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绣坊?双酿团:主仆间的 “还愿” 之约(完整版)
明朝宣德年间的苏州,平江路两侧的水巷旁,错落着数十家绣坊,其中 “云绣坊” 的名气最盛 —— 不是因为绣品最贵,而是因为坊里的双酿团,总飘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甜香。每天寅时,天还没亮,绣坊的后门就会亮起一盏油灯,老掌柜柳娘围着青布围裙,站在小土灶前,手里揉着雪白的面团,动作缓慢却熟练,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柳娘今年五十八岁,头发已有些花白,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银簪固定着 —— 那银簪是小姐沈玉容生前送她的,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如今已有些磨损。她守着 “云绣坊” 三十多年,从当年的绣娘到如今的掌柜,见证了绣坊的兴衰,也经历了生离死别。最让她放不下的,是三年前逝去的丫鬟阿芷,还有那把至今插在巷口古槐下的 “避绣祟” 银剪。
灶上的蒸笼冒着白汽,氤氲的热气里,混着豆沙与芝麻的甜香。柳娘掀开蒸笼盖,取出两笼双酿团:豆沙馅的放在左边的粗瓷盘里,那是她自己爱吃的;芝麻馅的放在右边,上面盖着一块蓝布,布角绣着一个 “芷” 字,是阿芷生前绣的。“阿芷,今天的团蒸得软,你趁热吃,别等凉了。” 柳娘对着空盘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手指轻轻拂过蓝布上的绣字,像是在抚摸阿芷的手。
阿芷是十年前来到绣坊的。那时她才八岁,父母在一场瘟疫中去世,流落到苏州街头,被沈玉容捡了回来。阿芷性子文静,却格外懂事,跟着柳娘学绣活时,总是最认真的那个;柳娘做双酿团时,她就站在一旁帮忙洗豆子、磨芝麻,小小的手攥着木勺,一点点把馅料拌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柳娘,芝麻馅要多放些糖,这样吃起来更甜。” 阿芷总这样说,她最爱吃甜,柳娘便每次都多放一勺糖,看着她吃得嘴角沾着芝麻,眼里满是疼惜。
阿芷十五岁那年冬天,苏州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水巷结了薄冰,寒气刺骨。柳娘的老寒腿犯了,夜里疼得睡不着觉,走路都要扶着墙。阿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天等柳娘和小姐睡下后,就偷偷点亮油灯,拿出自己攒了半年工钱买的绒线,坐在绣架前绣护膝。她的手冻得通红,却依旧一针一线地绣着 —— 护膝上绣着两朵梅花,一朵是柳娘银簪上的样式,一朵是小姐最爱的品种,边缘还绣着 “暖冬” 二字。
绣了半个月,护膝终于绣好。阿芷把护膝用温水捂热,轻轻放在柳娘的床头。第二天清晨,柳娘醒来看到护膝,摸着上面柔软的绒线和精致的绣纹,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阿芷,你这孩子,怎么不告诉娘一声,冻着了可怎么办?” 柳娘抱着护膝,声音里满是疼惜。阿芷笑着说:“柳娘,我不冷,您戴着护膝,腿就不疼了,比什么都好。” 从那以后,每年冬天,柳娘都会戴着这双护膝,护膝里的暖意,像是阿芷的陪伴,让她再也没觉得冷过。
沈玉容待阿芷也极好,从不把她当丫鬟,反而教她读书写字,还把自己的旧衣裳改给她穿。阿芷总说:“小姐和柳娘是我最亲的人,我要一辈子陪着你们。” 那时的绣坊,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沈玉容在绣架前绣着新的纹样,柳娘在灶间做着双酿团,阿芷在一旁帮忙,偶尔哼着苏州小调,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可三年前的那场变故,打破了所有的平静。沈玉容染上了风寒,久治不愈,临终前,她把柳娘和阿芷叫到床前,从枕下取出一把银剪 —— 那是沈家祖传的 “避绣祟” 银剪,剪身刻着繁复的云纹,据说能镇住绣坊里的邪祟。“柳娘,这把剪子你拿着,能护绣坊平安。阿芷,你帮我把它交给柳娘,一定要亲手交到她手里。” 沈玉容虚弱地说,眼里满是不舍。阿芷含泪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送到。”
可谁也没想到,阿芷在送剪子的路上,遭遇了罕见的雷暴。那天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阿芷抱着银剪,快步往绣坊走,路过巷口的古槐时,一道闪电突然劈下,正落在古槐上。阿芷本可以躲开,可她怀里抱着银剪,想着小姐的嘱托,想着柳娘还在绣坊等着,竟死死护住剪子,不肯松手。雷声过后,阿芷倒在古槐下,银剪深深插入树干,她手里还攥着烧焦的衣角,再也没醒过来。
从那以后,柳娘就像变了个人。她依旧每天做双酿团,却再也没开怀笑过;她依旧守着绣坊,却总会在看到阿芷生前用的绣针、绣线时,停下来发呆;她把阿芷的旧衣裳、那双绒线护膝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箱底,每逢阿芷的忌日,就拿出来晒一晒,摸着护膝上的梅花绣纹,像是还能感受到阿芷的体温。冬天寒腿犯时,柳娘依旧会戴上那双护膝,护膝里的暖意还在,可那个为她绣护膝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更让柳娘揪心的是,自从阿芷去世后,绣坊里就开始出怪事。每逢月圆之夜,绣架上的丝线就会无故断裂,绣好的纹样会被扯得稀烂,夜里还能听到绣坊里传来隐隐的哭声。柳娘想起沈玉容说的 “避绣祟” 银剪,才明白是早年绣坏嫁衣的绣娘怨念所化的黑影在作祟 —— 那绣娘名叫青娘,几十年前因为绣坏了官家的嫁衣,被赶出众,绝望之下投河自尽,怨念不散,便缠上了 “云绣坊”,专吃绣线,毁绣品。
