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晗先喝了口热茶,这才不带停地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那知府公子宋仪周,被人种了红鸾!我和公孙渺趴在院墙上,瞧见他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呆呆坐在树下,伤春悲秋地喃喃着娶亲呢!”
明桃不解:“红鸾?是什么?”
“是法术的一种,”卿珩解释道,“这法术颇为霸道,被施咒者一旦中了此法,便会疯魔一般地爱上施咒者指定之人。”
而施咒者指定之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逢秋了。
“是呢!”卿晗似乎极唏嘘,“我还听他院子里的小厮讨论,说他已经绝食好几日了!昨日还试图上吊,根本听不进人话,就念叨着要娶林逢秋!”
“怪不得宋鼎臣要下此毒手了,”卿珩紧皱起眉头,“这红鸾越拖,宋仪周便会越发神志不清,痴迷于林逢秋。只是绝食倒还好,若已到了要用自残的法子来逼迫父亲成全自己,那离神智尽失也不远了。”
明桃若有所思,问:“若神智尽失了,可还有救?”
公孙渺摇摇头:“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即便最后得解,也与傻子无异了。”
“竟有如此厉害的法术.....”明桃将信将疑之余,不免替林家人的智商扼腕,有这么有用的法术,竟然只用在一个知府公子身上,怪不得现在还在洛北开金店呢。
她感慨:“林逾这么想攀高枝,还不如直接让那邪教徒给自己和赵邝种个红鸾。若皇帝对自己红鸾星动,别说和知府搭上关系了,就是要当宰相都未尝不可吧?”
公孙渺:“……”
卿晗:“……”
卿晗默默在心里感叹,姐姐每次都能用这样若无其事的语调说出一些惊世骇俗之语,怎么不算是天赋异禀呢……
“嗯,”卿珩眼中溢满笑意,率先接了明桃的话,“可惜红鸾这一法术要使用也是有条件的,若要让两人对彼此红鸾星动,这两人必须曾经亲密接触过。”
“哦,要多亲密?”明桃虚心提问。
公孙渺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是关键吗?”
明桃哦了声,回到正题:“既然用了法术,说明林家人一定跟那邪教徒有勾结,红鸾的事暂且不提,我更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从前头疫病一事便开始勾结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她在心中已有答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虽有陈今越的目击证词,但若林逾咬死自己只是谋划了红鸾一事,他们也毫无办法。
若按以前,她自然是恨不得直接一剑将林逾送上西天的,可惜这样虽然快,但却会给指挥使府和卿珩卿晗带来无数的麻烦。之前影月的事,是因为顾月之理亏在先,没有追究,但林家的事情却不一样,如果没有切实证据,绝不能轻举妄动。
公孙渺也有些苦恼:“眼下倒是可以用红鸾的事情去拿人,但我担心宋鼎臣会从中作梗。毕竟他儿子吵着闹着要娶林逢秋,他怎么也不会看着林家出事,林家显然也知道这点,是绝不会老实交代的。”
卿珩沉吟道:“想来,顾月之对宋鼎臣说的‘你护着的那人’便是林家人了,今日他们二人争执不下,大概都是彼此心里有鬼,投鼠忌器。顾月之显然是拿住了林家什么把柄,让宋鼎臣颇为忌惮,既如此,不如从顾月之这里入手,或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也赞同从顾月之入手,你们难道不觉得,顾月之也有许多秘密瞒着我们么,”卿晗支着下颌,冥思苦想了下,“若种疫病是林逾所为,为何第一个得疫病的是顾家三公子?他又不像他姐姐占了婚事,跟林家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就算说是林家嫉恨顾月之与知府有亲,为了让她痛苦所以想害她三弟好了,可为什么接下来受害的仍不是顾月之,而是顾家二公子?乃至最后,顾月之都没有得过疫病,反而是顾家老爷顾明远疫病缠身。”
“的确很奇怪,当时我和卿晗入顾府,说自己能够替她查出弟弟的死因,顾月之的神情仿佛并不如何高兴,”明桃细细回忆,凝眉道,“反而是——有些防备的模样。我起初以为她是警惕,不愿信我一个陌生人,可她不但很紧张我和卿晗的去向,还派影月来试探我,这就不是警惕能说得通的了。”
公孙渺笃定道:“这说明她对你不是警惕,而是防备,甚至敌视。”
“或者说,她是在害怕?害怕你真的有什么本事能查出什么,所以才派人来试探。”卿珩补充道。
可偏偏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猜测。
“你们觉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顾月之有没有用?”卿晗弱弱发问。
公孙渺想起今日顾月之那副心黑手狠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连毒酒都不怕的人,你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洗你的脑。更何况,若她真如宋鼎臣和林逢春所说的那样与邪教有沾染,那就更不可能对我们说实话了。”
“再冷漠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能触动她的地方。”明桃眼中划过一丝暗色,“我想,你们应该也记得,她在集市上看见影月尸体的情形。”
卿晗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姐姐,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从影月入手去查?”
卿珩点点头:“明桃说得对,不止影月,顾月之身边的随月和从月看起来也是忠心耿耿,想必知道的也不少。”
公孙渺立刻提出反对意见:“你们若是要去抓她的婢女,也需要有切实证据。”
听到这里,明桃勾唇一笑,淡声道:“我何时说过要去抓人了?”
公孙渺脸色越发疑惑,不由追问到底是什么办法,明桃却无论如何都闭口不言了。
——
顾府。
子时刚过,雪便渐渐停了。月竹院外的冬青树下,从月往冻得通红的掌心呵了口气,又使劲搓了搓掌心,这才慢慢蹲了下来,仰头呆呆地凝视着冬青树常绿的叶片。
从前,她常在这冬青树下陪着三公子读书。仰头望去,有时是小姐举着扇子的笑颜,有时是树干上的朵朵紫花,可如今,却只剩下零星几颗极瘪极小的红果。那红色与如今院中铺天盖地的红绸一样浓重,可大抵是在冬天,就连艳红之色都不免带了几分萧瑟之意。
“三少爷,”从月红着眼低声喃喃,“小姐就要出嫁了,我以后也不能常来这陪您了。”
“您从前最爱在这棵树下读书写字,奴婢真想念那个时候,那时小姐还会真心地笑,可昨日小姐试嫁衣,明明是大喜的事,她却好像根本开心不起来。”
从月吸了吸鼻子,接着委屈道:“不怪小姐不开心,实在是宋家欺人太甚。明明早已定下婚期,可宋家却根本不把小姐放在眼里,既不送聘礼,向外发的喜帖也不写小姐的名字,我都想劝小姐退婚。”
“小姐实在是太苦了,老爷重病,二少夫人又是个不安分的,影月姐姐也不知是被哪个奸人杀了,这么大的顾府,只靠小姐一个人苦苦撑着,”想起顾月之消瘦的身形,她眼中又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老天爷,求你开开眼吧。”
她还在念念有词地祈祷着,浑然不觉背后的脚步声靠近。
“从月。”明桃只好出声打断这反应迟钝的婢女,轻轻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从月立时被吓了一跳,如兔子一般惊惶地跳起来往后看。
朦胧月色下,黑衣人身影高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