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是店铺后巷,一对璧人正立于墙角处,莺儿背对着人,徐铭一袭月白锦袍,腰悬环首刀,手中绯色的鲛绡帕鲜艳夺目。
沈明月抿嘴一笑,风情月意正浓,或许是时候提亲事了。
海棠却道:“婢女私通是重罪,你也不管吗?”
“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罪不罪的,他们的感情也已不是一日两日,女大不中留,徐铭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
沈明月甚是满意,觉着应当选个好日子,将三书六礼提上议程。
“你好像还没徐铭年岁大,怎么总像个长辈一样。”
海棠这话没有什么语气,好像对这件事并不热心。
“我既然做过他的先生,自然算是他的长辈,”沈明月看着海棠玩笑道,“你也做过我的学生,等你成婚时,我也备一份厚礼。”
海棠眸光黯淡,冰冷的声音中透着干脆利落的决绝,“我不会!”
“说什么傻话,”沈明月复而望向楼下,“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顾洲,他……心里也有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将头向外探着,不想让对方看到脸上的表情,心慌意乱到不能继续说下去,此刻她不否认对顾洲有好感,但她有底线、有边界,绝不会成为第三者,介入别人的感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海棠声音愈发低沉,没有多余的解释离开窗户。
遮掩的回避让沈明月有些后悔所说的话,但她已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太久,似乎只有得到一个肯定答案才会甘心,偏偏两人都这样含蓄,谁也不愿意承认。
对于自己的感情,她在清醒中迷惘着,在理智中糊涂着,心中的那些小悸动无从说起、没有着落、不受控制,她只能刻意忽略它们的存在,然而在不注意的角落里它们早已生根发芽。
这份错误的感情令她愧疚,所以趁它们没长大之前,连根拔起、斩断过往是唯一解脱的途径,找房子的念头恰逢其时地弹出来,她打算吃完饭立即行动。
再低头看时,楼下已无人,巷子尽头徐铭守着一辆马车。
是顾洲!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她克制不住继续探头,果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艳丽妖冶的女子,他的手在那女子下颌轻佻一勾,女子娇软低笑,屈身行礼送他离开。
不知哪里飘来的云将太阳隐没,巷子一下子变得灰暗,空气冷下来,直凉进人的心窝里去。
他本就是浪荡纨绔!
沈明月表情凝固,眼底一团颓废,为他找个借口,仿佛这样自己就不会难过。
眼神再次聚焦,却猝不及防地对上被偷窥之人直直投来的眸光,那双眼睛主人似乎早有所感,不用寻找,直接锁定了目标。
询问穿过距离、毫无衰减地传递过来,好似勘破了沈明月的心事。
她局促起来,扶着窗框的指节有些泛白,身体像裹上了冰壳,沉重的挪开步子。
此时莺儿已上楼,见二人皆面色不佳,尤其是海棠,像是被风吹透的雪花,苍白柔弱,她不知发生了何事,不敢多言。
三人默然而立,空气里落针可闻,沈明月张了张嘴,想劝解海棠一番,但海棠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于是开口说道:“我不想吃饭了,走吧。”
说罢下楼去,海棠与莺儿自然紧随其后。
店中伙计见三人要走,将手中毛巾一甩,上前殷勤留客:“三位别急着走呀,乳鸽马上就烤好。”
沈明月不想说话,直接给了几个铜板封口。
出门一路向南,她东瞧瞧西望望,看似没有目的,可心中已经盘算好,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市井繁华之地,以经济买卖为主,浮躁之处难有静心读书之人。
她计划到太平桥一带看看,那里距贡院和太学近,读书人聚集,将来不愁生意。
走着走着,忽听背后莺儿急呼声,“海棠,海棠……”
沈明月回头,一丈开外海棠正倒在莺儿怀中,莺儿眼中的焦急和求助又要化作泪水流下。
她心事重重、脚下步子快,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已被落下,快步折回查看,情况令人心惊,海棠面庞惨白,额上浸满汗珠,眉头拧成一朵霜花,看着甚是痛苦。
“海棠?你怎么了?”
沈明月轻唤着她的名字,手触上捂在腹部的拳头,冰冷一片,看这样子,也大概明白了原因,立即将人背起,向路人问了最近的医馆。
海棠十分抗拒地说道:“不用去……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可她痛到到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安排。
路虽不远,沈明月却走得甚是吃力,习武之人筋骨紧实,背上之人虽与莺儿身形差不多,但要比莺儿重许多,等到了医馆,她已上气不接下气。
馆内年轻郎中见是急症,赶紧安排人躺到小榻上,诊脉间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换个手继续搭了一会儿,似有些疑惑,说了句“稍待”后转入后堂。
郎中每皱一下眉、每叹一口气,都让沈明月心中“咯噔”一下,现在又不言不语地离开,更让她紧张不安,但顾及病人的感受,不好立即追去询问,只能紧握住海棠的手安慰道,“不怕,没事的。”
海棠恍若未闻,容色凄绝,眼睛里是一片死寂,垂眸间几滴浊泪落下。
不多时,郎中便招呼沈明月借一步说话,进了后堂,见一老者正拿着脉案细细端详。
“可是行经腹痛?”沈明月先一步询问。
“是……也不是。”老者捋着胡子迈了个关子。
这话真是让人心急,都说“中医不笑、生死难料”,沈明月手掌发潮,不安地往裙子上揩了揩,耐心听老者继续说下去。
“病者脉象沉紧,是寒邪侵体、气血凝滞之症。”
沈明月绷着的神经一松,故弄玄虚,这就是痛经的症状,但老者接下来的话,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明知有此疾,病者还服用大黄、零陵香等避孕药物,而且……”老者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沈明月的心弦又绷起来。
“病者脉中虚滑带涩,肾气不足、冲任不调,长期月水不利,是产后失调之故,长此以往,今后再难有孕。”
产后失调?再难有孕!
沈明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中医术话听个一知半解,她大概理解也出是月经不调之类的病症,但最后这几个字的意思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海棠到底经历过什么?她怀过谁的孩子?为什么要长期服用避孕药?
一个名字出现在脑中,但她不认为这个人会做出伤害海棠的事,可是他又带着海棠出入风月之地,难保有什么需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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