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标和陈宏利出门打探消息后，原本还带着几分说笑声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莫啸仿佛对刚才的谈话充耳未闻，依旧专注地看着电视里的戏曲节目。
“天扬，红兵他们三个……”刘思雨欲言又止。
莫天扬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陈峰等人，深吸一口气：“红兵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王玉虎和武银城从酒坊、豆芽房筹建之初就在里面干活，他们对各个环节的熟悉程度远超其他人。宏利刚才也说了，最近这段时间，酒坊里的活几乎都是他们三个包办的。”
“你的意思是？”
“应该是被人挖了墙角，跳槽去了别处。”
刘思雨一家三口的脸色顿时变了，连一直看着电视的莫啸也转过头来。
“林氏集团……”刘成祥喃喃道。
莫天扬点点头，语气沉重：“屠苏还没正式销售，林氏集团就已经盯上了，甚至动用人脉想要抢走屠苏的商标注册。他们太清楚屠苏的价值了。其实从赵明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布局，通过莫栓接触村里人。”
“难道莫栓从回村还债开始就……”杨丽惊愕地捂住嘴。
“没错。”莫天扬苦笑，“莫栓也找过标叔、勇叔他们，但都被严词拒绝了。红兵、王玉虎和武银城却因为抹不开情面，没有和莫栓撕破脸。”
“这些你都知道？”刘思雨惊讶地问。
“标叔他们都跟我说过。只是当时我没太在意，这都怪我。我了解莫栓的为人，但他们不了解。”
刘成祥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那他们现在……”
“应该是被挖去别的地方酿酒或者种植豆芽了。”
这话一出，刘成祥和杨丽的脸色更加难看。林氏集团愿意出资八千万购买屠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足以说明屠苏的价值。莫红兵三人在酒坊待了几个月，熟悉每一个酿酒步骤，那他们……
“天扬，我觉得这事应该报警。”刘成祥急切地说，“豆芽没什么，谁都能种。可屠苏不一样，那是棵摇钱树，谁拿到配方都能赚大钱。”
莫天扬却淡淡一笑：“刘叔，屠苏在千年前就是顶级佳酿，可为什么偏偏在千年前就失传了？其中是有原因的。”
“是配方有问题？”
“不，是配方太特别。”莫天扬解释道，“无论是宏利他们几个，还是王玉虎、武银城，虽然都熟悉酿酒流程，也知道屠苏需要哪些药材，但没有真正的配方，他们就是在酒坊再待十年，也酿不出屠苏。所以我不担心配方外泄，反倒担心他们如果酿不出屠苏，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直沉默的莫啸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二十年的兄弟情都比不上金钱，这种人你不必可怜。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莫天扬长叹一声：“爷爷，您说得对。他们连家都搬走了，就是想和青木村彻底断绝关系。他们将来如何，确实与我没有关系了。”
话虽如此，莫天扬眼中却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担心的不是配方泄露，而是那三个曾经并肩劳作的乡亲，特别是儿时的伙伴，即将面对的未知命运。
就在客厅陷入一片沉寂时，陈宏利突然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
”天扬，红兵刚才给我发了微信。“他喘着气，声音低沉，”他说对不起你，这辈子都不会回青木村了。他在村里的地和房子都转让给你，让你去村里办确权手续。"
莫天扬眼神微动，示意陈宏利坐下细说："具体怎么回事？"
"是莫栓牵的线，让他们去沛川的一个酒坊做工，月薪两万，每人还预付了一百万，说是年底还有分红。“陈宏利接过刘思雨递来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刘成祥眉头紧锁：”这么大的手笔？月薪两万，预付百万，还有分红，就为了三个酿酒工？"
"林氏集团是冲着屠苏来的，他们三个不过是被利用了。“刘思雨轻叹一声，"等他们失去利用价值，一定会被无情抛弃。"
"红兵他们......"陈宏利苦笑着摇头，“我刚看完消息想回复，发现已经被他拉黑了。王玉虎和武银城更绝，连我电话都拉黑了。"
莫天扬深深吸了口气：”人各有志。在我这里干十年也挣不到一百万，十个人里有九个都会选这一百万。宏利，你去问问其他人，如果有人想走，我绝不阻拦。大家不必像他们这样，连家都要偷偷摸摸地搬。"
陈宏利脸色一变：”天扬，我们可不是他们那样的白眼狼！一百万现在看着多，可你手上有种植技术，会酿酒，还有青木轩，前途不可限量。用不了几年，别说你，就是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到时候一百万都不放在眼里！"
这番话让刘成祥夫妇对陈宏利刮目相看，觉得莫天扬能有这样的兄弟真是福气。而莫啸看向陈宏利的眼神也起了微妙的变化，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宏利，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既然红兵他们跳槽的事瞒不住了，不如开诚布公，让大家自己选择。你去和他们说清楚，我出去透透气。"
”天扬，我陪你。"刘思雨起身，杏目中满是担忧。
莫天扬淡淡一笑："怕我想不开？"
刘思雨见他神色如常，不由莞尔："我......"
"没事。上学四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人没遇到过，这点事还打不倒我。就是出去走走。"
走出院子，小白和大青立即亲昵地凑了上来，屋顶的青峰、青羽也歪着头注视着主人。莫天扬轻抚着大青的脑袋，指尖触到它腹部的伤口——在灵泉空间的滋养下，那里只剩下一道浅淡的疤痕，隐在浓密的毛发下，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大青，乖乖待在院里，别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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