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不信,狐疑道:“只是还行?”
孟元晓想到她方才的话,当初棠哥哥只是与人同沐温泉,便有那样的闲言传出去,今日她同明月说的话,会不会也传出去?
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维护棠哥哥的脸面。
所以犹豫片刻,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也就是,比还行……还要更行一点吧。”
张明月闻言“噗呲”乐出声。
孟元晓说出口便后悔了,见她笑个不停,气呼呼地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
明月痛呼一声,笑够了才作罢。
孟元晓难得出来,二人不愿在府里闷着,禀过冯氏,一起出街玩去了。
到小御街时已是用午膳的时辰,二人进了醉月楼,准备用过膳再出来玩。
跟着堂倌上到二楼,刚转过楼梯的拐角,孟元晓一眼瞥见一个靛蓝色的颀长身影,进了走廊最里头的雅间。
她不由一怔。
明月拉了她一把,“发什么呆?”
孟元晓回过神来,摇摇头,跟着明月进了另一头的雅间。
进去前,她未忍住问堂倌,“最里头那个雅间里都是哪些人?”
“小的也不知。”堂倌道。
一顿午膳孟元晓用得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方才那个靛蓝色的身影。
那个身影很像棠哥哥,可他不是去衙门了吗?
用过膳出来,孟元晓下意识往最里头的雅间瞧了一眼。雅间的门阖着,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从酒楼出来,红芍“咦”了一声,“小姐,那好像是青竹?”
孟元晓顺着这话看去,恰好看到酒楼的一间布庄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
看身形和身上的衣裳,的确像是青竹。
红芍刚要喊住他,那人却一个转身匿到人群里,不见了。
再抬头一看,那间布庄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新云布庄”四个大字。
孟元晓愣了愣,站在原地略想片刻,拉着明月进了布庄。
刚进去,便有妇人迎上来。
布庄铺面挺大,各式布匹和成衣都有,生意挺红火,倒是瞧不出什么。
孟元晓略一打量,道:“劳烦姐姐,我想买件衣裳。”
成衣挂在里边儿,妇人带着她去挑衣裳。没多大会儿,又有人进来。
“小姐回来啦!”
说这话的是布庄里的妇人,孟元晓一怔,转身朝外边儿看去。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大她几岁的女郎,穿着一件湖水绿的褙子,模样恬静漂亮,身形纤细高挑。
女郎身后跟着个酒楼的堂倌,手里提着食盒,“云掌柜,您看是送到哪里?”
女郎道:“劳烦送到后院去。”
说完朝着孟元晓和妇人过来,“这两道蒸银鱼和跳蛙,我尝着不错,就请人多做一份送来。这里有我招呼着,嬷嬷去后面陪母亲一道用膳吧。”
蒸银鱼和跳蛙是醉月楼的招牌菜,方才孟元晓和明月也点了的。
不知怎的,孟元晓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靛蓝色的身影。
女郎的声音轻轻柔柔,妇人笑呵呵应下,往后院去了。
女郎对着孟元晓笑了笑,“夫人可有瞧上的?”
孟元晓随手指了一件衣裳,“我要那件。”
从布庄出来,孟元晓一时有些恍神。待到逛完街,她匆匆回了孟府。
到时崔新棠已经到了,正在书房里同孟珝说话。
她径直进了书房,瞧见她进来,崔新棠朝她伸出手,笑着道:“回来了?”
他今日出门时穿的是一件靛蓝色的外裳,此刻却换成了青色的外裳。
孟元晓眉头拧了拧,抿唇问:“棠哥哥,你今日去了何处?”
她板着一张小脸,这话又问得莫名其妙,崔新棠一怔,下意识与孟珝对视一眼。
孟珝也有些好笑,“做什么这是?”
孟元晓这才想起大哥还在这里,她面上一热,不由有些尴尬。
崔新棠也不逗她了,起身同孟珝道了一句“走了”,便过来牵着她往外走。
出了书房,孟元晓问:“棠哥哥,你的衣裳为何换了?”
崔新棠面露意外,似是未料到她会留意到这个。
他“唔”了一声,“在醉月楼用膳时,堂倌不慎将汤泼到我身上,衣裳脏了,遣青竹随便去买了一件换下了。”
这样说倒也能解释得过去。
孟元晓想了想,又问:“那你今日见了谁?”
崔新棠顿了顿,“见了梁王殿下。”
“……”孟元晓不由惊诧。
崔新棠在衙门里一直忙的,与长公主推行的新政有关,这个她是知道一些的。
她虽不懂朝堂上的事,却也知晓梁王与长公主不睦。
棠哥哥怎会去见梁王?
许是她面上惊讶太过,崔新棠看她一眼,解释道:“是梁王要见我,不是我去见他。”
说罢扬眉问:“还想问?”
孟元晓讪讪,抿着唇不说话了。
*
转眼到了月底。
自从那日崔新棠去同吴氏说过后,吴氏果然对孟元晓放松了管束。
孟元晓乍然放松下来,便如陡然挣脱束缚的鸟雀,一下子欢脱起来。
除了时常还要跟着陈氏学习管家,以及时不时跟着婆母见下边铺子田庄的管事,其余时候便约着明月出去吃吃喝喝,十分快活。
许是太闲了,这夜她竟做了一个梦。
梦里,崔新棠一身红艳艳的喜服,背对着她立在洞房床前,手里握着杆秤,轻轻挑起新娘子头上的喜帕。
喜帕被挑起来,新娘子面容模糊瞧不清,反正不是她。
她愣在一旁看着,见床上的新娘子掩唇娇笑几声,红色的喜服袍袖滑落,露出的一截皓腕上,挂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
“我和崔郎早就定亲,若非当年那件事,我们早已成亲,孩子都可以喊你一声姐姐了。”
“崔郎娶你也是因为我。你性子单纯好骗,他才娶你。不然你以为他为何突然要娶你?”
“难不成真是因为喜欢你?”
孟元晓生生被气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时,一脑门的汗。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听了秦氏的挑拨,和蕙娘的事,竟就做了这样荒唐的梦。
棠哥哥先前定过亲的那个姐姐,她见都未曾见过,人家都不知被流放到何处去了,她竟然也能梦到那个姐姐。
天色早已大亮,崔新棠早就出门上衙去了。孟元晓瞅一眼身侧空空如也的地方,颇有些没趣儿。
太没出息了。
红芍听到动静叩门进来,撩起床帐,瞧见她一脑门的汗,怪道:“小姐,您怎么了?”
说完就拿着帕子给她擦汗。
孟元晓一张小脸绯红,“陈姐姐来了吗?”
定是她这几日躲懒,脑子闲出问题了。
“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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