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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压人

自那日草草而别,白栖枝就再没了见荆良平的理由。

毕竟这桩生意已经尘埃落定,她一个妇道人家,对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公子纠缠不休,说出去也极为难听。

好在不日,王焕等人就将一封请帖送入林府。

那请帖是送给白胜宁的。

说是请帖,其实不过是王焕近日耐不住寂寞,打算找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再聚一起饮酒作乐。况,他也曾提出过要将白胜宁介绍给荆良平相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倘若他王焕言而无信,那岂不是要在白胜宁这等商贾妇人的堂弟面前失了威信?

白栖枝正愁无法打探荆良平,请帖一送,她当即有了理由再探荆良平,况且此次酒会,王焕必定会让荆良平饮酒寻欢,等他喝醉,白栖枝就不信不能从他嘴里打探出什么。

只是这几日她的确痛的厉害,无奈之下,只请找沈忘尘身边那位经常日常帮他疗养身体、按摩引导的那位郎中帮她研制止痛散。

这东西倒也不难,郎中手里就有现成的,可坏的是,因这药略带毒性,所以大多用于牲畜止痛,若是用至人身,则易伤肺腑,非到万不得已,不得让人食之。

可白栖枝管不得那些了。

哪怕沈忘尘再三阻止,甚至几次派芍药暗中偷药,白栖枝到底还是留了点在身上,喝水服用,果然立竿见影。

次日。

王焕果然带着他那堆狐朋狗友又往青楼里揽,一顿闹哄哄间,白栖枝和荆良平简直像两个异类。

白栖枝面容严肃,荆良平面上却仍带着和煦微笑,仿佛眼前一切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切有如粉红骷髅,都是乱他心的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1]。

龟奴早已布置好坊内酒水,六杯酒,一盏茶。

白栖枝就见着荆良平就瞅着那盏茶。

进门的时候在瞧,落座的时候在瞧,她端盏余饮的时候还在瞧。

荆良平欲言又止,一副很急的样子。

白栖枝被他瞧得尴尬,原本递到嘴边的茶盏又放下,问:“荆兄有何赐教?”

荆良平犹豫问道:“白兄[2]可知这是何茶?”

白栖枝只当他在考察自己,好在她之前曾在管理林家茶楼前,在淮安内各个茶坊中了解一番,又同茶楼内的师傅们了解一番,方对答如流道:“此乃狮峰龙井,荆兄可是另有疑问?”

荆良平缓缓摇头,面上和煦笑意淡了些,眉头微蹙,竟显出几分较真的模样。

他说:“茶是好茶,只是……”

他目光落在白栖枝面前那盏孤零零的茶盏上,又抬眼看她,欲说还休。

白栖枝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

杯中汤色碧绿清亮,嫩芽沉浮,并无异样。

王焕等几人还在与姑娘们寻欢作乐,忽见荆良平和白栖枝都盯着桌上那唯一一盏茶水,面色凝重,便知这位长平有名的“茶痴”又要开始“不吝赐教”了。

果不其然,白栖枝的沉默不语令荆良平有些心急。

只见他伸手示意,略带薄茧的指尖虚点茶水,带着一种行家对真品的惋惜的神色,低声讲解道:

“此茶虽在形貌、香气上乍看近似狮峰龙井,实则远逊。不仅叶脉不够清晰挺秀,就连芽头也并非都是标准的‘雀舌’之姿。尤其是这汤色:过于碧沉,少了几分‘糙米色’的鲜活清透。依我看,这茶恐非纯粹狮峰,怕是掺杂了次一级的‘梅坞’或‘云栖’龙井,又或是陈茶拼配,以次充好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更深的不认同。

“况且,就算是这等掺杂之茶,也应以‘蟹眼’初沸之水高冲缓注,方能多少激发其中真正狮峰龙井的‘色翠、香郁、味甘、形美’四绝。可眼下这水,火候太过,已是‘涌泉连珠’的滚沸之水。沸水直冲,嫩芽尽烫,茶汤虽碧,其香已损,其味必涩,更有一股难以察觉的焦灼燥气蕴于其中,最是伤喉损肺,还望白兄少饮。”

他见解精辟,引经据典,令白栖枝自叹弗如。

她尚且在茶楼中精心研习过一番,还能有所感悟。

可除却她,在座之人又有几人能懂这晦涩言辞?纷纷搭肩而笑,说他真是个实打实的“茶痴”。

荆良平却意不在此,只是对众人微微一笑,随即看向白栖枝,正色道:“白兄,听闻你如今在林家,是帮衬着你那位堂姐打理茶庄生意的?既是行内人,更该爱惜羽毛,品茶论道虽是小节,却也见真章。似这等以次充好、沸水伤茶的行径,若是不慎出现在茶庄里,只怕是会坏了林氏茶楼的招牌,还望白兄引以为戒才是。”

荆良平这番毫不留情的“指教”,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雅间内瞬间炸开了无形的刺响。

大家都没想到,才是初见,荆良平就如此不给面子。不仅当众品评茶水好坏,甚至还对白胜宁如此刁难。

方才还沉浸在酒色嬉闹中的众人,此刻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是一动也不敢动。

谁都知道王焕最要面子,荆良平这番话,虽是对着白胜宁说的,但在这王焕做东的场子上,点出茶水以次充好、冲泡不当,无异于当众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在场所有人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们都明白,荆良平身为枢密使之子王焕自不敢惹,那能被惹的,也只有他们这些小喽喽。

由是在场众人内,除却荆良平还在淡定自若,其他人无不谨小慎微,生怕他王焕一怒,这火就要烧到自己头上。

王焕自然羞恼不已。

他不敢对荆良平有所不悦,就只能一脚踹向跪地为众人添酒的妓女,大骂道:“下贱东西!敢用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次品来招待贵客?我看你们这几个畜生也真是活腻了!”

“啊——!”

那姑娘被他猝不及防地这么一踹,整个人向后仰倒,手中雕着精致花纹的银酒壶脱手飞出,“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酒液泼洒开来,湿了她大半衣裙,叫她本就薄若蝉翼的衣服更加近似于无。

她才盈盈十五六的年纪,被踢了也痛了也不敢出声,只蜷缩在地,捂着被踹痛的肩膀,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纤细如柳枝般的身体因为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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