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符合组织选择线下接头地点的风格!”耳机里的声音有压不住的兴奋,“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我不认识余殷,但我熟悉叶琦。大概率是余殷的信息被组织利用了,这串数字一定会有第四种解法,也是余殷用命想要表达的信息。
目前情况而言,这个坐标不管有什么,一定会有组织的人在蹲守我。
“吴潍,”我把平板和咖啡都放在一边,平静地重新拿起菜单,“你不饿吗?我在‘潮汐’,是个咖啡厅,我得吃饭。”
不算难吃,也不算好吃的一顿饭。
回到车里,开了自动巡航,让车自己去规划路线,我对着副驾驶位还在研究数字的吴潍说:“你上班中途跑出来,算早退吧?”
“档案管理员线下验证档案者信息又有什么问题呢?”被质疑的长波浪/女人毫不在意,卷着鬓角,翘着二郎腿,拿着我的平板盯着看,“不用在意。”
反正这班又不是我——不对,还真是“我”上的班。沉默地摸摸自己良心,我自认为还是挺爱岗敬业的,但在吴潍身上怎么那么叛逆呢。
“这个‘06’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对着这两个自然数划了半天,“除了时间戳,从时间跨度和坐标解释,都无法解释这两个数字。”
“说明可能有第四种解法。”我倒是接受良好,重新翻起叶琦的文件,“这串数字的最高解释者已经死了三年了,要是能通灵问问就好了。”
“说起来,余殷为什么会自杀?”吴潍不再纠结可能存在的第四种解法,“异常走访记录上只记录了他的失职,他本人什么都没说。”
我本想说叶琦暗示过我余殷是复制体,但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于是只好无能为力地摇头,表达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这串数字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要用死亡来留下?”吴潍不再看平板,把平板扔到后座上,“余殷和叶琦的感情嫌隙到这种地步吗?”
“谁知道呢。”我斟酌着语气,把握好“吃醋”和“释怀”的度,“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范围最大的随机数。”
吴潍看着我的表情,没头没尾地扯出一句:“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听起来像五十岁。”
“我没掏出烟抽上就不错了。”我拉低她的预期幻想,“你知道说出这种话,一般要配上一杯成分不明的酒和廉价香烟。”
“还有迷离的灯光和关系复杂的烂俗故事。”吴潍重新扎起头发,绑成马尾,“我知道,是《遥遥月光》里面的台词,这剧集得有十来年了。”
我不满吴潍语气里的蔑视:“吴老板,这是经典。”
虽然我和吴潍还没法推理出余殷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有我自己的推测版本。
我帮助过不少生物复制体进行社会替代任务,不过都是在下层,也就是用复制体替代复制体。在我这种旁观全程的视角里,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角色扮演。
假设,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上层。
那么“余殷”作为余殷的生物复制体,因为周围的不明显但真实的质疑感到崩溃,同时明白自己是复制体,提出离婚只是他自救、或者解脱的一种方式,但叶琦拒绝了。
修改不了自我认知,改变不了周围环境,余殷作为人类,死亡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选择。
而这串数字是他必须要留下的,必须要用不可隐藏、不可更改、不可删除的方式——无人机拍摄现场照片的时间戳。
余殷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这一串数字的永久存在,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生命管理局的头上。
所以,必须是我来解决吴潍;所以,必须是我来解决组织。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应该有什么感想。
当年我满心欢喜地加入生命管理局,兢兢业业地在城市里奔跑,按部就班地追查异常信仰案件——但我获得了什么?真相、囚禁、放逐。
我想复仇,但毁了生命管理局就等于毁了所有人,只能保持现状。
我知道,管理局也知道。
我看着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空楼房比比皆是。看来在我离开的十年里,城市人口更集中了。
吴潍目前推测不出来,因为她没有“生物复制体会替代人类”的事实概念。
那些对身边人的怀疑未必是假的,复制体本身就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等来的不一定是周围人的不相信,还会是管理局的回收——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离坐标还有不到五分钟,我有些不安的重新检查了腰间装备。吴潍倒是没什么额外的反应。
我看着自动巡航显示结束,找了个曾经规划为停车位的空间,停车。
这坐标附近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花朵植被,颜色更是挑战着人类视觉极限,本应该舒适的花香令人头昏脑胀。
我想着母亲的花圃,试图用心理反应欺骗自己的生理反应。
吴潍下车看了一眼我的停车,又把视线转向我:“这植物都长成片了,你还能按照位置停?”
