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铁皮壁蹭得沈白衣袖发出刺啦声响,他弓着背,手术刀尖抵在管壁上,铁锈混着血渍在金属表面划出细碎火星。
苏晚萤跟在他身后,发梢扫过他后背浸透血的布料,能清晰触到他脊椎骨随着爬行节奏起伏的轮廓——那是具被理性绷得太紧的躯体,此刻正因为管道逼仄而微微发颤。
"低头。"沈默突然顿住,后颈的碎发沾着血痂,声音闷在管道里像生锈的齿轮。
苏晚萤刚埋下头,一块剥落的铁皮便擦着她耳尖砸下去,撞在下方某个硬物上发出"咚"的闷响。
借着从缺口漏进来的微光,她看见他抬起的左手——指腹被管壁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仍紧攥着那截断成两截的钢笔,金属笔帽在暗夜里泛着冷光。
"到了。"沈默的鞋尖碰到管道尽头的铁皮,用力一踹。
锈蚀的挡板应声坠落,几人跟着跌进满是灰尘的空间。
苏晚萤摔在一堆纸页上,鼻端立刻涌进旧墨和霉味混合的气息——那是被岁月泡发的纸浆味,像极了她小时候偷翻过的老图书馆地下室。
"咳...这什么地方?"阿彩揉着膝盖站起来,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四壁堆积的泛黄练习册在冷白光里显形。
封面上"认知矫正实验·第七期"的烫金字已经褪成淡金色,却依然整齐得诡异,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定期擦拭过。
她随手抽起一本,指尖刚触到封面,纸页突然发出类似布料撕裂的轻响。
"别碰!"小舟的手语几乎要戳到她脸上。
这个总沉默的聋哑少年此刻跪在地上,双手掌心紧贴地面,额发被冷汗黏在额角。
他的手指在颤抖,每根指节都绷得发白,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角力。
苏晚萤蹲下去,看见他指尖下的地板正随着某种韵律起伏——不是地震,是更细微的、类似呼吸的颤动,每一次起伏都带起一小团灰尘,在手机光里飘成微型的漩涡。
"他说这些纸在'呼吸'。"苏晚萤翻译着小舟急促的手势,声音突然发紧。
她想起刚才跌进来时压在身下的练习册,那些纸页触起来确实不像普通纸张,更像...某种有生命的组织,带着体温的柔韧。
阿彩翻开的那本练习册不知何时自己合上了,封面上的烫金字正渗出细密的水珠,像在流汗。
"错字。"周工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这个总佝偻着背的老刻匠此刻半蹲着,指尖沿着地砖缝隙游走,"你们看这些砖缝。"他用刻刀挑出一点碎末,凑到眼前:"人"字少了一撇,"日"字多了一横,全是刻意为之的病笔。"我师父说过,错字镇邪——用错误砌墙,才能困住太'正确'的东西。"他突然举起刻刀,在地面凿出一道细缝,将半片从废墟里捡来的练习册塞进去,"试试用错误破错误。"
灯光应声忽明忽暗。
墙上堆积的练习册突然集体翻页,纸页摩擦声像无数人同时抽气。
苏晚萤看见封面上的"第七期"三个字在扭曲,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重写它们,可三秒后,所有字迹又重新凝固,比之前更黑更亮,像被墨汁浸透了。
"没用。"沈默的声音像块冰。
他站在屋子中央,手里的断钢笔蘸着左臂未凝的血,在墙上一笔一画写:"此页从未启用。"血字顺着墙皮裂纹蜿蜒,像道正在生长的红藤。"它的规则是'存在即合理',那我们就用'不存在'否定合理。"他转头看向小舟,"用手按住这些字。"
小舟立刻爬过去,掌心覆在血字上。
少年的手指还沾着地板的灰尘,此刻却像在传递某种能量——苏晚萤看见他的睫毛在剧烈颤动,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下一秒,整面墙的练习册突然腾起蓝白色火焰,没有烟雾,只有灰烬簌簌落下,落地时竟变成细小的沙粒,顺着地砖缝隙消失不见。
"成功了?"阿彩试探着踢了踢脚边的沙粒,沙粒却像有生命般避开她的鞋尖,钻进墙缝。
"没。"沈默扯下白大褂下摆,草草裹住胳膊上的伤口,"它只是换了载体。"他的目光扫过屋子角落,那里有块地砖正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泛黄的照片边角。
苏晚萤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照片,记忆突然像被扯断的胶片——她看见自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课桌上摊开的练习册空白页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听见老师用竹板敲讲台的声音:"小苏同学,你为什么不写?";感觉到手腕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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