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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遛“狗”大计(三)

西城密林外,红缨正在啃最后一个兔腿,这只兔子当真是意外之喜,抓到兔子后那脏兮兮的秃鹫早就被扔到了一边。入了城可就只能过清粥寡水的日子了,她一边用袖子抹掉嘴上的油光,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斥候送来的消息。

“禀校尉,第四只风筝在城东的树林被贼军发现,属下探得是两名杨家军的士兵骑马逃走时惊扰到了贼军,风筝还未来得及升空,便被匆匆丢下,一只写着‘西门’但被打了叉,背面写着‘正门’。”

此举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信号弹只告诉他们正午集合,却未说是哪个城门,本以为放风筝是消息为了给她们递消息,得到的消息却模棱两可,如此大张旗鼓的绕城一圈,更不知所谓,所有人愈发觉得心里没底。

红缨沉吟片刻,沈清姿是知道她借粮和归程的方向,若是递消息,在城西放风筝便可,若是迷惑贼军,怎么样也该给她们一个准信。

亲兵无比紧张地盯着她捏在手里的骨头,等着红缨做出决定。

红缨终于扔掉了捏在手中的骨头,淡定问道:“贼军是何反应?”

“他们从城东跑回了城西,已经在城西门口列阵,还在密林里埋了不少弓箭手。”

城西这下是去不得了。

斥候提了几口气,还是压住了心口埋怨的话。贼军从城西被溜到城南,再到城东,回城西时已恼怒至极,大有把所有大越人大卸八块的架势,如此行径,不是给他们添麻烦么?

年龄较小的士兵沉不住气,问道:“校尉,那我们怎么办?那风筝到底是何意?”

所有人都被绕进去了。

红缨心底隐约有了答案,她抬头看着距离中天越来越近的太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了军令:“即刻出发,以最快的脚程赶到正门。”

与此同时,城东山坡外,今日清晨起就在城东四处徘徊的宋钰等人也做了相同的决定。

而城内,李少红已到了妘宅门外,妘宅的大门被不留情面的撞开,这对亡国帝后的最后体面,便是被梳洗齐整的绑上了马车,三千士兵自城门口肃列至登闻鼓的台子,淡金色的阳光在甲片上闪烁,照耀在人的脸上,暖意会瞬间被寒风带走,但不至于冷的过分。

这三千兵力几乎是杨家军在清河的全部兵力,不留余力,倾巢而出,成败在此一举。

登闻鼓的正对面是一只石制日晷,阳光的阴影不断缩短指针投射在地面上黑影的长度,距离正午,还剩最后一刻。

李少红身披厚重铠甲,□□的黑色战马喷出白茫茫的鼻息,具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开始紧绷,乌黑的双眼却透露出难得的兴奋,它紧盯着深褐色的城门,迫不及待地等待城门开启,好去会一会对面主将的战马。

厚重沉闷的战鼓声如天边滚雷从城门上传开,妘澈顾不得穿上鞋袜,急匆匆地赤脚走到帐外,再三确信是出战的鼓声后,潦草地穿上战甲,军师护卫乱糟糟地涌入帐内,踩脏了那张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羊羔皮地毯。

“迎战!必须迎战!”

“太子殿下,今日正是大和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万不可错过。”

“愚不可及!大和兵力不过两万,妘家的子弟几乎全折在了城里,那葛氏狼子野心,这五千兵力是大和最后的后盾,要是折在了此处,大和干脆改姓葛得了。”

“葛太公对陛下忠心耿耿,为表诚意更是将侄女嫁给陛下,杨家军主力还忙着平叛,根本无暇顾及清河,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够了!”妘澈压抑眉宇间愈发阴戾,这场战役根本容不得他拒绝。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对方叫阵半日,必会倾巢而出,城中无粮,音讯隔绝,与其等着杨家军支援,不如在粮仓见底前放手一搏。

他一脚踹翻跪在一旁的传讯兵,怒道:“把那两个废物给召回来!”

