一口,交给我,我也抿一口。我们裹紧被子,换了个姿势。
“你!师弟难道跟了你?可见你方才所说还债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若师傅有心害你,为何又不带走师弟?”
她俩你一句我一句吵到后半夜,直说得嗓子冒烟,又拉不下面子停战,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狂风中隐隐传来茄弦凄怆的曲调,就像给她俩配乐一样,也是一会儿停下,一会儿又响的。
风声鬼哭狼嚎般从门缝钻来,茄弦又如泣如诉地凄惶吱呀,她俩的对战已经变成毫无营养的呛声,没多少有趣故事听了。我想睡觉,就打岔道:“这曲子怪让人伤心的。”
那位师姐一看就不想吵了,接着话头朝我要酒喝,润喉后朝我一笑:“我从前也认得一个拉茄弦的,不知现在她死着还是活着。”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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