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沉玉赶到宥阳时,泥鳅和回雁已等候多时了,他们从安溪来,比闻沉玉早了三日到,就先在之前住的客栈里歇脚。
大火烧过的痕迹依然存在,店主人把前面自家住的屋子收拾出来,用来做生意。
回雁见闻沉玉形容憔悴的走进来,便猜到了李大哥这场应该伤的不轻。
“闻姐姐,吃点东西然后歇歇吧。”回雁将碟子里的糕饼递过去。
累极的闻沉玉接了过去,三两口就吃了一个,又拿了一个往嘴里塞。
泥鳅见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再像不了平时一样调笑她。
“喝口水。”回雁把茶杯递过去,闻沉玉摇了摇头。
她一口气吃的腮帮子都酸了,缓了缓,脸上依旧满是倦色。
“回雁,泥鳅。”闻沉玉喊他们一声,在他们看过来时接着说:“如果我能从大妖手里换得妖令,我会另外找精通术法的人同我进入妖市,你们的酬金我会一次付清。”
回雁摇摇头:“闻姐姐,我们什么都没有帮到你,反而是你一路上对我多加照顾,我们怎么好意思找你要酬劳呢。我还要谢谢你,让哥哥有了正经的事情去做。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我想要陪着你。”
泥鳅这一次反而显得成熟许多,他沉声道:“我们俩帮不到你,去妖市也只会给你增添麻烦,大小姐,我陪你找靠谱的人,一定保你平安。”
回雁听了,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幼稚,沉默的低下了脑袋。
闻沉玉没有多说,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里休息。
夜幕降临,他们来到了水烛栖息的沼泽地。
水烛在感应到他们靠近之际,就从水里钻了出来,又附在了黑猫上和他们交谈。
“没想到,真的让你们做到了。”黑猫感应到闻沉玉身上散发的强烈仙气,雀跃着环绕在她四周。
“道士呢?伤了还是死了?”黑猫语调轻佻。
闻沉玉黯然的眸子被怒火点燃:“都给你寻来了,你还说什么。”
“你气什么?气他为你丢了性命?那也不至于迁怒我呀,我只是提出交换,又没让他来替你卖命。”
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泥鳅白它一眼:“少废话了妖怪,看别人不幸你就高兴了是吧,内心阴暗的家伙。”
黑猫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笑一声:“好了,开不起玩笑的人,快拿出你的筹码吧。”
闻沉玉早已把手里的匣子握了又握,泥鳅纳闷的拿手肘顶她一下:“麻利点大小姐,早些找到你哥哥吧。”
闻沉玉手里的匣子被他一顶陷些脱手,她拿稳了些,看了眼姿态傲慢的黑猫,走上前去。
“妖令。”闻沉玉开口。
黑猫晃晃尾巴,吐出一口黑气,慢慢幻化成一个叶子一样的物件。
闻沉玉盯着眼前发光的,慢慢形成的妖令,想起这一个月的种种,眼眶渐渐湿润。
黑猫把妖令踩在了爪下,看向含泪的闻沉玉:“拿出来吧。”
闻沉玉本坚定的心,在马上就要取舍的瞬间,重新摇摆了起来。
明明都想好了。
明明决定好了的。
“怎么,你在犹豫?”黑猫看穿了她摇摆的心,懒懒开口。
闻沉玉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递出了手里的筹码。
黑猫松开了利爪。
二人都向对方走去,停在了彼此所求的面前。
黑猫衔着珠灵草回到了沼泽。
“等等!它不会骗我们吧。”回雁有些不放心。
闻沉玉摇摇头:“不会的,他们这种大妖在妖界最受尊崇,要是它干出背信弃义的事,是会影响它的威信的。”
闻沉玉弯腰拾起妖令,感受着它在手里源源不断传出热量,内心愈发坚定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泥鳅和回雁满城的搜罗高手,在宥阳未果,便又回了崇关去找。
这月的望日临近,一月只有一次机会,三人是马不停蹄的防遍崇关。
而在崇关,道士术法最高强的道观便是太清观。受伤前的李善水是最佳选择,而现在闻沉玉再难找到合适的人。
泥鳅倒是找到了善水的师弟,可听说是要为闻沉玉做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了太多江湖骗子,闻沉玉早已失望透顶。
望日那天,泥鳅和回雁陪她登上了残枫山。
“你确定好要一个人进去吗。”
泥鳅又问了她一遍。
闻沉玉点点头,寻找兄长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事,无人相助她便全靠自己,不管结果如何,她总归是要付诸行动的。
回雁把准备好的糕饼递给闻沉玉:“闻姐姐,你进去了也不要忘记吃饭,我每天都会上山,等你和你的兄长出来。”
闻沉玉笑着接过了回雁亲手准备的糕饼,将妖令拿出来的瞬间,它就腾空而起,指引着三人往东边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一棵巨大的老树下,妖令落到了它的根里,瞬间凭空出现了一扇藤蔓缠绕的木门。
闻沉玉回头望了兄妹二人一眼,毅然决然的踏了进去。
大门要关上的瞬间,泥鳅和回雁对视一眼,回雁点点头,他便大步一迈冲进了大门中。
天旋地转间,闻沉玉落在了一棵树下,而跟在她后面的泥鳅却挂在了树杈上。
“大小姐,救救我。”泥鳅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掉下去,朝底下的闻沉玉叫唤着。
闻沉玉抬头,刚准备伸手去捞泥鳅,又想起自己在安溪山上丧失了大力。
她还没有所动作,一只鸟妖就飞了过来,停在泥鳅身下,把自己的背露给泥鳅。
“它来帮你了,你躺在它身上。”
泥鳅大着胆子跳到了鸟妖身上,被鸟妖稳稳的放了下来。
闻沉玉叹口气,事到如今,他又不能让泥鳅离开,握着手里的莫名出现在她手里的妖令大步往前走。
鸟妖放下泥鳅后,啄了啄他的脑袋,就拍拍翅膀飞远了。
泥鳅叫唤几声,去追马上甩开自己的闻沉玉。
眼前的世界除了阴暗潮湿些,便与人间无异,这些妖怪们大多以原形生存,少数有人形的便探出脑袋来打量闻沉玉,没有嗅到她的妖息,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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