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又琢磨,犇犇捏着鼻子,看着一天比一天晚归的爹,准备等人休沐日一展天赋!
这一日一大早,犇犇依依不舍跟牛轸挥手。
“娘去帮忙,给辛苦的士兵叔叔们煮茶水,犇犇要在家乖乖的。”
“啊啊”犇犇边喊边挥挥手。
目送着牛轸跟相熟的军户娘子们汇合身影消失在巷子劲头,她当即连笔带划外加啊啊叫,让奶娘把她抱到家里炕上。
靠着抱枕坐端正后,她侧目看着还趴着呼呼大睡的爹。
甚至还发出怯意的呼噜声。
见人睡的这般香,犇犇又觉自己计划有些“残酷”。毕竟世道艰辛也的确催人老,原本清秀还算得上翩翩儒雅的爹在历经春耕和修水渠这大名鼎鼎的“苦役”的差事后,脖颈都黑了不少。
不过面庞看着都坚毅了些,透着冷硬的轮廓。
另外人也很机警。
即便很困,但是她胖手刚抓住亲爹的头发时,人唰得一下露出了双眸,不带困意,反而有两分的锐利。
乍一看,都不像爹,倒真是有几分士兵的模子了。
犇犇暗暗感慨着,啊啊的叫唤两声。
“闺女啊,你自己找地方玩去。你娘不在,让奶娘照顾你。”大皇子发现自己身侧的危险物是亲闺女后,直接闭上眼,有气无力的控诉:“你老子困。建水渠不是人干的活!”
原以为他们士兵只要去督促流放的罪名还有抽调的劳役就行了。
岂料上书房教导的内容流程,跟现实完全不一样!!!
普通士兵尤其是军户士兵都要跟着一起干活!!
干的还都是苦力活。
更憋屈的是所有人已经顾念他皇子身份,安排的任务还是轻松的——不用他去肩抬比人还高的石条,只搅拌泥就行。
撑着有他两人高的搅拌棒,搅得他两条胳膊都不是他的。
两条腿都直打哆嗦。
要不是害怕没夺得太子位,失败后天天干这苦力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早就一搅拌棒砸北疆统帅府大门去了!
绝对不是欺软怕硬,想仗着亲戚关系走后门。
而是水渠可以晚两年修啊,拉老二来修啊。
凭什么要在他“流放”边关的时候修建?
这完全不公平!
“可是……”犇犇见人流露出的疲惫,仿若一下子苍老十来岁的模样,沉默一瞬。但见人一转身,在她新的姥爷送过来的小毯子上留下乌黑的一道印记,当即双眸都簇着火焰。
许是上辈子死亡年龄跟亲爹差不多,以致于她这辈子真很埋汰爹。
比如眼下,修水渠是累。
但洗浴泡个药澡解乏,传进京城明德帝都不会怪罪。但是大皇子不干,天天到家蒙头就睡,睡的连炕都臭烘烘了,娘都来不及洗床褥。
越想越埋汰,犇犇滋溜一下口水,而后张大嘴巴。
张嘴时候,她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喑哑。尤其是有臭气顺着她张开的口飘进来,让她有瞬间都想吐奶。
可转念想想自己立下的豪言壮语,想想数十年后的战火荼毒,再一想自己被赋予的新的名字,犇犇便觉自己被赋予了新生。
即便这辈子她还没有见过那威严的皇祖父皇祖母。
但她见过北疆军区的欣欣向荣。
见过家家户户春耕劳累却灿烂的微笑。
这些也就足够她压下一切的不适,板着脸使出吃奶的力气,尽量吐字清晰,飚出很残酷的话:“爹爹,臭、烘烘!”
忙着睡个回笼觉的爹爹压根没听见,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的。
见状,犇犇气得噗嗤一下吐出反胃的奶,而后嘴巴开的更大,甚至觉得那一口恶心吐出来后,她嗓子就想寻到了开闸的阀门,能够极其流畅的控诉出一声声咆哮:
“不洗澡澡!”
“臭!”
“臭!”
“臭!”
“像鼠鼠,黑黑。”
“臭。”
“黑!”
“…………”
犇犇一词又一词的重复着。
闭上眼的大皇子闻声只觉烦得很,恨不得将扰人清梦的兔崽子直接丢出去。这说话轻声轻气的,像蚊子一样嗡嗡嗡叫的,本就惹人烦了,还挑在他正困的时候闹腾。
不满着拉扯了一下被子,大皇子自己往被子里缩,边对外喊:“媳妇?在不在,不在奶娘进来给我管管,还敢说我臭,这兔崽子竟敢说——”
话语戛然而止,大皇子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垂首定定的看在坐在自己身侧的崽。确定了自己眼前的确有个熟悉的人影后,他抬手揪了下耳朵。
疼的抽口气,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大皇子弯腰,轻声:“犇犇,刚才是你在说话啊?”
“对。”犇犇毫不客气再一次开口控诉:“爹爹,臭。”
看着唇畔一张一合吐出的音来,大皇子没忍住尖叫一声:“啊!”
