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的走廊站满了人,惨白的光照得重重人影叠在一块。
走廊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医生急促压低的对话声,气氛压抑到了窒息。
小周惴惴地抬头看了长廊神色各异的人,被压抑煎熬的氛围弄得喘不上气来,低头忧心忡忡地替长椅上的图南掖了掖灰色毛毯。
长椅上孱弱的少年脸庞毫无血色,低垂着眼,瘦骨伶仃,地面上重重的人影如同深渊巨兽将他纤长的影子吞噬。
小周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眼长廊里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图渊呢?
发生这样大的事,往常图渊早就守着图南寸步不离了。
长廊尽头,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米白色套装的女人,在阴影处交谈着什么,有律师还有集团副总。
身着米白色套装的女人是图氏集团的副总,压低的几句絮语难掩语气里的焦灼,“……情况不明……”
“不能让媒体知道,封锁消息……”“稳住股价……”
絮絮的交谈声中,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长廊所有人抬起头,看到裤脚微湿的青年疾步走来,英挺的面容满是阴霾。
一瞬间,长廊里三三两两的人站直了身体,聚拢在一块,眼神戒备,将他拦住。
总裁助理低声道:“……图总监,这里没您的事,您先回去吧。”
图渊胸膛起伏了两下,盯着他,“我知道你们现在怀疑我,过后我接受你们任何调查,但是现在让开,给我把人接回去。”
总助沉默片刻,分毫不退地站在他面前。
图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图晋如今出了车祸,生死不明,任何消息的泄露都有可能导致股价产生剧烈波动,图晋的心腹不可能让他逗留在急救室门口,让他知晓图晋情况。
毕竟他早就被怀疑,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他。
图渊死死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对总助哑声道:“两分钟——就两分钟。”
“给我过去两分钟,我把他带回去立马就走。你知道的,他有心脏病,绝对不能受任何刺激。”
图南的生理监控已经显示前不久心律失常,要是再次受刺激发病,后果不堪设想。
总助低眉顺眼:“我们已经劝过了,小少爷坚持要在这里等着,您不必再劝,回去吧。”
图渊:“我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交给你们,接下来四十八小时内我愿意接受任何人监视,你们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权,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过去。”
总助一顿,随即低声道:“稍等,我去跟副总他们商量一下。”
五分钟后,图渊将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连同腕表也一起摘下,疾步走到长椅前。他半跪下,用手掌捂住图南冰冷的手,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给您开了间病房,先去睡一会好不好?”
图南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没有说话,跟一尊快化掉的小雪人一样。
很久以后,他才低低道:“爸爸妈妈……也是这样走的。”
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图父图母也是出了车祸,再也没回来。
图渊眼睛发红,心像是被滚烫的烙印烫得蜷缩起来。
他听到图南说,“图渊,我已经失去过爸爸妈妈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哥哥了。”
——
“嘶——”
私人医院的顶层病房,图晋靠在病床上,换药时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又叮嘱复护士将伤口包扎得好点,“这块地方纱布别露出来。”
护士柔声应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病服袖子拉好。
换好药,图晋靠坐在病床上,拿了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没多久,病房门被推开,来人牵着图渊的手,来到病床前。
图晋啧了一声:“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他抖了抖报纸,故意给图南听见报纸的声音,风轻云淡,“只是点小伤,没什么问题。”
图南坐在软凳上,不听他说,去摸索他的胳膊和腿。
图晋疼得脑门直冒冷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是淡然模样,“都说了没事。”
图南摸摸索索了好一会,又转头去问图渊,“他有没有骗我?”
图渊沉默,好一会才迟疑道:“没……”
图南:“下次不带你来了,我带小周来。”
图渊:“……”
图晋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又叫图渊去外头买雨茶轩的灌汤包,说好久没吃了。
图渊点点头,起身推开病房门,外头监视他的保镖见状,立即上前压低声音问他要去哪。
图渊说哪都不去,站在病房门口,微微靠着墙,神色很平静。
病房内,穿着病服的图晋抬手,摸了摸图南的脑袋,低声道:“那天晚上怎么那么胡来?”
“小周说你在外面守到了一点多,万一要是犯病了怎么办?”
图南没说话。
图晋凝视着面前的少年,半晌后才道:“哥哥这次是意外……你知道的,总有些小虫子不老实。”
图南:“查到了吗?”
图晋沉默了好一会,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该怎么跟图南说目前图氏集团最大的内鬼嫌疑人是他培养调教了那么多年的图渊。
他那柔软天真的弟弟用平等、尊重滋养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了金钱背叛图家。
种种线索都指明了图渊跟图琳那一脉旁支有不正当的交易,窃取了图氏集团的核心机密。
见图晋不说话,图南又问,“没有线索吗?”
图晋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有线索,是图琳那一脉的旁支,你知道的,他们一直都不老实。”
“这次也是狗急跳墙,以为能够真的让我命丧黄泉。”
他没告诉图南目前怀疑的内鬼是谁,可他不说,图南反而问了起来,“内鬼是谁?”
图晋:“是集团里的员工,你不认识。”
图南一顿:“我不认识?”
图晋:“嗯,不认识。”
他笑起来,又揉了揉图南的脑袋,语气散漫轻松,“对了,哥哥想问你个事,要是以后哥哥还有项目,能不能还让图渊去做?”
“小南还舍不舍得他去海岛几年啊?”
“……”
图南忽然明白了图晋的意思——他在替图渊遮掩。
他不愿自己天真柔软的弟弟得知这个真相后伤透了心,宁愿撒谎,也要给寿命所剩无几的弟弟编造一个美梦。
图南安静了半晌,低声道:“……愿意。”
图晋:“哥哥不白要你的人,哥哥再给你找个跟图渊一样体贴的好不好?”
他笑眯眯:“助理小陈跟了哥哥那么多年,也有个眼睛不好的弟弟,照顾人有经验,往后要是合适的话,就让他来照顾你。”
说罢,他又拍了拍图南的肩,轻轻地道,“好了,哥哥有些困了,让小陈带你回去,哥哥睡个觉。”
图南点头。
不多久,病房内安静下来,图晋咳了咳,摁响床边的呼叫铃。
进来的人不是护士,而是图渊。
图晋的脸色发冷,拉开抽屉,劈头盖脸就将文件砸向伫立在病床前的青年,盯着他,“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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