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湖心岛去了。”影子倒吊在画室房檐下,“守在前面的护卫只有四个。”
陈康闻言动手试了试面前的槛窗是否牢固。
说起来袁彦卿大抵是有些文人的审美情趣,湖畔庄园的建筑大多舒朗开阔,与普通民居不同。显著的表现就是时下的民居窗户多采用无法开关的直棂窗,而湖畔庄园的建筑多用槛窗,甚至邓州城里的袁宅部分房屋也用了能够开合的窗户。
正好便宜了他们。
陈康轻而易举就打开了两扇槛窗。窗户打开的同时,影子从房檐下闪身而入。屋里的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影子制住。
荀慎跃入屋内又返身向池岁安伸出手,这回她没有拒绝,借着荀慎的力翻过槛框。
陈康最后进来,关上槛窗后去了前门警戒。
※
郭老头被捂住嘴按在地上,脸贴着青砖,脖颈间横着一把匕首,他识趣地没有挣扎。
一双彤色团花云头履停在他面前。
“她,你杀的?”
头顶上方传来年轻女子的低声,郭老头想要动作又顾忌脖颈间的匕首,好在按住他的人将匕首撤离少许,他赶紧小幅摇头。
“让他说话。”
郭老头听到女子这样吩咐后,捂住他嘴巴的人终于放开了他。
“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人不是我杀的。我只负责拆解尸首。”
“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拆解尸体的手法娴熟,又会处理皮毛,无非是仵作、屠夫或者猎户,看你身形瘦弱,身上隐约带着醋味,只能是仵作,你看不出她怎么死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见到尸体时,她的五脏六腑、经脉血肉已经全部不见了,只剩下一副人皮和一具骨架,既闻不出尸臭,也找不着伤口。此等死法,我当了三十年仵作也没有见过。”
“你拆解过多少具这样的尸身?”
郭老头听到这话顿时住声,不等他想出敷衍之词,原本把他按在地上的人直接把他提起来,将他的脑袋往燃着熊熊炭火的炉子里按下去。只一瞬间他就闻到了头发燃烧的味道,炽热迎面带来的疼痛让他想喊叫,可脖颈间嵌入皮肉的匕首让他生生忍住了,“我说、我说。”
脑袋被从炭火上提溜起来,郭老头又被按跪在地上,这回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男一女。
女的身着彤色交领褙子石绿间色裙,绛树腾芳绰有仙姿,男的身着玄青圆领袍,金相玉质朗秀超群。
在瞄到男的冰冷眼神后,郭老头赶紧收回目光,“小人一共拆解过十三具这样的尸首。”
“十三具?都是女子吗?都在这里?”
“有男有女。从湖畔庄园四年前建好之后便是在这里,之前两年是在义庄。”
“义庄?是袁彦卿把这样的尸首送去义庄让你拆解的?”
“是。”
“我问你,是你自己决定那样剥掉人皮的,还是有人交待你那样的?人骨你要如何处理?”
“是袁郎君交待要那样剥掉人皮的。至于人骨,我只需要装进箱子里即可,有人会运走,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处理。”
等了片刻,郭老头又才听到那女子问:“你可有喝过袁家的若下春?袁彦卿可有送过笔墨给你?”
“有。最初是我到袁家铺子里买纸,袁郎君正好在铺子里,不计较我的身份欲与我结交,还送了我一刀纸。后来又带着酒登门,送了我笔墨。自从替他办事后,还时常暗地里遣人送酒给我,作为答谢。”
“你可知道损坏尸身乃是大罪?”
“知、知道。”郭老头心跳得噔噔作响,“我,我是被逼的,我若不替他办事,他会找人顶了我的差事,我全家都指着这份工度日啊!”
“你不老实。”
郭老头听到那女子冷淡的声音,刚抬起头眼前便是一黑。
失去知觉的瞬间,他只听到那女子一声抽气。
“他身上的邪气消失了。”
池岁安听到邓弃的话,抽气一声后眼神闪烁。
郭老头就是在他们进入庄园之后被人接引进来的那个人,他一死,身上的邪气便消失了,也没有虫子从他身体里飞出来。
那婢女又有所不同,看到那婢女的尸身时,邓弃可是说她虽已死,身上一直缠着邪气,直到那黑色的虫子飞出她的身体。
事到如今,她几乎已经能肯定,这些人身上的邪气就是由那带着墨香味的若下春和墨盒里飞出的黑色虫子引起的。
那邪气的本体应该就是那种黑色的飞虫!
只是……
没有进入人体的黑虫为何不带邪气?昨夜在水榭门口,邓弃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黑虫有什么不对。
池岁安的目光转向挂在木架子上的人皮,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赶紧移开目光,幸亏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婢女的死状如此怪异,不说仵作没见过,就是邓弃也说不常见,尤其是跟黑色虫子有关的,闻所未闻。
婢女在黑虫钻进耳朵之后三天便死了,可这老头子这么多年都没死,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袁彦卿自己身上都缠着邪气,他身体里也有黑虫?
最重要的是,两日后要死的是谁呢?
池岁安的目光瞟向荀慎,他应该已经猜到贺三娘子被那黑虫钻了空子,不知道他作何打算?
荀慎见她看过来,低声道:“他多次亵渎尸身,本就是死罪,娘子无需心存不忍。”
池岁安:?我有什么好不忍的?
这老头子明明就很享受剥人皮的快感,下刀快准狠,眼神专注,神情狂热,称得上心理变态了,影子一下扭断他的脖子算是便宜他了。
想来是她刚才又抽气又差点吐了让他产生了误会,不过,就让他继续误会着吧。池岁安装作释怀地点头。
“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呢?”她不仅是在问荀慎,也是在问邓弃。
如今也算是知道这邪气的本体了,能不能召唤阴兵灭了它呢?
邓弃这回倒没有冷嘲热讽,“这满园里,只有那只从尸首飞出去的黑虫算是邪气的源头。你别忘了,那姓袁的还有无数只黑虫。除之不尽,后患无穷。”
池岁安心中一沉,又来了!她自认不是什么坏人,只想自保远离危险与纷争,别人死便死了,关她何事?可邓弃自称恶业,话里话外却比她一个端公后人更热心于诛邪除妖!被它一衬托,她才像是恶业。
邓弃到底是什么东西?
“去湖心岛。”
“啊?”池岁安的思绪被打断。
怎么去?
※
“吱。”
画室的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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