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钧刀锋般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视,早知空穴来风必有因,亲眼得见最看重的孙儿有越礼之举,心寒胜于愤怒。
最终紧紧钉在周子衿身上,声音比寒铁冷硬,“明止,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周子衿略垂首:“孙儿只是为夏娘子调配祛疤药膏,方才正在试药。”
“试药需要亲手涂抹?”周德钧少见地对他疾言厉色,刻意强调:“她与你五叔的婚期在即,避嫌二字,还需我多提醒吗?”
“孙儿明白。”
“明白就好!”周德钧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拐杖沉重敲在廊下青砖上。
过了良久,夏栀转脸问身边人:“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话语里不见愧疚,反倒隐有看好戏的意味。
周子衿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瓷瓶塞进她手中,泠声道:“是谁的麻烦尚不好说。”
...
周德钧回到府中,怒气尚未消,迎面碰上周凛。
周凛是专门在堂上候他的,欲说推迟婚期一事,刚一张口被老头子怒气冲冲打断:“你想都别想!”
周德钧猛地一拍桌子,“我正要找你说道此事!方才我去老宅,见那女子竟与明止同处一室,还......举止十分亲密,这便是你选的人!”
周凛一愣,道:“阿耶定是误会了,栀娘与明止只是......”
解释到一半又顿住,想到这二人,他似乎很难说自欺欺人的话。
“只是什么?我亲眼所见!”周德钧怒气更盛,眼下唯一的念头是早些把祸端收拾了,回来路上他已想过,如若退婚,那女子少不得还会纠缠明止,索性早日让她进门,断了念想。
遂道:“不必多说,婚期非但不能推迟,还要提前,我会让人选一个最早的吉日让你二人完婚。”
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肯再听周凛多言。
周凛心中存着侥幸,老头子说一不二,这般独断定下,虽违了答应栀娘的话,但他总归会尊重她,对她好的,成亲后亦不耽搁她完成先祖遗愿。
如此想着,隔日寻了个机会寻到夏栀,将提前婚期的事告知于她。
“你出尔反尔?”夏栀惊的险些摔了手中花苗。
她原以为被周德钧撞破,会一气之下退婚,绝了她同周家的往来,这两日一直想着该如何帮原主弥补,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周凛又急又无奈:“你莫生气,此事并非我能决定,是老头子的意思。他撞见你与明止......”
比起气周凛食言,她更恼自己没忍住诱惑弄巧成拙,涩然道:“可你答应过我。”
“栀娘,成了亲我依然会尊重你,任你做任何想做之事。”
成亲二字出口,夏栀眸色变冷,握着花苗的手收紧,片刻后,蹲身将花苗栽进土里,用忙碌让自己冷静。
周凛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低头侍弄花草,忐忑如刑场上等监斩官下令的囚徒。
手中的土被压实,夏栀起身拍净手,淡淡道:“既是如此,我只能与你说实话。”
她眸中是周凛从未见过的冰冷决绝,紧张地伸手去抓她胳膊,好在她未避开,下一瞬,却听见她连名带姓唤自己。
“周凛。”
既要摊牌,夏栀索性连称呼一并改了,“我拖着你,并非不愿嫁你,而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的夏栀。”
说出来的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轻松。
空气凝固了,周凛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胸腔里,沉得发闷。
“什么叫......不是?”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寄居在这副身体里。”
风吹动二人的衣袂,反反复复相蹭又割舍,她语气格外冷静。
攥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周凛目光殷切盯着,想从她眼中找答案。
“栀娘,你可是病了,在说胡话?”
夏栀看了眼束在胳膊上的手掌,骨骼突兀发白,她叹了口气,没有强硬掰开,尽可能用最平和的话语同他解释明白。
“你不妨想想,近段时间看到的我,是否生出许多变化,和前几日答应与你成亲的我,是不是很不一样。”
周凛并非没感觉,明止亦提醒过,可这事,终究太过荒唐。
“我不是真的她。”她又强调。
分明是同一双秋水明眸,却陌生的可怕,周凛默然凝视好一会,怔怔开口:“栀娘......还会回来吗?”
“会的,等我离开,她便会回来。”夏栀道,亦是她心中所愿。
...
极乐坊。
周凛记不清灌了自己多少杯酒,喉间火辣辣地烧着,一路灼进五脏六腑,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身影,那双眸子,还有那句“我根本不是你的夏栀。”
二楼朱栏旁倚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无意瞥见楼下醉醺醺的周凛,红唇挽笑,对身边人道:“那不是周五爷嘛,闻听好事将近,怎的一个人在此买醉。”
周其南同样诧异,撂下美人疾步下来。
“老五这是怎么了?”
周凛毫无反应,只盯着手中空杯喃喃唤着栀娘。
周其南夺过空杯,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说话。”
周凛眸中昏沉沉一片,勉强看清来人,“来得正好,快与我同饮,今夜不醉不归!”
他浑身掩不住的酒气,周其南将空杯甩在桌上,“都醉成这样了,喝的过我吗,快说,究竟所为何事?”
周凛苦笑,嗓音低哑:“栀娘......栀娘说她不是栀娘。”
周其南听得满头雾水,“什么是与不是的,你们闹别扭了?”
“她不愿嫁我。”五个字如暴晒过的砂砾碾过喉头,磨的生疼,周凛目光涣散,抓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酒,试图压制疼痛。
周其南早前见过周凛与夏栀相处,凭他纵横风月的经验来看,夏栀对周凛是存着情意的,不过是性子内敛,羞羞臊臊地不擅表达。
闻言夺过酒壶笑着宽慰她:“我瞧她心中是有你的,前些日子不还欢喜地筹备婚事,哪能如此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定是你哪里怠慢了人家,或是你这直脾气的说错什么话惹人生气了,她故意这般说来气你。”
周凛摇头:“你不懂。”
“旁的也罢,男女那点事我可比你清楚,美娇娘惯爱拿乔,尤其像夏娘子那样温婉矜持的,你厚着脸皮任打任骂哄一哄便是了......再不成我教你一招釜底抽薪的法子。”
周其南笑容狡黠,附近他耳畔低语几句。
话未说全,周凛猛然拂开他的胳膊起身,眸中一片赤红,嗓音嘶哑:“收起你的混账主意,我周凛堂堂男儿,岂会用这等下作手段逼迫女子!”
“你二人婚约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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