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远远见了白郎君眼泪更汹涌了。
他哭得一抽一噎,断断续续:“哥,不好了,里正、里正和揽纳带着人来咱家强征秋粮了!”
小白郎君从桌前急忙跑过来,一把捧住弟弟泥泞的脸,摸了摸他眼角的乌青,焦急道:“爹爹呢?爹爹怎么样?”
“他们把东西都砸了,爹爹被他们气得咳血不止,娘亲还没回来,我偷溜出来找你的,咱们快回去!”
小白郎君顾不得太多,回头看了宋铮和梁夙一眼,急急忙忙地跟着弟弟往回跑。
宋铮脑子里突然出现声音:
【剧情线已触发,请宿主即刻展开。】
她回头看梁夙,发现梁夙也正在沉默地看着她,意味不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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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再不松手我拿刀了!”侍卫一脚踢在白家夫郎心窝上。
白家夫郎被从病榻上拖下来,瘫坐在地,强打精神拽着李财主的衣角,央求道:“求您了,家里遭了灾,粮食和绢布您宽限几天。”
“宽限几天?每次都是你们村的有问题!上头等着收粮!这交不上去,怎么跟上面交代!”
白家夫郎虚弱地撑着身子,面如缟素,道:“上月刚缴了粮税,前几日也征了绢布,家里实在不剩什么东西了。”
“上月是上月,这月是这月!你家今天吃了饭明天就不吃了?”
李地主嘿嘿一笑,脸上的肉颤了颤,更狰狞了些:“不交粮是吧,最近正好缺边疆戍役,就让你家女人去吧。不过,这戍边凄苦,能不能活着回来嘛,另说。”
“交不上这家也别要了!来人!给我砸!”侍卫们挥起锤子便砸。
“你们给我住手!”小白郎君挣脱门口众人跑过去扶起爹爹,眼角含泪:“村子里来了水患疫病你们不闻不问,如今交粮税却比什么都上心,前年还是一斗,今年竟涨成三斗,一年一次竟成了一月一次!你们欺上瞒下,上下克扣。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
李地主哼笑一声,腮上的肉抖动地更明显了:“你们不想交,可以滚啊,在什么地方就要守什么规矩,三斗,这就是我的规矩。”
小白郎君第一次见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气得面红发抖,说不出话来,抱着父亲和弟弟止不住地掉眼泪。
…
宋铮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日薄西山,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原先工整的院落已然被砸得破烂不堪。
“我说你们就老实当个农民,别想些没边的东西,老老实实给我纳粮税,我姐心慈面软兴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李地主吐了口里正递上的烟叶,嫌恶地碾了碾鞋尖上沾上的土。
白夫郎虚弱地倚着小白郎君,面色灰白。小白郎君看到门口的她,脸色更苍白了两分。
他们家的事宋铮也略有耳闻。前几日水患有个女子面容斯文清瘦,人也十分和气能干,但未及不惑已有些老态。只记得她那时神色匆匆,村里老人看她匆忙的背影直叹息。
说这白家娘子曾也是读书人,年轻时考中举人却被地主女儿冒名顶替,白父心中郁结,不久便撒手人寰,白母也相继离世。
地主害怕白家人报复,索性从中作梗搅和白家娘子的生意,致使白家这些年处处碰壁。
白家心中撑着一口气,没有女儿,就找书匠送两个儿子去读书。平日半农半商,这些年才逐渐有了些积蓄。老人说的时候神色唏嘘,长叹一声:“好人没好报啊。”
思绪被身侧的声音打断,只见身边一同赶来的男人缓步走出去,讽刺一笑,开口声线偏冷:“圣上下令各州派御史代天子巡狩稽查百官,诸位大人此举不怕引众怒吗。”
李地主不以为然哈哈大笑:“众怒?御史大人怎会到你们这等穷乡僻壤的地方。”
说着她上下扫视了一眼梁夙,目露惊艳,这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
“小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以前没见过你啊。这样吧,你要是给我家做个侍人,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他们。”说着色眯眯伸手要勾梁夙的下巴。
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横过来的一双手钳制。
“你!”李地主扭头怒目而视横叉一脚拦住自己的女人。她想挣脱,却被对方如铁器一般牢牢攥住。
“别急。”女子神色淡淡,一双黑眸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铮把手甩开,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份画押文书,上面赫然盖着御史官印。
李地主身侧的里正脸色微变。
“三日后御史大人邀我同游竹宴,想必大人很乐意听我上禀。”
里正一把夺过宋铮手中的文书,待看清上面的字后眉心一跳:“你就是那个宋铮?!”没想到他们的信竟真的让县令看到了!
御史下巡,前几日县令派人举贤,她为了能让亲信被推举,刻意把张贴的告示都撕了,信件也一律扣下。没想到他们竟真能联名上书把信件递到县令手里。
这可不得了,她这些年为虎作伥惯了,不知留了多少话柄。此女,绝不能留!
里正强撑起一张笑脸,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目露精光:“这村里粮税征收也是朝廷的规矩,本官也是奉旨办事。女君初来乍到,有误会也是难免。”
“女君心怀大才,前途不可限量,此次真是开罪。不如明日先到我府上一叙,我摆宴相送如何?”这话说得歹毒,让宋铮没有拒绝的道理。明知是鸿门宴,却不得不走这个剧情。
她身侧的李地主目光阴恻恻地落在宋铮身上,梁夙皱眉,微微侧身挡住。李地主嗤笑一声,上下扫视一眼二人,神色势在必得。
笑话,从小到大,她想得到的,还没有不成的。
里正对着侍卫招呼道:“放了放了,误会一场,给宋女君个面子,宽限几日再来。”说罢连表面功夫都不想维持,扭身走了。
宋铮看着这群人的背影,眼底思绪翻涌。
她这几天连日奔波,就是为了此次。剧情期限已到,是非成败,在此一搏。
宋铮盯着小屋旁苍翠的碧树有些入神,穿越不过一月,她却觉得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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