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元767年,宇宙日期12号,星期五。
天气晴转多云。
我今日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尝试凝聚精神触须疏导自己脑中的不适了。
这让我也很快完成了医疗报道,只是上午刚刚提交完,午餐时间那位主刀医生就来找了我。
“宝贝。”她喊了一个让我有点应激的称呼,然后指出了我汇报里的一系列用词的不恰当。
“听我说,即便当时我们都知道情况紧急,但你依旧不能用这种我做出了最效率的决定,直接打碎了病人的意识领域,又或者说什么,为了防止被强制用电流切断意识而选择撕裂了病患的精神体什么的……天,听着。即便是我给你做了保证,你也需要稍稍、委婉一点。”
我不明白。
对上我求知的目光,医生叹了口气问我,“你知道那个病人全名是什么吗?”
她自问自答,“理查森·所罗门。你应该不知道所罗门是个在地球纪年公元前就一直传承的姓氏,宝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确实是我的知识盲区。
我的制作者们并不觉得我有必要知道这些。
“意味着现在还有姓氏,还是个古老姓氏的理查森·所罗门是个该死的该去吊路灯的大资本家的儿子,他是个狗日的傻叼不去别的塔混日子结果来深渊给我们添麻烦了。”
虽然面上还保持着冷静的精英模样,医生说着说着就开始说起粗口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他精神力评价跌到了c级的事情?”
来看病的队员们确实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在我打碎他意识领域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会发生类似的后遗症。”
更不用说我对他的精神体还造成了重创,几乎将它撕成了残月。
“是的,只是精神力降级而已。这小子可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条狗命,按道理怎么都应该是大功一件,可问题就出现在他该死的不仅仅姓所罗门,还是继承人候选之一。”
我尝试去理解医生的意思,“所以,他们家的继承人要换其他人了?”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他们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回去继承皇位,鉴于他过去实在优秀,那些宫斗剧场出来的人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所以……?”
我依旧不明白。
“他家那边人的意思是精神力降级的事情要先压下,所以你这篇汇报得重写,在真相之上要润色一下,尽量委婉一点。”
医生和我说了能算是噩耗的消息。
“我不明白。”我不解,“有没有例文可以给我参考一下?”
“宝贝,你觉得我会懂你们向导的事情?”医生反问我,“总之我提醒你了,不想被那些眼里只有利益斗争的脑残们纠缠,你就好好想想你应该怎么说话。
不过按道理来说,这个报道现在应该出不了向导部,会有人帮你遮掩过去来着。
如果不是我是这个手术的主要负责人,顺带看了一眼,真的提交到上面你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
只是头疼的应了这件事。
还不如拖到记忆格式化之后呢。
我盯着光脑里被医生随手圈出来的地方,思考应该怎么修改整篇医疗报道,把那位昏迷不醒的哨兵的精神力从s降级到c评级的事情遮掩过去。
尝试修改了两句,我就因为头疼再次躺下,不由感叹雅阁之外的世界果然很复杂。
明明是个随时会死人的前线,为什么在生死相关的危机面前这些人还有空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呢?
我努力静下心来,压下那些浮躁的心绪进入状态抽离自己大脑中的多余感受,让自己重新恢复到一位向导应有的冷静沉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冷静下来之后,我做出了或许我应该找其他人求助的判断。
我和向导部的人相处的并不多,只有食堂和打卡时会聊聊。
前两天的时候也有人约我下班后去喝酒放松放松,但我并不会喝酒便拒了,因此我只有殷云的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随着这件事发生,她对我的态度会不会改变,还是尝试发去了消息求助。
还在对方的工作时间,殷云没能及时回我消息,我干脆直说自己需要一点关于润色医疗报道的建议,应该如何在陈述真相时让问题看起来不那么严重。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回了我消息。
——听起来很麻烦,我不太懂这些呢。但我认识的向导里有个这方面的专家呢,我把她推给你。
——名片:饿iiiiiier
——你是不是闯祸了(捂嘴偷笑)
——还听说你生病了,怎么这么严重,还要住几天院呢?
我加了那个人,一边和她聊了聊自己的恢复情况,没提我擅自加入了手术惹得主管批评的事情。
殷云叫我好好休息,又说等下周远征队回来又有的忙了,说我不巧没赶上下周生病,大病初愈又要回来当牛马了。
我和她聊了一点远征队的事情,看到好友申请被通过才停下。
那位向导头像是张自拍,都不用点开小图就能看到她嚣张的脸上闪闪发光的眉钉鼻钉和唇钉,上面还挂着链子相当有存在感。
露出来的半个脖子的都是荧光刺青,隐隐闪着绿光,也不知道衣服之下到底纹了多少。
……看起来很像是某种特殊爱好者。
我第一次接触这样性格过于有棱角的向导,在给对方发去打招呼话语之后,好奇的看了看了她的朋友圈。
——收狗,不贱不要。
开幕就让我思考半天,犹豫再三还是点开了底下的高楼,发现评论区这么高的楼是几位争着当狗的哨兵吵出来的。
我真没见过这种污言秽语,生/殖器到人际往来的全方面诋毁,几位哨兵吵到了线下真人pk都没结束,回来继续吵。
我不理解。
这可能就是爱情中的排他性吧。
我带着敬畏之意关掉了对方的朋友圈,和她说清了自己的来意。
结果对方似乎很清楚之前是谁出了事,在我含糊不清的说法下来了一通电话,张口就问我,“你是不是前天紧急会议里说的那个把所罗门打成精神残疾的向导?”