“快来人啊,我是不是在做梦?犇犇开口说话了。”
“喊我爹啊。”
在外随侍的奶娘听得屋内传出傻乐的喊声,赶忙躬身入屋:“大……大皇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犇犇会说话了。”边说大皇子亢奋的抱起犇犇,都亢奋的没穿鞋,显摆着:“犇犇喊我爹了。”
“轸儿呢,赶紧让她回来听一听,听听我闺女多聪明,会喊爹了。”大皇子乐着,冲奶娘笑道:“对了,你也给四叔报个信。我教她学会姥爷。”
看着眨眼间满是兴奋的爹,仿若自己开了什么经天纬地大事的爹,犇犇都有些不好意思想抬手捂脸。
但无奈爹邋遢啊,让她又恼恨自己没有牙,否则都要呲牙表示自己的愤慨了:“臭爹爹。”
“这叫男子汉气概!”大皇子昂首:“军营里都这样的。你爹已经很勤快洗漱了!”
犇犇:“…………”
犇犇:“…………”
犇犇:“…………”
犇犇气得一嗓子“哇”得哭开,说的断断续续,却力求将自己意思表示完整:“香香娘,臭爹不要,换一个。”
不是她埋汰,而是她真观察过,亲娘也嫌弃的。
大皇子闻言只觉自己满腔慈父心被伤的七零八碎:“这真是男子汉气概,不信找你姥爷评理去!”
难得休息一日的姥爷只觉自己这两年带孩子,苍老二十几岁。
喝口酒,捋了捋前因后果,牛重看着自己怀里笑呵呵的犇犇,倒是奇了:“犇犇会开口说话了?”
“爹……娘……”犇犇语速缓慢,“说花花。”
“真棒,来叫姥爷。”牛重开心的举起犇犇:“姥——爷!”
犇犇颇为给面子的,慢慢重复:“姥、爷爷、臭臭!”
姥爷乐呵呵的。
在一旁的大皇子却是愤懑无比:“四叔你看看啊,赶紧跟犇犇说清楚,我们不是臭。您都身先士卒盯梢呢。”
“轸儿自己爱干净就算了,怎么还能在孩子面前说我坏话?”大皇子说着都觉自己委屈了,“不臭。营里的兄弟都这样!”
听得大皇子脱口而出一句营里的兄弟,像是真士兵一般。牛重边哄着犇犇,边看向黑瘦硬气两分的大皇子。
客观而言,大皇子相比士兵还是瘦猴一个,但对比其自身,倒是精壮了些。
只是也确有些味道。
“你几天没换衣裳了?”牛重拧眉。
见人板着脸,大皇子赶忙认真回忆:“也……也就两三天吧。”
“…………”牛重后退两步:“你咋想的?你之前大冬天不都厚颜无耻把你们夫妇的衣服塞犇犇衣服里,让奶娘她们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大皇子更气:“那不是被你们抓到了?”
“这两天我媳妇不舒服。我就想着索性跟那些士兵一样。反正随便抖一抖晒一晒,第二天能穿就行。”
“要不是为了颜面,赤膊都行。”
“你也不用这么入乡随俗。”牛重捂着犇犇鼻翼往后退:“夏天本就热。你不是还干活?你不流汗啊?”
“您不是说带香与军营格格不入吗?那大家都汗淋淋的,我也就有样学样。”
牛重气笑了:“你不愧文臣的种,这什么有利你说什么,怎么不想想具体适用的情况?”
反问过后,牛重杀气腾腾:“我也不跟你扯军营,到家了你不洗干净,你不知道婴儿对气息还是敏感的?”
“都把孩子气的开口说臭了。”
犇犇在一旁点头飞快,“臭。”
瞧着人小鸡啄米的架势,一副自己听得懂的模样,大皇子抬手靠近自己鼻翼,嗅了嗅:“感觉没啥味道啊。”
牛重狠狠吸口气,而后沉默的敛声屏气。
犇犇仗着自己人小发动哭惨大法:“爷爷,臭,令令,改!”
牛重当即捧着人哄:“爷爷不臭,你爹臭。”
“哇。”犇犇继续哇哇哭:“令令。”
“哎哟犇犇聪明,还知道命令这个词,一看就是天生当将军的料。”赞誉着,牛重干脆无比喊来自己亲卫,把从前这个给稻草都要用手绢擦拭的大皇子拾掇拾掇干净。
真臭腌入味了,京城那至尊夫妇两倒是要怀疑他苛待尊贵的皇子殿下了。
大皇子气得要求花瓣都用上。
“大皇子,将军府里也没那么文艺雅致的物件。”亲卫从武哄着:“您莫气,小殿下这多聪慧啊,是关心您呢。”
“我给您用药包驱乏。”
“说来也是卑职得您照拂开了眼见了,我还没见过小殿下这般聪慧的孩子。卑职斗胆,我家孩子抓周了还不会说话。但殿下今日刚开口,还能断断续续成句啊。”
听得人左一句夸又一句赞,大皇子火气消除了两分,嗅着药包的香气,惊诧:“我家孩子说话厉害?”
“可厉害了。不满您说,卑职打小是在慈善院长大的。”从武笑着道:“慈善院您去过的,那边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所以我啊抱过的孩子没一百也有八十。论起说话来,真真是小殿下口齿伶俐,还吐字清晰呢。”
见人说的言之凿凿,大皇子扒拉自己记忆中对婴儿的印象。对比过自己弟弟外祖家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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