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无意识地震颤,嗡嗡的耳鸣声试图覆盖向似锦所有的声音。
但是他做不到。
向越吟能够听见,向似锦那掷地有声的“喜欢”。
开口说点什么,向越吟。
可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一句——
你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
于是,向越吟只能一遍又一遍机械地吞咽着口水,感受着北城山顶不断掠过面颊的晚风。
那些晚风,冰冷刺骨,划伤了他唯一能够发音的声带。
向似锦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轻声道:“我不觉得念真那么对我,是一种背叛。虽然在那个当下,她挡在林千礼面前,面对我、斥责我的时候,我确实很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念真不站在我的身边,而是选择了林千礼。如果是我……”
向似锦哽住了,再次回忆那天的片段,委屈感还是没有消失。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虽然那天事后,我思考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但我这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谁知道有一天需要抉择的时候我会怎么选呢?”
她伸直了双腿,两个脚尖微微相碰,“而且后来我转念一想,我和念真的性格也不大一样。我这么做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那念真的所作所为肯定也和她本身的性格脱不开干系……”
“我不能用我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她……我们是朋友,我不该这么强人所难的。”
向似锦的双手置于膝上,指尖无意识地纠缠在一起,“可是我还是很难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嘛……”
说着,她朝向越吟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心上再次碾过了一阵细密的疼痛。
向越吟抿着唇,沉默地坐到了向似锦的身边,然后他抬手轻轻地摁着向似锦的脑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轻声道:“似锦,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了。难过就是难过,你不需要给对方找各种理由,来合理化对方伤害你的举动。”
“我没有给她找理由。”
向似锦闷声应道。
鼻间被向越吟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充斥,委屈的情绪在瞬间爆发。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仍是固执地说:“任何关系之间的相处都是需要磨合的,妈妈经常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永远没有争吵的。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还是……”
她倏地止住了话头,但向越吟却隐隐猜出了那未尽的后半句。
“我们要学会的不是怎样避免争吵,而是要试着学会怎么解决争吵带来的矛盾与隔阂。”
向似锦突然仰头,朝向越吟笑了一下,“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噢。”
她话音未落,脑袋又被向越吟敲了一下。
这一敲,那强忍的泪水就顺着脸庞滑落。
可她那溢满了泪水的眼底,却写满了倔强与不服输,向似锦不满地撅起嘴,喊道:“你打我做什么!暴力!我们最应该抵制的就是暴力!”
“你觉得这话你说合适吗?”向越吟瞥了向似锦一眼。
“……”向似锦没吭声,她吸了下鼻子,说:“反正我不觉得念真伤害我了,也从来没觉得她背叛我了。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为什么要要求她的看法和我完全一样?”
“你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向越吟巧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扭过头,说:“那你哭鼻子做什么?”
“……”
“……”
“……啊!!!!!!!!!”
闻言,向似锦突然从长凳上站了起来,然后没给向越吟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把薅起了他的头发。
她一边胡乱地挠乱了他的头发,一边说:“向越吟!你真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没有情//趣的人!!!!”
十秒过后,向似锦迅速收了手,然后坐到了离向越吟一米开外的亭子另一边。
她眼尾仍是噙着泪,却一脸坦然——坦然到好像对面前向越吟的鸡窝头的来源一无所知。
她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应道:“我才没有哭鼻子,我这是被冻得流鼻涕了!”
说完,她又重重地吸了下鼻子。
“五月的北城,将近三十度的高温。”
向越吟盯着向似锦泛红的眼尾,悠悠地说:“你确实该庆幸今天你被冻得哭鼻子了,你这是中奖了。”
“切。”向似锦撅嘴切了一声。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开口:“我就是心情有点复杂,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这种感觉就好像古时候的大侠犯事儿了,被追到了山上。面前只有一条路,你跑到了路的尽头,发现尽头是个悬崖。你往下跳呢,估摸着不是死就是残疾;不往下跳吧,你被抓住了,落到他们的手里就是砍头也是一个死。”
向似锦有些自暴自弃地嚎出了声,“就是横竖都是一个死的那种复杂感!!!!”
“说人话。”
“……向越吟。”向似锦那委屈的感觉倏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她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说:“我今天要和你一决雌雄!!!!!”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个是既定的事实。”
“我不想和你继续说了。”向似锦别扭地转过头,重新拿起了相机。
向越吟看着向似锦迎着落日走向远方的身影,“不想说算了,反正没一句我爱听的。”
他当然不想听,因为他还没忘记这话题的最开始,向似锦那毫无迟疑的对林千礼的告白。
她为什么会心情复杂?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向似锦在他的引导下,认为自己的好朋友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好友与爱人,这似乎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难题。
选哪个呢?似锦。
他定定地看着少女落寞的背影,勾唇轻笑了一声。
像我一样纠结吧,似锦。
就像我一样纠结,该选择家人、还是选择爱人一样。
·
“阿锦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阿锦离开的第二天,想她。”
林千礼独自一人坐在家门口的石桌边,发呆。
他的手中抓着一朵从自家花园内薅来的格桑花,粉色的花瓣正随着他纠结的内心簌簌落下。
“阿锦离开的第三天,想她……”
他絮絮叨叨地要扯花瓣,却发现手中的花朵已经光秃秃的,除了花心什么都不剩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向摆放着格桑花的墙角,蹲下身,伸手就要摘花。
但指尖刚触碰到花茎,耳畔就响起了邓琼安的声音——
“千礼,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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