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长公主中毒毒到脑子,导致性情大变的传言仿佛春风般吹进长安城内大街小巷。
她这般行止别说百姓,更是惊得得知消息的朝野众人都许久摸不着头脑。
若说长公主想要偏宠何人,的确是人心难测,谁也说不准。
但长公主骄纵惯了,监国理政时没个正形,怎么突然转了性般,变得如此狠厉决绝。
无论如何,太皇太后寿宴的案子告一段落,仁敬侯府满门获罪,其余相关人等也都下狱的下狱,斩首的斩首。丞相大人更是被罚俸禁闭,甚至被剥夺了监国之权。
朝野之中,原本占据上风的云氏旧臣,此刻各自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彻夜辗转反侧。
至于仁敬侯府这厢,闹剧结束后,孟砚梨与李愈音告别,嘱咐她按照依律法行事。
之后又将南宫蝶接回长公主府,同时派帛和率人将南宫蝶的嫁妆全部分类装箱,送还定国公府,告知他们南宫蝶一切安好。
南宫蝶出阁前性子虽然不似南宫浩渺那般闹腾,却也是活泼外向的模子,如今嫁入韩家四年,变得沉闷许多。她的贴身婢女晓荷紧紧握着自家姑娘双手,主仆二人都忍不住默默啜泣。
孟砚梨看在眼里,亦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南宫蝶肩膀,低叹出声安慰道:“蝶姐姐,和离是好事。终于逃离韩家那魔窟,合该开怀才是。”
韩氏自诩世家高门,韩母从一开始便看不上南宫蝶的出身。
韩径虽说对南宫蝶有几分真心,但他接近南宫蝶本就是为了时刻了解定国公府的动向,自然不会对她特别在意,也就任由韩母与妹妹肆意为难。
从仁敬侯府到长公主府短短路程,晓荷想来也是憋闷多年,不自觉与孟砚梨抱怨道:“侯爷,呸,韩径成日只会把母亲独自养育他与他妹妹有多么不易挂在嘴边,叫我们姑娘多担待些。我们姑娘还不够担待吗?简直欺人太甚。”
韩母要求南宫蝶每日晨昏定省侍奉,即使是隆冬腊月,也得天还没亮就去她房中请安。
“韩径每日下朝后不及时回府,等到深更半夜才露面,第二日清晨我们姑娘忙着给他母亲请安,更是话都说不了几句。如此这般,韩母竟还怪罪我们姑娘没有身孕。”
听见“身孕”二字,孟砚梨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侧首看向南宫蝶,摇头道:“蝶姐姐。这是上苍垂怜,知道韩径要犯下这弥天大祸,恰好让你与他不再有任何瓜葛牵扯。”
更不必说:“韩径那老母无非就是寻着由头欺辱姐姐你罢。你若真有了身孕,只怕她也瞧不上‘草莽之家’生出来的孙子孙女,还嫌玷污了世家血脉。”
孟砚梨知道那些门阀世家如何瞧不起她们梁朝皇室与新贵,她从前或许还会妄自菲薄,如今却决计不会:“无耻老妪。分明是韩径配不上咱们大梁顶天立地的定国公府。”
至于韩径的妹妹韩微,面上是世家侯府小姐,其实不过空有名号。
她行走各个宴席都需要购置符合身份,价值不菲的衣裙钗环,家中捉襟见肘,只得数次自作主张地挪用南宫蝶的嫁妆填窟窿。
南宫蝶想着小姑娘爱美,又正是待嫁之年,从不与她计较。
晓荷不似南宫蝶那般好脾性,早就对仁敬侯府众人怨言颇深,如今瞧着自家姑娘终于逃出生天,全然打开了话匣子:“韩微对我们姑娘一向不肯正眼相待,便是叫她尊称一声‘嫂嫂’都不愿。”
她说着,不由恨恨道:“偏生还眼馋殿下当时为我们姑娘添妆的那些金玉首饰和衣裙,舔着脸非要借去,说是借,根本是拿走了再没还回来。”
高门大户的女子,各个身上背着的都是在外人面前不能有失体面的规训。
今日若非是面对孟砚梨,南宫蝶想必也不会允许晓荷这般口无遮拦。
上一世晓荷也是在南宫蝶难产离世后,才有机会哭着嚷着对孟砚梨说出这些旁人无从知晓的苦难,可对那时的南宫蝶而言,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蝶姐姐。”
马车在长公主府正门前停稳,孟砚梨掩下眸底泪花,长吸一口气方才稳住情绪抬眼望向南宫蝶:“韩径之事已了。他明日便会被斩首,而你的未来还很长。”
“今日你也见到了,刑部尚书李大人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女进士。你在太学院读书时,每科都是满分。眼下不过五月,今年秋闱,你还有机会。”
被孟砚梨攥着的双手微微抖动,困于宅院中许久,久到连南宫蝶自己都快忘了,当年她也曾才名冠绝整个长安。
“阿梨,你,你让我想一想。”
南宫蝶有些胆怯地避开孟砚梨的视线,显然还未从脱离仁敬侯府的苦难中回过神来。
孟砚梨也不着急,只吩咐桃邀与晓荷一道扶着她下车。荔棉没有跟着同去仁敬侯府,这会儿已经按照孟砚梨的安排,率领诸多婢女给南宫蝶拾掇出了一处小院暂住。
荔棉帮着接过南宫蝶随身的行李,示意孟砚梨往前厅去:“殿下,田恪从丞相府回来了,一直在等您呢。”
孟砚梨不禁奇怪,送个人回府又不需要专程通报,田恪为何等她?
但她还是下意识顿住身形,心有所念:“我先去看看田恪,你们安顿好蝶姐姐。”
她疾步而行,桃邀望着她的背影逐渐看不见了,才低声与荔棉道:“田恪为何非得等着殿下,莫不是顾大人又作什么妖?荔棉你有所不知,我今日瞧着,殿下似是对顾大人有些腻味了。”
话音未落,晓荷也忙不迭地凑上前:“没错,今日在那老头韩大人跟前,殿下疾言厉色,听得出来很不满顾大人。”
荔棉闻言却不急着像她两这般急着下结论,沉默片刻方道:“可我怎么觉着,田恪八成是要来报,顾大人白日里被那些影卫揍得半死,说不定命在旦夕。咱们殿下今晚可能不会回府了。”
几个丫头登时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荔棉的猜测确实在理。
果然没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小宦官从前厅通传:“南宫姑娘,殿下让您早些休息,明儿个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事。等您醒了,她再陪您回定国公府。”
南宫蝶听见“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事”几个字,心下募地一酸。
阿梨当真是将她受的苦全都听进心里,这几年为了伺候韩母,无论雨雪风霜,南宫蝶从来都是天还黑着便得去请安,身体亏空得厉害,又何谈什么有孕。
但也就像阿梨方才所言,这是老天在帮她,叫她不必再与韩径沾上任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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