“阿芷是为了护银剪才死的,可我却连她的心愿都没完成,还让绣坊遭了这么多怪事。” 柳娘常常对着古槐流泪,她去试过拔银剪,可银剪像是长在树干里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只能每天对着剪子祈祷,摸着怀里的护膝说:“阿芷,娘对不起你,没能完成你的心愿,你再等等,娘一定会想办法的。”
这天寅时刚过,陈墨背着行囊走进了平江路。他刚从景德镇过来,听说苏州 “云绣坊” 的双酿团是当地一绝,便特意绕到这里。刚走到绣坊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甜香,那香气里既有豆沙的绵密,又有芝麻的醇厚,混着淡淡的槐花香,让人一闻就觉得温暖。
“店家,来两个双酿团,一个豆沙馅,一个芝麻馅。” 陈墨笑着走进绣坊,目光落在了桌角的一把银汤勺上 —— 这勺子和他在元代各地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勺身上的刻痕泛着淡青微光,像是在指引什么。
柳娘抬起头,看到陈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客官稍等,刚蒸好的,还热乎着。” 她转身去取双酿团,动作有些迟缓,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深深的落寞。
不一会儿,柳娘端着两个双酿团走出来,放在陈墨面前:“豆沙馅的软,芝麻馅的甜,你尝尝。” 陈墨拿起芝麻馅的双酿团,刚要咬一口,突然发现桌角的银汤勺泛出淡淡的青光,光晕里竟映出个少女的身影:少女穿着青布丫鬟服,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烧焦的衣角,站在一棵古槐下发抖,眼里满是焦急,像是在寻找什么。
陈墨心里一动 —— 这光晕,和他之前在元代看到的一模一样!他赶紧放下双酿团,指着银汤勺对柳娘说:“柳娘,您看这勺子,里面有个人影!”
柳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银汤勺上的光晕却瞬间散了,只留下冰冷的银器反光。她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眼眶突然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许是光线太暗,晃了眼。” 可陈墨分明看见,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 那身影的模样,和阿芷当年一模一样,连攥着衣角的动作,都那么像。
陈墨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吃着双酿团。豆沙馅的果然软绵,甜而不腻;芝麻馅的香甜醇厚,满口留香。可他总觉得,那甜香里藏着一丝深深的遗憾,像水巷里的雾气,浓得散不去,让人心里发疼。
吃完双酿团,陈墨没有立刻走,而是和柳娘聊了起来,说起自己在景德镇窑厂遇到的周师傅和阿窑,说起瓷釉粥里的师徒情,说起阿窑为护师傅而做的那些小事。柳娘听着,手里的擦碗布动作慢了下来,过了好久才起身走进里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双叠得整齐的绒线护膝,护膝上的梅花绣纹虽有些褪色,却依旧精致。
“你说的那些心意,我懂。” 柳娘的声音带着哽咽,指着护膝说,“这是阿芷十五岁那年冬天给我绣的,她怕我老寒腿疼,每天夜里偷偷绣,手冻得肿起来,也不肯说。这孩子,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没保住。”
柳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哽咽着,把阿芷如何为她绣护膝,如何在寒夜里守着油灯赶工,又如何为送银剪遭雷击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墨。“阿芷走后,我每年冬天都戴着这护膝,摸着上面的针脚,就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可我没用,连她最后的心愿都没完成,还让她的魂魄在古槐下等了这么久。”
陈墨看着那双护膝,摸着上面细腻的绒线和工整的针脚,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起阿芷在光晕里焦急的模样,想起柳娘摸着护膝时的疼惜,突然明白,这份主仆情,早已超越了身份的隔阂,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牵挂。
“柳娘,” 陈墨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我在之前的地方,曾见过魂魄缠在珍视的物件上显形。阿芷姑娘最珍视的,不只是小姐的嘱托和银剪,还有您,还有这双护膝里的心意。说不定她的魂魄,就缠在这银汤勺、银剪和护膝里,等着有人帮她完成心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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