我大惊。
“他还不至于精神残疾吧?”
而且我是为了救他啊!
“这还没残呢?原本能冲超s的,一下子掉到了c,就算醒来康复训练估计也突破不了b咯。”
我犹豫问道,“你好像……听起来很开心?”
“哈哈哈当然了,看高高在上的天骄之子一朝落难不很有意思吗?他还是个哨兵,我就更开心了。”
“……”
“听鹿妈说你需要我帮忙。怎么所罗门家的狗跑来找你麻烦了?”
“不是的。”既然她知道,我便也说清楚了我现在面临的困难。
对方嗤之以鼻,“还以为什么呢,你随便扯扯谎不就行了,要想让一个哨兵在治疗中昏迷不醒那不是有很多种办法吗?”
“不行吧……”我讷讷道,“他们不还是要治疗所罗门哨兵吗?不说清楚他哪儿受创,怎么能做好后续治疗呢?”
“能保住狗命就不错了,还做那春秋大梦呢,你自己打的你不清楚他什么情况?废了,别管他了,敷衍敷衍就得了。”
我还想争取一下。
“……至少可以通过修复一层和二层的精神领域,再度唤醒所罗门哨兵。”
“叫醒他有什么用呢?c级废物一个,费那么大精力就为了看大少爷落难吗?嗯?好像挺有意思的。”
这位很有个性的向导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服了。
她让我把被批回来的报道发给她,她来帮我改,保证没问题。
我怀着期望把报道发过去,两分钟后她给我发来一串哈哈哈,夸我是星纪元的布尔什维克之光。
我其实并没有任何政治倾向,在我的记忆里玛利亚她们没有给我任何相关的知识。
在搜索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谨慎回答道,“谢谢。可我只想努力拯救我遇到的每一位病人。”
她没回我了。
我收起光脑,又给自己疲惫的脑袋做了梳理,然后尝试站起身来,在病房里晃了好几圈。
给我让开工作空间的大妈到了饭点送饭来,见我恢复这么快,连连称奇,“你们这些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躺几天就生龙活虎了。”
“我其实是个向导。”
我不像几天前那样虚弱,便和她说起了向导和哨兵的不一样。
大妈听得一头雾水,但很会抓关键词,“也就是说小妹你是专治哨兵的医生咯?”
“是的。”
“那加个联系方式行不行啊?你瞧我什么都不懂,日后我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该去哪求人……”
她念叨着,又要热情的给我喂饭。
我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当然拒绝,但同意了给她联系方式。
吃完大妈收拾完碗筷,出门回来推来个轮椅,招呼我坐上去,说带我出去透透风。
她推我从普通职员的电梯下了楼,沿着绿化带走着,一边说起了之前遇到的怪事。
说她之前照顾的一个大小伙子,平时看得木呆呆的,那天推他下来逛逛,结果忽然爬地上去了!
根本拦不住啊!就爬那吃草啃咬树皮,后来还送去洗胃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得想笑,一边答道,被治好了吧。
再抬头看到在路边绿化带啃叶子的精神体时一愣。
那是一只有点眼熟的白犀牛。
我止住了大妈还想往前走的步子。
“别往前走了。”
虽然那只白犀体型看起来有些古怪,气场也很悠闲,但我难以确报我能在这个状态下保护好大妈和自己的安全。
深渊乱逛的精神体不多,但偶尔也能见到,大多都不会靠近生活区。
诸多巧合让我不由猜测面前的白犀牛不会真是病房里躺着的理查森.所罗门吧?
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险。
丧失意识的哨兵的精神体在外闲逛,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代表着哨兵已经丧失了对自己精神体的掌控,只留下婴孩般的本我遵从着本能欲望。
如果真是所罗门的精神体,那这只白犀就是个随时能爆的炸弹。
就在我小心翼翼和大妈一起无声离开,轮椅滚了不到三米的距离,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声。
“呜——”
这几天在我脑内回荡的余震再次逼近。
我清楚意识到那只精神体注意到了我。
我立刻起身抓住大妈往一边滚去,努力伸出我能伸出的精神触须,去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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