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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魂相引(二)

第124章魂相引(二)

【鹰蛇身体互换if线+换回】

“我练了这么几年,依旧不怎么禁得住。司珹咽下一片笋,方才继续说,“不能吃辣,就会少好些乐趣。

“不信,你试试?

季邈应声而动,不设防地夹了一筷子送进嘴中,却险些被喉舌热意呛到咳出泪来,连忙喝了口茶,强行压下去。

……原来怕辣,是这样一种身不由己的体验。

的确很痛苦。

他在这瞬间理解了司珹,他又试着摸摸自己的腕骨,腕处纤长、骨肉匀亭,处处可称漂亮,却到底不是前世了。

季邈沉默须臾,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错位感。

他倏忽想,司珹也曾做过二十余年的将军,却因背叛万事尽毁。对方自那场旧梦醒来后,心性可称巨变,身体也随之更改,那么彼时司珹究竟作何想?

除却毋庸置疑的恨外,还有哪些呢。

沉思回忆中,季邈眼前闪过徐百户撕裂的脖颈,进而是司珹鲜血淋漓的脸,那触目惊心的一瞥。

季邈在这瞬间,终于深切地意识到——

司珹其实在头颅落地、魂魄异位后,应当真真切切想过要自毁。对方的新生,其实就破土于对梦中前尘的彻底摧毁中。

从相貌至秉性,皆是如此。

故而司珹了解他,司珹却又不是他,并且终究再也回不到从前。

二人初见时,季邈在意的一切,无论声名、功勋或礼教,司珹通通不在乎了,他的一切行事只为“自己,只为更改原本狰狞的结局。

那么对“自己的接近,除却利用与求助外,又是否伊始就含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季邈托腮看着对方,心下酸软,已经得到了答案。

司珹却毫无所觉,沉浸在吃辣的畅意里,抽空问季邈:“不好受吧,要不要叫安平端点清淡的?

“我不饿。

“需要担心这事儿的人不是我。司珹抬眸看季邈,无辜地眨了眨眼。

“朕离得远。瑄王殿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

早朝尽后,宋朝晖跨出大殿,追赶上正欲往銮清宫去的瑄王。

“殿下留步!

季邈在这一声之后回头,就见宋朝晖提着衣袍,气喘吁吁地停在自己跟前。

“宋侍郎,季邈点头示意,“有什么事?

宋朝晖追得这么急,原是想要细问彭州巡南府贡院的各项事宜——早朝时,瑄王只说了个囫囵,他身为贡院修缮的主要负责人,还需

了解得更细致些。

可正当平复呼吸间,宋朝晖忽然觉得对方有一点……

香。

这种气味并非体香,而是食材的香气。宋朝晖愣了片刻,进而回忆起他与弟弟初访温府那夜,与众人共饮的一席宴。

……可这大清早的,瑄王吃火锅做什么?

不嫌腻口么。

宋朝晖稍有困惑,却无意细究皇家私事,他朝季邈拜了拜礼,就将自己的疑虑合盘问出。

季邈自是不清楚的。

贡院落成后,他只在去年深秋时同司珹一起途径过,也没惊动蓬州州府衙门,大动干戈地进入瞧看。如今宋朝晖问得细致严谨,季邈就有好些答不出,心下却越听越满意。

“汝阳兄问得正巧。季邈说,“昨日孤归京,便将督巡结果上呈,陛下亦有见解。大人不防随孤至銮清宫,共商此事。

宋朝晖一愣,觉得今日的司城稍显奇怪,不仅来上了早朝,还直接邀自己同去銮清宫。

但他并非不识趣的人,晓得帝后分别这般久,定还有许多话要说。于是只当司珹归心匆匆,不愿细讲,连忙道:“下官府中还有急事,多谢王爷,还是改日再叨扰吧。

语罢他转身就走,丝毫不多留。季邈一哂,反应过来对方所为何意。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他转身,继续往銮清宫去了。

归殿时,司珹正忙碌。

今日未宣诏臣子议事,但仍有几十奏折需批阅。季邈立在其身侧,二人共看奏本,前者将各项事宜的前因后果解释给司珹听。

“这本折子是兵部的,说的是西南边防事宜。改土归流后,西南原本太平了好些年,可过去许多土司势力逃往天守关外,近来卷土重来,屡次尝试越境,多有摩擦生事。

“这本是户部的,讲的是荣州珍珠量产、硝石矿藏诸务,说地方有豪强联合乡绅侵吞国财,荣州州府衙门为此拟施政策进行整肃,因而特意上禀。

司珹耐心地听,二人同在书桌旁,中途只歇息片刻,用了一次简单的午膳。待所有奏疏批阅完毕后,外头日已快西沉。

司珹起身推开窗,听廊下铁马轻晃。繁喧的白日很难得闲,入夜后,君王的时间才算属于自己。

季邈看着司珹,忽然问:“想不想出宫?

