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误了时辰,齐扬心急如焚,骑着马四处转。安通说大不大,可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找人还是不易。
远处身影一瞥,希望骤然升起。
“世子!”齐扬连忙跑去与江怀述汇合。
“我已大致知晓,时间紧迫,路上说。”
江怀述想过李言年欲与他鱼死网破,却未曾想,他竟要拉上整个许通。二人马不停蹄,径直赶往了河堤处。
“大人!大人!”阿福手拿舆图,站在岸边高声挥手。
“做的如何了?”江怀述问。
“此为我们二人所绘舆图,若近河堤加固及时,洪水可救!”
“可否拆了那些炸药?”江怀述问。
阿福坚决的摇了摇头,“炸药按在堤上,引线遇水便会爆炸,且都安在远河堤。如今河水水位渐长,就算有幸拆了也运不过来。”
舆图之上,每处炸药的位置被精确标明,地势地形,处处细致准确。众人很快便开始行动。
调兵令能调动兵,可单靠其一,却用不动兵。许通大小官员懒散惯了,又不知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没有命令都是推三阻四,可见了江怀述便不同了。
为不受十三道御史弹劾,他们只得活动起久久不动的老骨头,与士兵一起搬运石块。
“这些人手可够?”江怀述问阿福。
“还缺人。”阿福转念一想道:“还有安置在城郊的邻里乡亲们。”
“齐扬,带人去请。”
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还能动身的乡亲无一人退缩,悉数前往河堤保护自己的家乡。
“快!往这边运!要快!”
“一、二、三,往上抬!”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巨石被一块块搬至河边,用麻绳捆好掷入河底,近岸河堤逐步加固。
形势渐好,江怀述命阿福带人再去检查一番,才一得空,便让齐扬去客栈接尹映心。
“出了何事?”他一提起此事,齐扬的脸顿时白了下去,江怀述才放下些的心又提了起来。
“属下最初心急,忘了此事,后担心人手不够,未告诉世子。夫人为了帮世子拖延时间,去了李言年府里,算来,已有好几个时辰了。”
齐扬到时,李府中早已是人去楼空。他四处寻她,终在大敞着的柴房门前,见到了许多未干的血迹……
尹映心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在那一剑刺过来时,她巧妙一偏,使其不能命中要害,只是出血多些。
她趁着护卫不注意,用仅存的力气往墙角撞,撞碎了白玉簪,又用碎片割破绳子,逃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用仅存的力气,一刻不停的朝堤坝赶去,只见一路上士兵、运车渐多。
只听一声爆鸣,紧接着,火光骤然冲天,一连响了好几声。尹映心焦急的望向堤岸,幸好,洪水并未漫灌袭来。
即使再受过训练,她依旧是个活生生的人,过多的失血使她脚下逐渐虚浮,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眼前又是一黑,尹映心身体不受控制,蓦的向前倒去。
想象中地面冰冷坚硬的触感并未袭来,尹映心落入了一个怀抱。
江怀述接住她了。
天色渐亮,尹映心听见了远处百姓的欢呼,冲天火光尽数散做了点缀天际的霞光。
“成了吗?”尹映心气若游丝,还在向他确认。
只一触,江怀述便沾满了温热的鲜血,手心间一片湿濡。他看着自己满手鲜血,漫天火光携记忆铺卷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声音的颤抖。
“成了,多谢你。”
尹映心似乎感觉到,江怀述的怀抱越来越紧。
“世子殿下金口玉言,听到你说‘谢’字,真是不易……”尹映心调笑过他,再来不及想别的就晕了过去。
江怀述怎么也没想到,她晕过去前最后说的是这句,心间没来由的一滞。
不知过了多久,尹映心才醒,身下柔软的触感告诉她已经安全了。紧接着,耳边想起了齐扬的声音。
“世子,事出紧急,夫人是没办法才这样的,调兵令是我写的,您要罚就罚我,不要怪罪于她。”齐扬自知理亏,小声替尹映心求情。
这事之后,齐扬对尹映心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反转,江怀述还什么都没说,他倒是替她求上情了。
江怀述轻笑一声,抬眼看他,“我何时说她有错?”
说起字迹,江怀述将尹映心这几日所写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这字迹确实陌生,不曾见过,不似故人。江怀述将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想看出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尹映心听过了二人的交谈,这才缓缓睁开眼。
“感觉如何?可要先吃些东西?”
她这边一有响动,江怀述就自屏风后走了出来,欲扶她起身,他手伸了出来,却落了个空,被尹映心抢先一步,自己撑着起了身。
“多谢世子。”
见她又回到了平日里疏离有礼的模样,江怀述心中没来由的一抽,“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尹映心醒来,他总算能放下些心。想起当日满手是血的场景,江怀述不由后怕。他不愿,也不能,再见有人如此倒在他面前了。
“我已向陛下请示,李言年伏法,许通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会在此稍作安顿,等新总督到任再回京。你身上有伤,不便颠簸,正好在此修养些时日。时间耽搁,你若不想岳丈他们担心,我可替你寄封书信。”江怀述说着拿出了一封书信,是用她的字迹写的。
尹映心将情绪尽数掩于眼底,面上丝毫不显,“世子思虑周全,如此甚好。”
“该换药了,我唤人进来。”江怀述说完便走了出去。
他推开门,与正在听墙角的齐扬四目相对。“在这做什么?可是无事可做了?”
“不不不,属下这就去。”齐扬脚底抹了油一般,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他在心里腹诽世子怎是如此的不解风情,先是学夫人的笔记,后守在身边寸步不离,等到人醒了,倒是没说两句就走。
当日找不到夫人,齐扬心急如焚,在街上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容易看到夫人,正要跑过去,就见世子飞快跑过去,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大夫就诊时,更是心急如焚,寸步不离。
他来日若有了喜欢的人,定是不会像世子这般。直到脑海中出现这个荒唐的念头,齐扬才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做事去了。
月余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新一任河道总督到任就职,尹映心和江怀述也到了该归京的日子。
李言年被押解回京,关进了刑部大牢,由陛下亲自审问。
这些年李言年私吞朝廷公钱,联合官员鱼肉百姓,恶贯满盈,罪名数不胜数。开了一个口子后,状告他的人,更是要将门槛都踏破了。
不少人顺势推墙,纷纷上奏,最终为其定下了亵渎皇权,收赃枉法,应奏不奏等七项大罪,依民意遣送回许通,在街头凌迟处死。
李言年为保命,供出了许多同伙,这些大小官员与他一样,纷纷被罢官抄家。
恶贯至此,终于满盈。
天网恢恢,终疏而不漏。
马车经江怀述悉心布置,已不甚颠簸,尹映心正闭目养神,却听身旁江怀述道:“可要向外看看?”
尹映心虽不解,却也掀开了车窗帘幕,探头朝街上看去。
如此景象,是她从未想过的。
街道两旁满是前来相送的百姓,上到被搀扶的耄耋老人,下到两三岁的稚童,皆静立于长街两侧。他们,是来谢他们的。
其间,有人在无家可归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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