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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国宴

傅朝尘踩着明黄色的御道走到龙椅前,靴子碾过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手按住龙椅的扶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眼底满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老皇帝被御林军挟持着,站在龙椅一侧,大臣们则被御林军的长枪指着,连南蛮公主那鸢和众女眷也都被逼成一团,整个御门广场,尽在他掌控之中。

“都给朕听着!”

傅朝尘故意抬高声音,改口道,模仿着老皇帝平日的威严,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急切。

“如今废帝和逆臣们,都将押去天牢严加看管!任何人若是现在投靠朕,朕大可以选贤任能,可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老皇帝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朝堂,落入这个逆贼手中。

傅朝尘的目光扫过御台下,精准地落在被祁浮生护在身后的展颜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手指指向展颜:“把展二姑娘带上来!”

话音落下,广场上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原本动作整齐的御林军,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一个人上前。长枪依旧指着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要去抓展颜的意思。

傅朝尘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头紧紧皱起:“朕说,把展颜带上来!你们没听见吗?”他加重了语气,带着帝王般的威压,目光扫过御林军,“李副将,你敢抗命?”

御林军李副将缓缓抬头,盔甲之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动作上来看,看不出半点敬畏,反而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平静。

他没有应声,身后的御林军也依旧纹丝不动,广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傅朝尘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怎么回事?”傅朝尘终于察觉到不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你们……你们敢背叛朕?”

就在这时,祁浮生从人群中走出,玄色衣裳在灯火下泛着冷光。

他没有看傅朝尘,而是对着御林军抬了抬手,声音清晰而有力:“都听着,调转枪头,拿下傅朝尘及其党羽!”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瞬间响彻广场!御林军们动作迅捷,手中的长枪“唰”地转向,枪尖齐齐对准傅朝尘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

傅朝尘彻底懵了,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御林军,声音发颤:“你们……你们不是朕的人?你们是谁?!”

御林军副将伸手掀开了头盔的面甲,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脸上的那道刀疤痕迹即使是在夜里也能清晰看见。

是凉成!

他对着祁浮生躬身行礼,笑着道:“主君,咱们按计划行事,没让您失望吧?”

紧接着,其他御林军也纷纷掀开面甲,展颜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

今夜御门出现的所有御林军,全都是青龙寨的兄弟们。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看向傅朝尘的眼神满是痛恨与嘲讽。

展颜神色一愣,既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反转震惊到,也是被方才成大哥口中唤出的那一声主君震惊到。

祁浮生,难道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西凉主君的事了?

她望向祁浮生,祁浮生好似感受到背后展颜投来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她,对视上的那一瞬,祁浮生就明白展颜想问他什么。

“等所有事情了结之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他轻轻说道。

傅朝尘像是被雷劈中,呆立在原地。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宫内自以为全部收买,大换血的御林军,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祁浮生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傅朝尘疯狂地摇头,“朕明明查过,御林军都是朕的心腹!你们……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祁浮生看向傅朝尘的眼神满是冷冽:“傅朝尘,老盯着别人看也不是一回事,偶尔闲下来,好好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呢?”他边说着,边走到孔昭邻的身边。

***

是夜。

凉隼再一次潜入莲华禅院,见到了之前就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瑾瓷。

“姑娘,可准备好了。”凉隼围着漆黑的披风兜帽,站在窗外轻声道。

距离上次听从主君的命令给白瑾瓷送药已经过去多日,今日再见面,凉隼觉着面前的这位姑娘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否与马上能报仇有关。

白瑾瓷最后看了一眼这令她深恶痛绝的禅院,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徐徐地将气吐出,仿佛是要将过往随着这口气一起消散。

将城北禅院里的白姑娘安顿好后,趁着入夜,凉隼赶到祁府与主君会面。

翻身进了屋子,凉隼记住主君指的城防图具体位置,之后急匆匆赶着去了一趟孔府后门。

槐树下的泥土潮湿,很新,一看就是刚被翻开过,凉隼将土翻开,趁着夜深,将埋在树下的三四个箱子挖出,打开,借着孔府后院的灯笼光看了看。

锦绣坊的雕花纹样印在箱子上,箱子里是几百件成套的御林军服饰。

凉隼将箱子重新合上,随后将箱子搬上早已准备好的牛车,将车慢慢赶到一处不显眼的城墙边。

“咕——咕咕——”凉隼将手放在口边,模仿着鸟叫,不一会儿,一个矮矮的孩子从一旁小小的狗洞里探出头来,待看清来人后,将整个身子探出。

石头拍了拍衣裳上蘸上的泥土,迈着步子走到凉隼身边,语气是装模作样的大人样子:“你就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大哥哥叫来的人?”

凉隼微微愣住,打量着面前的小娃娃。

“哎呀你这人怎么不会说话。”石头跑到凉隼赶来的牛车旁,从脏兮兮的衣襟里掏出一张撕扯成方块的宣纸,将其展开,又把上头画着的图案放到箱子上对比了一下,“对了!就是这个!”

石头将宣纸揉成团,塞进口中,毫不犹豫地吞下。

“哎,你。”凉隼没来得及伸手制止。

石头摆摆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饿的时候,连树皮都啃过,这算什么。别浪费时间了跟我来!”