司珹转过头:“现在?

“现在。季邈说,“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与你。

靖昭帝变成瑄王,做事依旧雷厉风行。约莫戌时一刻,瑄王马车便隐秘地驶出宫门去,一路未停歇,直直出南门,往衍都城外去。

卫蛰得信,已在驿站备上两匹好马,等着二位爷来。季邈和司珹各骑一匹,前者偏头,朝司

珹露出笑。

“将军有多久未曾真正奔马过了?季邈看着他,畅快地说,“阿邈,跑起来吧。

司珹心脏漏了一拍,不自觉攥紧缰绳。

他重生后,不是没有再跑过马,但今生这具身体不算强健,同原身差了大半头,因而感受也颇有区别,不可同日而语。如今两人身体互换,季邈竟连这样的琐事都能想到。

司珹嗯一声,朝季邈露出笑。

“驾!

衍都南面近怀州,原野广阔,四下绵延无边。初夏蝉鸣尚未聒噪,草间偶有蛙鸣,伴风声常喧嚣。马蹄踏过去草屑溅射,撞碎了一地月光。

临到两人勒绳下马、共同仰躺草间遥望夜空时,更是恍若回到了年少。

“季寻洲,司珹轻声说,“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

季邈手上没闲着,随意扯草编了两只环,分别套在自己与司珹手腕上。环粗糙简陋,司珹却很喜欢。

“你喜欢,这月里咱们便常常出宫。季邈说,“还可以引弓与切磋,那些久违了的事,咱们都挨个儿做一遍,好不好?

二人依偎着,在清风里啄了一个轻吻。

***

季邈言出必行。

互换身体的一月里,司珹随着他,将前世许多事情都重新做过。风雪里散尽的意气重翻飞,给了他许多惊喜。

“这么喜欢?季邈温声问,“既然折玉喜欢,其实不换回来也……

司珹却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里,二人从未论及风月,只浅尝止辄于亲吻。司珹看着季邈,撒了一个善心的小谎。

“朝堂事务这样多,还是交给陛下亲自烦忧吧。

日子很快便到了五月。端阳当日,宫里设宴御苑后湖处。

后湖早在衍都成为皇都之前,就已经存在,是从祁瑞山流出的枫江水遭雾隐山阻隔回旋,又聚于低洼处而成。后来挖沙造屋舍、铺街道,御苑后湖便愈发大了,临到靖昭帝即位时,已经颇具规模,可行游船。

今夏宫内龙舟赛,就在此处举行。臣子及其亲眷围湖而坐,四下俱是艾草清香,桌案也放上了角黍与菖蒲酒。

安平将去岁那把反曲弓取来,司珹亲自引弓开宴,一举射中了柳叶上红点。满堂喝彩声后,便是武将击鞠相演与文臣飞花传诗,进而鼓点急催,龙舟竞渡将行。

宴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帝后位置本就挨在一处,如今众人忙着观赛,季邈就朝司珹再凑近一点,将什么东西拴在他手腕上。

司珹低头一看,是一条五色线编织的长命缕,绳色漂亮,股股相缠,编得不算精巧繁复,却很漂亮。

“自己做的?司珹以指腹捻了捻,隐

秘地问,“陛下怎么还会这个呀?

“去岁我到怀州时见过。季邈说,“怀州百姓编这个,说是能够保佑平安。我那会儿粗略学了学,就想着今年端阳时,亲手为你编一条。

司珹也去过几次怀州,晓得季邈所说的这种地方民俗。可他分明记得很清楚——这东西是年长者编给后辈、施以福禄的。

“季寻洲,司珹同他咬耳朵,以气音道,“我很喜欢,可……

“孤才是兄长啊。

“但你我如今身份调转。季邈不甘示弱,贴着他的耳朵道,“我为瑄王,你为靖昭帝。世人皆知瑄王年岁长于圣上,那么兄长又待如何?

