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素色禅院布衣的女子快步走来,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右手高举着一张泛黄的宣纸,纸上暗红色的痕迹蜿蜒如蛇,在灯火下格外刺目。
“陛下!臣女白瑾瓷,有冤要诉!”
白瑾瓷的声音刚恢复不久,仍旧有些嘶哑,她走到前头,看都没有看白周和阮芊芊一眼,直直跪下。
阮芊芊在听到白瑾瓷的声音后惊惧地瞪大眼睛。
展颜站在祁浮生的身边,对此也是感到惊讶,祁浮生捏住展颜冰凉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臣女愿以血书为证,揭露阮芊芊的恶行,控诉臣兄白周被其蒙蔽,更控诉臣父白郎中……不认臣女这个女儿!”
皇帝皱起眉,目光落在那血书上,又看向白瑾瓷苍白却坚定的脸:“你便是之前在朝尘生辰宴上闹事的白家姑娘?你不是哑了吗,如今怎能开口说话?”
白瑾瓷双手仍紧攥着血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站在龙椅前,本无意参与今晚闹剧的傅朝尘,缓缓睁开原先微合的眼睫。
白志远哆嗦着上前拽住白瑾瓷的手:“女儿啊,爹娘想你想得可苦了!”
白瑾瓷不为所动,站在一旁的御林军上前控制住白志远,将人摁住。
“数月前,阮芊芊因忌恨展二姑娘,要让臣女与其一同陷害二姑娘。”许久没有说话,白瑾瓷的嗓子磨得有些疼痛,“可计划出了意外,臣女误饮下毒酒,哑了嗓子,阮芊芊计划失败,又因臣女无法自辩,将祸水全数引到臣女身上,臣女含冤,被太子殿下关进城北的莲华禅院,臣父为保白家颜面,不问缘由便对外宣称臣女‘身患恶疾,需静养’,连一次探望都没有!他们甚至……”
她的声音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血书上,晕开细小的水渍:“他们甚至想要臣女死在禅院,若不是有人相救,臣女——”
白瑾瓷嗓子一哑,缓了缓,忍住嘴里的血腥味。
“陛下,臣兄本是温厚之人,若不是阮芊芊日日在他耳边挑拨,臣兄绝对不会走上歧途。”
说着,她将血书呈到御前,纸张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字字泣血:“这血书是臣女在禅院写就,每一笔都蘸着臣女的指尖血!上面写着阮芊芊如何教唆我与臣兄,还有她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
白郎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厉声喝道:“瑾瓷啊莫要犯傻!为父何时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分明是被禅院的苦日子逼疯了,才来这里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白瑾瓷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愤怒,“父亲,若不是有人治好了女儿的嗓子,女儿估计是连胡言乱语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帝摆手,令人将白志远的嘴堵上。
“所以,你是想让朕今日帮你严惩阮家女,放过白家?”
“不。”
阮芊芊摇头。
“我希望陛下严惩阮芊芊,也莫要放过白家!”
此言一出,四座皆是一惊。
“你虽恨白家,可你也是白家血脉,若是白家被贬,你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燕京贵女,可还愿意?”
“臣女,愿意!”
老皇帝长舒一口气,点点头:“将罪人都带下去,另,白氏女蒙冤,今得以昭雪,不与白氏同罪,□□放。”
白瑾瓷叩首。
阮芊芊瞬间无力地瘫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辩驳的气力。
她和白氏宗族皆被侍卫带了下去。
“朝尘。”皇帝的声音又响起。
傅朝尘盯着白瑾瓷的目光瞬间收回:“儿臣在。”
“朕记得白姑娘是在你生辰宴上出的事,也是你命人将她带去禅院的吧,当初为何不调查清楚?”
“回父皇。”傅朝尘也没想到事情最后的关注点会落到他的身上,“是儿臣疏忽了。”
“那你今日是否该好好同白姑娘道个歉,也好——”皇帝看了那鸢一眼,“也好显出我大国风范。”
“是父皇!”
又是大国风范,天天这般委曲求全,哪里看得见半分大国风范。
傅朝尘是这般想的,但自然不会说出来。
他转向白瑾瓷,脸上堆着歉意的微笑道:“白姑娘见谅,当日是本王疏忽了,本王向你赔不是,以后若是有哪里需要帮忙,大可来找本王,还有,帮助姑娘的不知是何人?若是姑娘如今还未有能力回报恩人,本王大可以帮你。”
白瑾瓷礼貌微笑:“不必了,恩人鲜少见人。”
“这样啊——”傅朝尘缓缓道,他倒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何人有能力给关在禅院的白瑾瓷送药,还在他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了出来。
先太子已废,前不久皇后也在自己宫中暴毙,老皇帝还不知道都是他这个好儿子干的。
但是,那又如何?老皇帝已经病得不轻,他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了不是吗,早就没得选了。
白家是太子守旧党的最后一派,如今正好被解决了,举目四望,现在站在御门前的,没有谁能给他造成威胁。
傅朝尘的目光落在了展颜和祁浮生的身上。
昨日孔昭邻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孔先生说他会提早出手,今日发生的种种……
傅朝尘不免猜测,都是祁浮生的手笔。
这想法一出来,傅朝尘的神态不禁变了,是一种终于快要得到自己想要东西时的快感。
那还等什么?
昨日已经将最关键的东西拿到了自己手中,如今夜黑风高,御林军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整个燕京最有威望的人都在这御门,还有什么比现在更适合夺权的呢?
傅朝尘将视线投向穿着官服,规矩站着的孔昭邻。
孔昭邻微微颔首,用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御门广场的片刻的寂静与和谐突然被铁甲碰撞的声响撕裂,数百名御林军手持长枪,从广场两侧的宫墙后鱼贯而出,枪尖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瞬间将皇亲大臣、南蛮使臣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壁。
“傅朝尘!你要反了不成?”
老皇帝猛地站起身,珠旒冠上的白玉串剧烈晃动,“朕待你不薄,已经封你为太子,你竟敢调动御林军围困御门!”
傅朝尘缓步从御林军身后走出,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配上了剑,佩剑剑鞘在灯火下闪着刺眼的寒光。
他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温和,眼底翻涌着积压数十年的戾气,但仍保持着几分冷静。
御林军的站位、人质的分割,怎么看,都显然是早已谋划好的,起码演习了多遍。
“待我不薄?”
傅朝尘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像惊雷般炸在广场上,“陛下还记得永安宫的林宫女吗?那是我母亲!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就活该被贵妃们推搡打骂,活该在生下我后被诬陷‘秽乱宫闱’,你最后封她为妃,是为了什么?为了最后赐给她一尺白绫悬梁自尽!”
他一步步走向老皇帝,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童年的血泪上。
“陛下!我母亲死时,我才六岁!你为了皇家颜面,连她的葬礼都不肯办,直接把我扔进马车,遣去江南的冷院。什么去江南历练,呵,都是借口!你怕不是就没想过我能活着回来。
“那里的嬷嬷克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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