石头重新钻到狗洞里,向凉隼挥挥手示意他把箱子推过来。所有箱子在两人的一推一拉下全部运出城外。

“那我明日还是在这狗洞等你。”石头道,“不过我带你们走小道只能到宫门外,到时候你们跟谁走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大哥哥只吩咐我这么多。”

凉隼点头,之后的事情就是主君身边的那个孔昭邻带路了。

***

傅朝尘瘫坐在地的身体猛地一僵,看着周围调转的枪尖,还有祁浮生稳操胜券的模样,他眼底的绝望突然被一股狠劲取代。

他不能就这么输了,孔昭邻给他的东西,还没拿出来!

“都给朕住手!”傅朝尘猛地嘶吼一声,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猩红的绸缎衬着盒中那方白玉玺印,龙纹雕刻栩栩如生,玺底“共治天下”四个大字在灯火下泛着冷光,赫然是先帝传下的玉玺!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左右摇摆的大臣们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着那方玉玺。

这枚先帝赠予展五德的玉玺乃皇权象征,见玺如见先帝,天下人无不敬重,这玉玺不应该被展五德好好保存着吗,可如今怎会在傅朝尘的手里。

御台下众人的视线落在展五德身上,但只见展五德面色僵硬,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被押在龙椅旁的老皇帝惊得浑身发抖,指着傅朝尘,声音嘶哑:“你……你从何处得来的玉玺?!”

傅朝尘缓缓站起身,捧着锦盒的手因激动而颤抖,却故意将玉玺举得更高,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先帝玉玺,自然是得天命者居之!先帝的玉玺怎能在外人的手里,朕这是替天行道,将玉玺取回!”

他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地戳中了大臣们的心思。几个原本倾向老皇帝的官员眼神闪烁,看向玉玺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无论傅朝尘手段如何,手握玉玺,便占了“天命”的名头,若真与他为敌,日后恐被安上“逆天命”的罪名。

傅朝尘将大臣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声音也恢复了几分威严。

“诸位大人,朕知道你们此刻心存疑虑。但你们想想,老皇帝体弱昏聩,连南蛮都不敢招惹,年年送岁贡;展五德虽是先帝的挚友,先帝将这玉玺给了他,但是他守不住这玉玺,这是天意啊!天意!他不过就是一个动动嘴皮子的太傅,难敌天下兵马!”

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犹豫不决的大臣:“朕在江南经营十五年,那里有朕的私兵,有堆积如山的粮草金银!方才的意外,不过是祁浮生耍的小手段。只要你们肯辅佐朕,待朕登基称帝,往日忠于朕的,加官进爵,赏田千亩;今日倒戈的,朕也既往不咎,依旧许你们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几个品级较低的官员悄悄交换眼神,甚至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他们本就为了自保而屈从,如今傅朝尘手握玉玺,又有江南势力做后盾,跟着他,似乎才是更稳妥的选择。

那鸢紧紧攥着银鞭,脸色凝重地看向祁浮生。先帝的玉玺现世,局势瞬间反转,若大臣们真的倒向傅朝尘,今日之事怕是难善了。

展颜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握住祁浮生的手,却见他眼底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傅朝尘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底气更足,捧着玉玺走到龙椅旁,猛地将玉玺按在御案上。

“祁浮生,你以为凭一群江湖草寇就能赢朕?可笑!识相的,就放了朕和诸位大人,否则待朕的江南兵马赶到,定将你们这些逆贼满门抄斩!”

他话音刚落,就见祁浮生缓缓抬手,原本躁动的大臣们瞬间安静下来。

祁浮生看着傅朝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傅朝尘,你真以为,一方玉玺,就能让天下人认你这个逆贼?”

傅朝尘刚要反驳,却见展五德缓缓走到祁浮生身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包袱。

展颜认出来了,这是爹今早上去书房拿来的那个。

展五德不慌不忙地将包袱一层层打开,最后的一块黑布被掀开,雪白的玉玺犹如一块无暇的白雪,在黑布上格外刺眼。

“先帝玉玺在此,”展五德的声音稳稳地传遍御门,他看着傅朝尘又道,“至于你手中的玉玺,不过是孔昭邻伪造的赝品,真玉玺,一直在展家妥善保管,你拿的,不过是块不值钱的仿品!”

傅朝尘脸色瞬间惨白,捧着玉玺的手猛地一抖。

***

展五德的书房里,烛火跳动着映在三人脸上。

展五德坐在主位,眉头紧锁;祁浮生坐着,捧着茶盏,指尖轻轻扣着;孔昭邻坐在一旁,一身青衫衬得他面色沉静,手里捏着张写满傅朝尘动向的纸条。

“傅朝尘在江南的私兵已暗中向燕京调动,却迟迟不肯动手,怕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孔昭邻将纸条递到案上,声音压得极低,“他近日频频试探朝臣,还私下联络废太子旧部,显然是想等局势更稳些再发难。”

祁浮生抬眼,目光锐利:“不能等。老皇帝病体难支,若让他拖到掌控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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