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眸光颤动，他想要伸手环住眼前悲伤脆弱的人儿，却发觉一切是那么的无力。

“我今年三十三岁，一无所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我不懂红酒，不懂法国，不懂艺术，你知道我还有……”他话未说完，花绘握住他的手，轻轻印下一个吻，“可你懂我。”

“你不是一无所有，熊衍，你当真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吗？”花绘侧过头来问道，眼神湿漉漉地注视着他。

“你在边疆十五年，披星戴月，满身荣耀与光华，你真的觉得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勋章，你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熊衍，我想你喜欢我，但我不想你因为喜欢我失去了自己的骄傲。”

“你不亏欠我什么的。”她踮起脚，吻又柔柔落在男人的唇角。

熊衍控制着心中的悸动，强压着身下的邪火。他一直以来都知道，面对花绘，他总忍不住放低自己的姿态，只要能哄花绘高兴、能保护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花绘，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年太过软弱，花绘也不会失去记忆，也不必时常受头痛侵扰。

花绘捧起男人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熊衍薄唇不住颤动，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人一路拥吻到床上，呼吸交错间，男人沙哑着嗓子，“我爱你。”

“我爱你如同信仰。”

没有任何人能够想象，一个险些坠落到万丈深渊的少年，是怎么被一双纤细而有力的手搀扶起来，是怎么一步步靠着心里的信仰支撑到现在，变成如今勇武正义的模样。

“当兵十五年，白天我就看着那飞扬的五星红旗，夜晚我便不由自主地思念着你。”他很少说这样肉麻的话，此时此刻，明明他滴酒未沾，皮肤却从脖子起都红成了一片。

“我害怕你已经嫁人生子，只想着守卫好国家，就是保护好了你。”

熊衍一边哑声吐气，一边温柔地且极具侵略性地巡视自己的领土。他将吻印满洁白的皮肤，抚摸风中颤栗的花枝，感受雨下轻淌的泉流。

末了，他粗喘着气，轻轻摸着花绘的长发，抚上发间最脆弱冰凉的地方。花绘失神的眸子缓缓恢复清亮，她嘴边噙着笑，“我们重逢的时候，就是这幅场面吧。”

“还好现在耳蜗有电，我能听见你的声音，衍哥。”

“但是不公平。”花绘突然抗议道，她细白的手指上笼着一层薄茧，她划过熊衍的胸膛，抚过男人五官锋利的面庞，最后轻轻附在男人耳上。

她轻轻笑着喘息，“衍哥，这下你听不见了。”

熊衍满脸通红，不好意思说话，只好更加卖力服侍身下的人。破碎的喘息交缠在一起，二人情难自抑，紧紧相拥，相互比赛似得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是一场迟到了十五年的战役，一场迟到了十五年的攻池掠地。

胜利的号角终于响起。

—

熊衍大概是很久没有这般竭心尽力了，一觉醒来便到了日上三竿，身旁的女人早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他心一惊，下意识喊花绘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慌忙起身寻找。

女人刚巧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是他们酒店重逢时那件冰丝长裙，她头发还湿哒哒地黏的贴在脸上。

熊衍这才发现花绘没有戴耳蜗，他松了口气，走过去牵起花绘的手，把她扶到沙发上，“我帮你吹头发。”

花绘点点头。

吹风机被调节到适宜的温度，熊衍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绘的脸，帮她一点点吹干长发，最后又轻轻梳开。女人的头发非常柔顺，带着天然的自来卷，以前短发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明显，现在看起来倒风韵十足。

“这样吹风机就吵不到你了是不是？”熊衍目光瞥到桌上的耳蜗，突发奇想道。

花绘不怎么能看得懂唇语，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面上表情极为放松柔缓，偏偏她目光又灼灼的，表示自己认真的态度。

“那你不喜欢方禹州是不是？”熊衍借此机会满足了下自己的私心。

“不喜欢”这三个字，花绘看懂了，她怔愣片刻，没明白熊衍在问什么。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放弃了挣扎，紧握着男人的手，把脸埋进熊衍的胸膛。

花绘觉得自己脸微微发热，不好意思抬头与熊衍对视。

“我喜欢你。”浴室闷热，花绘好容易缓过神来，开口重复道。许是昨夜太过折腾，她早上起来嗓子疼得很，现在说话都是哑的。

她转过身来，面对熊衍，又诚挚地重复道：“不管你问了什么，我刚刚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熊衍听着她绵羊似的声音，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软软化成一滩春水，暖暖的。他腾出双手，一边不怕麻烦地比着“我爱你”的手语，一边夸张地做着相应的口型。

他生疏地帮花绘戴好耳蜗，再三确定她能够听到声音。

“这下我们总算是男女朋友了吧。”

“是，是！”熊衍生怕自己的语气不够恳切，又重复了一遍，“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永远是你的男朋友。”

“当时在隔离的时候，你就和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花绘扯着笑容旧事重提，逗得熊衍又红成了灯笼似的。

“当时是事出紧急。”熊衍较真地解释。

但他发觉，女人的目光顺着他光裸的胸膛下移，最后落到他坚实的小腹上。熊衍局促不安地喊她，花绘却置若罔闻，她看了很久，伸手轻轻抚上。

熊衍想躲，却生生忍住。

花绘抚摸的地方，有两道明显的刀疤。

“这是怎么回事？”她微微吸了口凉气，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昨夜她便注意到了，但实在是头晕目眩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男人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们驻守边境难免受伤。”

这可不是磕磕碰碰，花绘为精进创作技艺，各领域的知识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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