眼见妘澈要应战,葛家派来的军师喜上心头,忙不迭地恭维道:“太子殿下英明!”,一语未落,就被妘澈踢地膝盖吃痛,连忙伏地求饶。

“开城门——”城墙之上,耶大洪亮如常的嗓门压过沉闷的鼓声,让妘家军阵前的士兵为之一紧,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程度地慌张。

吊桥被缓缓放下,他们看见手握长剑的李少红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出,身后跟着黑压压的杨家军,每一个人都神情肃穆,仿佛出征杀敌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日常生活之一,他们的刀下不知带了多少敌军的脑袋,威压席卷,前排的士兵握紧了兵器,努力压抑住后退的恐惧,以至于李少红派来送信的使者,都无人敢出声刁难,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妘澈帐外。

.......

走到山脚,薛望给阿乔换了一次药,毕竟肚子上有个洞,她再怎么皮糙肉厚抗折腾,也架不住一路颠簸,鲜红的血从伤处晕染。

褪下雪白色的狐裘,她暗粉色的粗葛布衣裙,满是血迹,还有碎石刀刃留下的痕迹,一个小木牌在她腰间晃动,绳子的端口处是个死结,上面写着刘生二字。

昨夜留下的血迹早已干涸,新渗出的殷红耀眼夺目,她唇色发白,一双眼却迸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狠劲。

日上中天,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从城门处升起,她跳下板车,以手作梳,将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指尖划过木牌,她愣了片刻,突然转身,朝包裹着木牌的包袱走去,她极有耐心地解开死结,辨认着木牌上的名字,这些名字她都很陌生,但这些人与她昨夜生死与共,此刻也像多年战友,生出几分亲昵之心。

她小心地弯腰,将包袱抱在怀里,如抱珍宝般,步履坚定地朝城门走去。

很快,外围的士兵看见了他们,人虽离得远,目力好的士兵也能通过人影判断出人数,不过一百人,竟敢大摇大摆地冲进敌营,刀还未出鞘,就听见传讯的战鼓,一声接一声,传递到了外围。

他们越走越近,看到为首的女子,不少士兵先是被她的美貌惊艳,却又被她狠厉的神色震慑,偶尔有几个鼓起勇气吹出轻浮口哨的士兵,在看见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时,竟哑了喉舌,陷入沉默。

战鼓擂擂,鼓声从主将的打仗外,一路传递到队尾,每隔十里设一战鼓,在传递完第一波信息后,第二波信息接踵而至,外围的士兵面面相觑,鼓声的信息简单到他们不用思考,同样也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无人对鼓声做出反应。

“让开!”那容貌昳丽的女子大声喝道,惯于服从命令的士兵下意识想要让开一条路来,其中一个伍长定了定神,抽刀厉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一介女流,身后不过百人,杀了他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本不值得他去问姓名,但内心的震撼与反常的鼓声让他不敢忽视这个年轻的女子。

谁料那女子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跟在她身侧的男子立即抬手,他们身后的百人齐齐抽刀,铮鸣声和鼓点一同敲击在心头,人们都嘲笑蚍蜉撼树的举止可笑,但当一群视死如归的人,为了守护家国的尊严拼上性命时,就连敌军也油然而生出敬佩之情。

“乱臣贼子,也配问我姓名?这鼓声传了这么久,你们都聋了不成?”女子的声音不算清丽,还有些沙哑,那伍长刚欲反击,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压一句也无法回击。

“昔日大和战败,大越本可屠城以绝后患,可朝堂不欲再造杀孽,便将大和子民分而治之,租不起田的,便以三厘利的低价把公田租给你们,连牲口都知恩守义,尔等竟连畜生都不如。”

望向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她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谁还会说大和的语言?难不成复国以后,依旧要讲着大越语,穿着大越的服饰,遵循着大越婚丧嫁娶的礼制?你们的亲眷当中也有大越人,难不成杀完大越的百姓,还要将屠刀举向自己的妻儿?”

面庞黝黑的伍长被一连串的发问扰乱了心神,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头浮现——

他们为何要复国?又为何要打仗?夺来的城池要如何守住?

难不成他要当过一辈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我再说一遍,让开!”

伍长开始动摇,此时,一列大和骑兵朝队尾走来,步兵阵营被打乱,慌忙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但骑兵并未走在中间,开完道后便立于两侧。

伍长远远地看见一骑着高大战马身披重甲的女子朝他们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对衣着华贵面色苍老的夫妇,他看不清二人的表情,闪烁的银光昭示着二人的境遇,他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被手执长枪的骑兵推开,被迫让出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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