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江汤:鱼丸汤里的祖孙暖情(完整版)
元代的长江,远比丝绸之路上的黄沙多了几分灵动与壮阔。武昌江边的码头,每天天不亮就热闹起来 —— 漕运的商船载着粮食与布匹停靠岸边,渔舟唱晚的号子声混着搬运工的吆喝,江水拍打着石阶的声响,在晨雾中交织成独特的韵律。码头旁的 “老爹汤铺”,是往来舟子、商贩最爱落脚的地方 —— 铺子是用旧船板搭成的,屋顶盖着茅草,门前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 “老爹汤铺”,笔画歪歪扭扭,却是老舟子王老爹的孙儿王小五亲手写的。
王老爹今年六十有五,头发早已花白,脸上的皱纹像长江里的波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当了一辈子舟子,年轻时驾着渔船在长江上漂泊,后来年纪大了,便在江边开了这家汤铺,专卖鱼丸汤。他做鱼丸汤有自己的诀窍:每天天不亮就去江边挑最新鲜的长江白鲦鱼,去骨取肉,用木槌反复捶打,直到鱼肉变得细腻如泥;再加入少许嫩豆腐碎,顺时针搅拌上劲,挤成乒乓球大小的鱼丸,放进用鲫鱼熬了两个时辰的高汤里煮;起锅时撒上一把葱花,滴几滴香油,鲜美的味道能飘出半里地。
每天清晨,王老爹都会先煮一碗鱼丸汤,放在铺子最靠窗的位置,那是王小五生前最爱坐的地方。他总是对着空碗轻声说:“小五,汤好了,快趁热喝,冬天喝了身子暖。” 傍晚打烊后,他又会拿着一盏马灯,沿着江边走一圈,望着滔滔江水,像是在寻找什么,眼神里满是思念,像江面上的雾,浓得散不去。
陈墨是在离开甘州后,沿着长江往武昌走的。他听说武昌江边的鱼丸汤是当地一绝,更想看看这条滋养了无数人的母亲河上,藏着怎样的故事,便特意绕到武昌。这天上午,晨雾还未散去,陈墨背着行囊走进 “老爹汤铺”,刚一进门,就被浓郁的鲜香吸引了 —— 那香气里既有长江鲜鱼的清甜,又有高汤的醇厚,混着葱花的清香,让人一闻就觉得暖融融的。
“客官,来碗鱼丸汤?” 王老爹笑着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正擦着一个粗瓷碗。他的笑容很慈祥,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像江面上偶尔掠过的水鸟,孤单却执着。
“老伯,来一碗,再要个杂粮饼。” 陈墨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了桌角的一把银汤勺上 —— 这勺子和他在泉州港、杭州、大都、甘州见过的银汤勺一模一样,只是勺身上刻着一条小小的鱼,鱼身上的鳞片虽然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出刻工的细致。
王老爹点点头,转身去后厨煮鱼丸汤。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丸汤走出来,汤里浮着几个雪白的鱼丸,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旁边还放着一个金黄的杂粮饼,香气扑鼻。陈墨接过碗,拿起那把银汤勺,刚要舀起汤,突然发现勺身泛出淡淡的蓝色光晕,像把江水的波光都揉进了银器里。
陈墨心里一动 —— 这光晕,和他之前在各地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凑近些仔细看,光晕里竟映出个少年的身影:少年穿着蓝色的短褂,挽着裤腿,手里拿着一把木槌,正低头捶打鱼肉,脸上带着汗珠,却笑得格外灿烂,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老伯,您看这勺子……” 陈墨指着银汤勺,声音有些惊讶。
王老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银汤勺上的光晕却瞬间散了,只留下冰冷的银器反光。他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眼眶突然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许是雾太大,晃了眼。” 可陈墨分明看见,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陈墨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喝着鱼丸汤。汤的味道确实好,鱼丸鲜嫩弹牙,高汤清甜醇厚,一口下去,暖意从胃里散开,连带着被晨雾吹得发冷的身子都暖和了许多。可他总觉得,那鲜香里藏着一丝深深的思念,像长江里的暗流,看不见却摸得着,让人心里发疼。
吃完杂粮饼,陈墨没有立刻走,而是和王老爹聊了起来,说起自己在泉州港遇到的赛义德、杭州的柳娘、大都的李老栓、甘州的张阿福,说起葡萄糕、桂花糖粥、荞麦饼、葡萄酿里藏着的故事。王老爹听着,手里的擦碗布动作慢了下来,过了好久才开口:“你说的那些念想,我懂。那勺子里的身影,是我的孙儿王小五。”
王小五是王老爹唯一的孙儿,从小就跟着他在长江上长大。小五三岁时,父母在一次漕运事故中落水身亡,王老爹便带着他相依为命。小五是个懂事的孩子,五六岁就帮着王老爹整理渔网,网眼缠了水草,他会蹲在江边一点点摘干净;七八岁就能独立划船,握着船桨的小手虽然稚嫩,却能把小船划得又稳又快;十岁时更是学会了做鱼丸汤,小小的身子站在灶台前,踩着小板凳才能够到锅沿,却学得有模有样。他做鱼丸汤时格外认真,捶打鱼肉的力道、搅拌的时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王老爹常说:“小五这孩子,是块做汤的料,将来肯定能把我的汤铺发扬光大。”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王老爹的老寒腿犯了,疼得下不了床。小五就每天天不亮去江边挑鱼,回来自己捶打鱼肉、熬汤,端到王老爹床头。汤熬得虽然不如王老爹的醇厚,却热乎得能暖到心里。“爷爷,您快喝,喝了腿就不疼了。” 小五捧着碗,小手冻得通红,眼里却满是关切。王老爹喝着汤,眼泪忍不住落进碗里,心里又暖又疼 ——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却没享过几天福。
