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顾沁月那番“歪理邪说”，虽然把顾老爷子气得够呛，但像颗种子，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他开始认真思考，用孙女的终身幸福去全一桩几十年前的旧诺，是否真的妥当。
然而，段文竹对此一无所知。
他自觉已经搞定了最难啃的顾老爷子，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两天后，段文竹精心打扮一番，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儒衫，带着官媒。
一行人敲锣打鼓，抬着并不算丰厚但象征意义十足的聘礼，地朝着顾家庄子而去。
这阵仗立刻吸引了沿途村民和附近庄园下人的目光，众人好奇地围拢过来。
“哟，这是哪家小子提亲？这么大阵仗？”
“看方向……是往顾家庄子去的？”
有人开始科普：“那是段举人！年轻有为，才十七岁就是举人老爷了！明年准是进士！”
“嚯！了不得！那是去向顾家小姐提亲？”
“顾家小姐？就是那个……听说除了张脸，啥也不会的？”
“可不是嘛！也就出身好，命好！不然哪配得上段举人这样的青年才俊？”
“段举人真是重情重义，听说还是履行祖辈的婚约呢！”
舆论的风向，在有人刻意引导下，悄然转变。
顾沁月成了空有美貌和家世的草包美人，而段文竹则是重诺守信、才华横溢、甚至有点“屈就”的完美良配。
段文竹听着周围的议论，只觉得意气风发。
只要过了今天，他段文竹就是顾尚书，板上钉钉的乘龙快婿！
名声、前途、美眷……唾手可得！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顾沁月那张绝美的脸上，会出现怎样震惊、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官媒队伍吹吹打打，行至通往顾家庄子的必经之路时，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方道路被伐倒的树木，堵得严严实实，几个庄户模样的汉子正“忙碌”地清理着。
段文竹眉头紧皱，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旁边有看热闹的村民搭话：“这位公子，前头山路好像被雨水冲垮了一段，正在抢修呢！”
段文竹心下烦躁：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坏了？
提亲遇上这种事，总觉得兆头不好。
他面上却维持着风度，温声询问：“不知可否绕行其他道路？”
那村民摇头：“去顾家庄子就这一条大路，旁的都是崎岖小径，车马难行啊公子。”
看来只能等了。
段文竹转身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前方道路正在抢修，我们在此等候片刻便是。”
他这“临危不乱”的姿态，立刻又引来了一片赞扬：
“段公子真是好气度！”
“瞧瞧，这才是读书人的涵养！”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骑骏马飞驰而来，当先白马之上，红衣少女明艳如火，不是顾沁月又是谁？
她身后跟着的，正是陆子渊与沈景行。
顾沁月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这提亲的队伍，最后落在段文竹身上：
“哟，这不是段公子吗？这么大阵仗，还带着官媒……你这是准备向哪家倒霉……哦不，哪家小姐提亲啊？”
段文竹见到她，努力挤出一个温柔深情的笑容：“月儿，好巧，我……”
他话未说完，顾沁月脸色骤然一冷，手腕一扬！
“啪！”
马鞭精准地抽在段文竹，脚前不到一寸的地面上！
“放肆！”顾沁月声音清冷，“嘴巴放干净点！‘月儿’这样的称呼，也是你能叫的？谁给你的脸面？”
段文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吓得后退半步。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路人，期待着他们会出言指责顾沁月的“跋扈无理”。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痴迷震撼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黏在顾沁月身上。
“天……天仙啊……”
“这、这就是顾家小姐？也太美了吧！”
“我滴个娘诶，这真是凡人能长出来的模样？”
短暂的寂静后，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
“就是！段公子你也太不自量力了！顾小姐的闺名是你能随便叫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带着这么点寒酸聘礼，也敢来顾家提亲？真是不知所谓！”
只有那几个被段文竹事先买通的，还在顽强地试图挽回：
“段、段公子也是青年才俊……”
“顾小姐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啊……”
可他们微弱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众人的鄙夷声中：
“呸！什么青年才俊，在顾小姐这般天仙容貌面前，算个屁！”
“就是！这等绝色，便是皇子王爷爱上了也属正常，他段文竹算什么东西？”
“我看就是痴心妄想！”
若只是普通的美人，与“青年才俊”的名头相比，还有人会觉得是佳偶天成。
但顾沁月此刻展现出的，是那种超越世俗的美丽！
段文竹站在原地，听着周围毫不留情的嘲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有注意到顾沁月身后两人身上，嫉恨涌上心头。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顾小姐！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如此……如此悍勇？还与……与外男同行纵马，这、这于礼不合，有损清誉啊！女儿家当以贞静为要……”
他这番话，正是剧情里他用来PUA原身的惯用腔调。
顾沁月一听，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闭嘴！”
她厉声喝道，手腕一抖，这次马鞭不再是警告，结结实实地朝着段文竹的身上抽去！
“啪！啪！”
“你是我的谁？也配来教我做事？！”
顾沁月一边抽，一边怒斥，“我爹娘兄长都未曾如此约束于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满口礼教？！”
段文竹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连连，哪还有半分刚才的“青年才俊”风范。
“打得好！”陆子渊在一旁看得眉飞色舞，用力鼓掌，“月妹妹打得好！对这种满肚子算计、还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就该抽醒他！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沈景行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看向段文竹的眼神，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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