司珹眯了眯眼。

他接着姿势之便,挑了挑季邈下巴,在对方短暂的愕然里,愉悦地问。

“我这般摸,陛下又该奈我何呢?

季邈才不怵这样的挑衅,他干脆就着仰面的姿势凑近,吻住了对方的唇。

帝王席位隔着纱幔,外头瞧不甚真切,也无人胆敢一直盯着座上看。季邈换了身体,却依旧是更主动的一方,他撬开唇齿,和司珹愈吻愈深,将热闹的一切尽数抛却,双方都满足得微微眯起眼。

倏忽喧哗声迭起,嘈嘈切切,听不清词句。

司珹含糊着问:“龙舟竞渡,是不是,已经角出了头筹?

“哪儿有这样快?季邈同样吻着他,断续道,“后湖不算小,起码得等香燃尽了,才能……

二人话未落尽,眼前骤然陷入昏暝。

黑暗无边无际,很快吞噬掉天地。季邈再睁眼时,揉了揉昏沉的后脑,借着猝然停住。

他俯下身,与同样不可思议的司珹四目相对。

——提前换回来了。

四下的哗然却仍在继续,安平很快惶惶张张钻入纱帷中,隔着桌案跪倒,惊呼道:“皇上、王爷!

“朕无事。季邈声音稍稍拉长了,伸手揉了揉司珹红润的唇角,问,“可是天有异象,日食突发?

“正是、正是啊!安平怯声回答,“主子爷,如今群臣乱作一团,您看……

“端阳至,五毒聚。季邈迅速反应过来,沉静道,“设此端阳宴,本就是为禳灾驱邪。传朕的口谕下去,今‘天毒’显于日,乃是上天以警验德行,众卿更当击鼓擂喝,食角黍饮雄黄,以克阴邪、固阳正。

安平迅速传旨下去,鼓声很快更重,黑暗也落潮般褪尽了。一次异相须臾中化解,陈天监抱着乌纱帽慌张跑入请罪时,秩序已经恢复。

靖昭帝没有发怒,心平气和地宣见了他。陈天监总算把摇摇欲坠的脑袋安回到头上,他长舒一口气告退时,隐约觉得堂上天子,似乎有点微

妙的不同了。

他甩甩脑袋觉得自己劫后余生一时恍惚很快便将这想法抛掉了。

宴至黄昏时方才散御苑后湖也重归平静。蒲艾香中群臣缓缓归季邈阖上暮宁斋的大门就将长天云水俱抛却。

内室静谧枝灯轻晃。

端阳夏正浓。司珹绕过小屏风隔窗也能听见蝉鸣声。暮宁斋中四角镇着冰盆竹帘低挂窗留半隙燃艾以驱蚊。

司珹倚过去将半阖的小窗推得更开一点。可是清风方才绕指而过他就被季邈自身后环住了腰。

久违了。

季邈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一人仍环抱另一手探过来捏捏司珹的无名指将长命缕反戴至他手腕上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呀。”司珹轻声应答手一翻反过来穿入季邈指缝稍稍用力并了并。

他又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季邈。

“寻洲好久不见。”

分明是天天见的季邈却立刻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为何——二人魂灵互换司珹可见司珹司珹却又想念寻洲。

司珹在用这句话告诉季邈。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今生的归属、彻底认可了“司折玉”这个名字。因而重回旧身所体会到的一切虽然喜爱可二度失去后却不会再觉得怅惘或遗憾。

季邈心中柔软他凑近一点同司珹额头相抵。

“我也好想折玉。”

他说着将窗边人彻底拉至怀中转了半身:“让我仔细瞧瞧。”

司珹却抬高小臂食指点在季邈唇上报复性地揉了揉。

“只是看?”

季邈二十三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年初异地相隔两月不得见司珹回来后又出了互换之事尤其二人虽常常能得见可欲求与身体完全不相配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生生又憋了一月。

因着同寝同出连私下解决都没有过。

如今司珹这样撩拨季邈怎么还忍得住?

他喉结滚动微微张开唇轻咬了一下司珹指腹。

司珹却抽回缘唇角、下颌一路向下滑过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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