我拍上车门,耸肩:“这就是物超所值,诚心买卖,吴老板。”
我的新晋老板一甩手,示意我带着油腔滑调一起在前面走。
走进坐标所在的废弃大楼,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导航图,正中心的屏幕也没有显示,似乎没有电力。
“外面来看似乎有十楼。”我摸了摸下巴,调出手环检测环境,“没有生物热源,没有磁场反应——”
吴潍补充说明:“没人,断电。所以呢?”
“‘06’可能指的是楼层,6楼,负6楼;”我拉出手环的虚拟屏,指望地图上会有这栋建筑的详细信息,“也可能是时间,6点,或者和6有关的固定现象。”
在手环上的地图没有结果,无奈地深呼吸叹气,我从空气里闻到一点类似于母亲花圃盛开的综合香味。门外呛人的花香总算是淡了许多。
吴潍循着味道往通风井的方向走了两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有月季的味道,”我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有些失言,找补着,“像是花店的味道,不过这座建筑的门口位置就长了很多花,也不算意外。”
吴潍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失态:“不,这是LEA的味道。”
“之前我在仓库怎么没有闻到这种味道?”我观察着通风井,顺着通路把视线转向角落里的楼梯,“怪不得我在天桥温室没有注意到LEA的味道。”
“LEA的挥发性很强,只要通风够好,这种味道很快就会散掉。”吴潍按照我的指示跟在后方,“而且味道并不特殊,生活里闻到也像是香水。”
这么说来,这个味道的源头所在八成有人。我摸出左腰的手电筒,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上膛。
贴墙,借着手电筒光缓步下楼,我开口问吴潍:“所以,闻到这种味道对人体有影响吗?”
“不清楚。”吴潍说得很无辜,也拿出枪,隔了几步,跟在我身后,“我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影响。”
“听说?”我在楼梯口停下问她,“你对LEA几乎不了解?”
“没法否认。”吴潍终于显露出一些无奈和心虚,“LEA的订货人、制作者和供货商都是互盲,只通过我这种‘传话人’沟通,而且传话人只会在其中两方之间任命。”
怪不得,这就验证了我对生命管理局不处理吴潍的猜测,确实是因为没法一锅端。我没再说话,转身继续沿着楼梯往下寻找源头,最后我停在了负6楼,味道从这层的深处传过来。
正准备去拉防火门,身后瞬间传来了一声警示意味的枪响,随即整个走廊的灯都亮了起来。低头去看卡在防火门上的子弹,顺手关掉手电,我听见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小姐,这种地方可不是淑女应该来的地方。”
枪响回声在封闭空间里动荡。我转身去看,来者是当时互助会被组织成员称为“总督”的男人。示意吴潍不要下楼出现,自己迅速举枪对准他:“背后鸣枪警示,也不是绅士的作风。”
“啊,叶琦的朋友。”总督举起左手,蹲下,放下手枪,起身把枪踢到走廊边缘,“你能找到这里也是预料之中,管理局做事总是那么不计后果。”
余光确认吴潍没有出现,我压低枪口,没有接他的话茬。借着顶光,我才认出眼前的男人。
他是我曾经亲手除掉的核心组织成员。在之前互助会上对总督的混乱一瞥,我还没有认出他。
稳了稳心神,我继续和他对峙。
“叶琦都没有完成的修正,我还是亲自上阵比较好。”总督的语气很平缓,像是在对着我讲一个遥远的故事,“LEA的味道很像花香,注射的感觉也会像是一场没有后遗症的甜梦。”
他上前一步,我迅速抬起枪口对准他,下意识摆出曾经的管理员架势:“停止你的行动。”
“我不想听第二次。”总督打断了我的职业病吟唱,又上前一步,“十年前也有这么个人用这种语气来阻止我。”
我下压枪口,在他的脚边开枪,又迅速对准他的躯干,挑眉:“就当你在夸我们不忘初心了。”
总督冲刺两步,他的胸口即将抵上我的枪口。我不再犹豫,不试图从他这里套出更多情报,迅速扣下扳机。
对方的动作更快,抬手偏移我的手腕,子弹落空,在这段狭长走廊里炸出第二次更安静的回声。
“你不嫉妒吗?”总督的声音落在我的前方,视线明显上移到楼梯口处,“复制体偷走了你的人生,就这样放下了?”
我没有跟他废话,趁他牵制我的手腕,左腿一扫,破坏他的下盘平衡。在他调整重心瞬间,抬腿正踢,拉开和他的距离,重新摆好手枪架势。
总督捂着腹部后撤两步站定,脸上全是兴奋:“你果然是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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