去年冬天,武昌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江面上结了薄冰,天气冷得刺骨。一天午后,一个孩童在江边玩耍时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周围的人都吓得不敢上前。正在汤铺里做鱼丸的小五听到呼救声,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脱下棉袄跳进冰冷的江水里。他奋力游到孩童身边,用尽全身力气把孩童推上岸,可自己却被湍急的江水卷走了。岸边的人赶紧划船去救,却只在下游找到小五的棉袄,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从那以后,王老爹就像变了个人。他依旧每天煮鱼丸汤,却再也没开怀笑过;他依旧每天擦拭碗碟,却总会在擦到小五生前用的木槌时,停下来发呆,那木槌把手上还留着小五小小的手印;他把小五的棉袄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像小五还在身边一样,天冷时,他会把棉袄抱在怀里,仿佛还能感受到小五的体温。
“小五生前最会做鱼丸汤,总说‘爷爷冬天喝了汤,身子不冷’。他还说,等他再长大些,就给我造一艘不漏水的小渔船,让我冬天不用再担心船进水,能安安稳稳地在江边歇着。” 王老爹说着,从里屋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棉袄,棉袄上还留着江水的痕迹,“这是小五的棉袄,我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没走。”
陈墨看着那件棉袄,心里酸酸的。他想起在泉州港,林阿妹每天给赛义德留葡萄糕;在杭州,柳娘给阿桃留桂花糖粥;在大都,李老栓给李春留荞麦饼;在甘州,张阿福给伊斯坎德尔留葡萄酿。原来,不管是爱情、师徒情、父子情、友情,还是祖孙情,那份牵挂都是一样的深沉,一样的难舍。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帮王小五了却心愿,也帮王老爹走出这无尽的思念。
“老伯,” 陈墨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我在泉州港、杭州、大都、甘州时,曾见过魂魄缠在珍视的物件上显形。小五最珍视的,不就是您和这鱼丸汤、这渔船吗?说不定他的魂魄,就缠在这银汤勺和鱼丸汤里,等着有人帮他完成心愿。”
王老爹身子一震,手里的棉袄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握紧,声音带着颤抖:“真的吗?小五他…… 真的还在?”
陈墨点点头,拿起那把银汤勺:“老伯,您把勺子借我,我试着找找小五的念想。”
王老爹赶紧把勺子递给陈墨,眼里满是期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陈墨握着银汤勺,跟着王老爹往江边的船坞走。船坞里停着几艘破旧的渔船,有的在修补船板,有的在更换船帆,木匠们锯木头、钉钉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走到一艘旧渔船的船板旁时,银汤勺突然泛出蓝色光晕,这次光晕里映出的,是船板下的一个木盒子,盒子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 是一张造船图纸!
“是小五的造船图纸!” 陈墨激动地叫出声。他赶紧蹲下身,在船板下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造船图纸,图纸上用炭笔详细画着渔船的结构,从船身到船帆,从船舱到船桨,每一个部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图纸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稚嫩却有力的字:“爷爷的船,永远不漏水”。图纸边缘还有几个小小的墨点,像是小五画累了,不小心蹭上去的。
陈墨握着图纸,心里一阵发酸。他能想象到,小五在工余时间,躲在船坞里,借着微弱的光画图纸的样子 ——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船板下,手里拿着炭笔,一笔一划地勾勒,时不时停下来揉揉冻僵的手,却依旧笑得很开心,因为他想着,等船造好了,爷爷冬天就不用再受冻了。这份祖孙情,藏在小小的图纸里,藏在鲜美的鱼丸汤里,比长江里的任何珍宝都来得珍贵。
他赶紧拿着图纸回到汤铺。王老爹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陈墨手里的图纸,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紧跑过来:“这是…… 这是小五的图纸!” 他接过图纸,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和墨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滴在图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小五…… 我的孙儿…… 你还想着给爷爷造船,想着让爷爷冬天不冷……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
陈墨看着王老爹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想了想,对王老爹说:“老伯,小五肯定希望您能有一艘不漏水的渔船,也希望您能好好的,喝着他最爱做的鱼丸汤,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虽然不懂造船,但可以帮您找木匠、买木料,帮您打下手,您看行吗?”
王老爹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他抹了抹眼泪,用力点点头:“谢谢你,孩子,要是能完成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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