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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旧忆

“那……抱歉?”

柏姜回道,却看见褚绍提起嘴角:“这种时候你倒会道歉。”

他继而蹲下身:“都弄乱了。”

柏姜莫名地亏心,一把蹲下要帮忙,许是她动作太急,膝头“咔”一声脆响,褚绍皱着眉瞥她一眼:“去那边坐着。”

柏姜不挪窝:“我……”

褚绍埋着头收拾:“都跌坏了,来日记得赔。”

“哦。”柏姜如同被剪了舌头的猫,呐呐不能言。

后来是怎么被含微送回去的柏姜已经不记得了,她喝了烈酒,带着一身浊气回到了佛门清静地,十分惭愧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了半响,七魂八魄这才复归灵台。

所以褚绍跟个姑娘家似的藏那一箱笼的零碎物件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当年真动心了?

柏姜气闷地用被褥捂住脸,难怪他一回京跟个怨妇一般怨气四溢地缠着自己不放,到底是哪个贱人在建元帝耳朵边吹风,若是他没被废,自己哪里用得着吃这些年的苦楚!

至于褚绍……柏姜在被褥底下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算他运气不好,自己这辈子不得不负他一场。

午饭时,柏漱嫣推给她一盏姜茶:“平日里你也是饮酒的,怎么这会儿喝得这样不知深浅?”

“……北疆的酒太烈。”

“姑母……宋阿濡临死前吐露了些消息,褚绍难道真不是皇帝亲生的?”

柏漱嫣眯起眼,似是要透过多年的烟尘看到当年的旧事。

她指尖沾水,在小几上画了个圈,又在东北角点了一点:“他是十二岁时被高阳王在阴山打猎时发现的。”

“代朝自打开国以来,贺兰家膝下都枝繁叶茂,唯独到了建元帝这里,头先降生的三位皇子挨个夭折,当时只有李贵妃肚里的孩子未知男女,便是贺兰褚。他出生时建元帝还在外巡狩八方,贺兰家‘子贵母死’这不成文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李贵妃当时看到自己产下的是个男孩儿,当即吓得要掐死,是她哥嫂进宫探望时拦住了李贵妃,将男婴换了个女婴。”

“他哥嫂留了个心眼,想着建元帝子嗣稀少,万一这孩子未来能登基称帝呢?便不顾妹妹死活,把孩子养在家里在阴山的宅子里,派了相熟的人去看护。直到八年后高阳王去阴山打猎,碰巧遇见了这个孩子,发现他与李贵妃几乎一模一样,这才带了回来。”

“那当年建元帝是知道了什么,一夜之间便下了旨意,认定他并非自己亲生儿子的?”

柏漱嫣摇头:“不清楚,当时咱们刚移居慈安寺不久,正须做出个避世隐居的姿态给他们看,便断了许多探听的线,后来再去,可伺候建元帝的那批老宫人已经没了。”

屋里沉默一瞬,柏姜问:“是宋阿濡?建元帝死后朝廷就是他的天下了。”

柏漱嫣默然不语,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吹,呷了口茶。

柏姜想起老宅中的两个箭靶:“褚绍未入宫时,李家在林苑后山的老宅里养了两个孩子,年岁差不多,褚绍说是他乳母的儿子。姑母您说是长得与李贵妃相仿,万一他正是李家的孩子呢?”

“那另一个孩子呢?去哪了?”柏漱嫣问。

“不晓得,褚绍说他入宫后再溜回老宅时,老夫妇人已经死了,那孩子不知所踪。”

“难不成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的皇子?可我看那抚冥侯却一心认为他被人陷害呢……”阿充拿着杯咸奶茶暖手,若有所思道。

“他被贬谪了一遭,血统不血统的早就不重要了。”

柏姜酒劲散出来后通体舒泰,支着脑袋想起回京后褚绍的诸多面目来:“权势握在手里,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不过对我们来说,就重要的多了。”

“你们说那个孩子,还活着么?”

絮絮谈了半刻钟,柏漱嫣照常去午睡,柏姜自愿去佛堂替姑母抄经,只有陈午不得安生,还要回一趟执金吾上值。

看陈午踟蹰不前,柏姜觉得奇怪:“怎么?还有事?”

“宋阿濡已经在城门口千刀万剐了,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嗯。”这是都知道的事,柏姜没放在心上,声音轻快地应了。

“阿姜,何爻说他想接宋阿濡入土。”

柏姜的脚步停住,没有说话。

“不树坟立碑,只是找个地方葬进土里,全当他还了宋阿濡这些年的教养了。”陈午继续解释道。

“他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半响,柏姜点点头:“这也说得过去,他若不知恩图报,当年也不会因为你救他一命就豁出去这个人供我们驱使。要细究下去的话,他其实是你的人,阿午你做主罢。”

陈午回身看着柏姜进了佛堂,悄悄放下一口气,这才出了小院上马回执金吾。

自打三年前在宫里差点被宋阿濡毒杀,阿姜便突然转了性——往先总是心软,后来遇事便死死压下自己所思所想,只看亲疏利弊,凡所悖逆,格杀勿论。

陈午总觉得柏姜这样太过压抑,要伤身的。

刚替何爻问话时,陈午甚至怕阿姜为防将来不测要杀了何爻,提早编了一肚子解释备在心里,没想到阿姜竟然十分平静地应了,大概她近来杀了宿敌,心情十分不错。

陈午又想起柏姜晌午莫名的酒醉,又觉得和褚绍拆不开关系。

若真是他……以后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孽海情天要渡。

真是说谁谁来,陈午牵着马,大老远看见何爻与李璋遥遥攀谈着过来。

陈午看见李璋便觉得头痛,又逃不过寒暄,心里只祈祷着叫她快快混过去了事。

天不渡她,寒暄过后,一条手臂伸出来拦住了陈午的去处,李璋挽着手笑吟吟道:“上回送给陈大人的玉佩,怎么太后娘娘给退了回来?”

陈午拿刀鞘挡开那手臂:“我是个俗人,不懂那些阿物的好处,金银最好。”

“是在下愚钝,挑的东西不合姑娘心意,我府里新到一副鹿首冠饰,我是个文臣,倒是姑娘带着更英姿飒爽些。”

陈午皱起眉:“李大人什么话,我只是个小小的执金吾,哪里敢叫大人称‘在下’呢?”

“那,陈大人,”李璋上前一步:“实不相瞒,自那日宫门口一见,在下便觉大人器宇不凡,大年夜里又蒙大人相救,在下无以为报。在下的情意大人若不知晓,只问何大人便好。”

陈午抬起眼看向何爻,今日她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此时不报答更待何时。

谁知何爻头也不抬,退一步,笑道:“在下一介宦官,哪里懂什么情意,大人,宫里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午瞪着眼——这小子!

何爻走得脚下生风,不一会便到了XX,却看见阿顺蹲在墙角抹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做什么?”

阿顺眼睛红彤彤的:“回大人,没啥。”

“说。”

“刚,”阿顺抹了把脸:“刚有小谒者说,素茗家里来了信,她阿娘要把她嫁去老家的一个富商家里做小。可素茗从未与我说过这事,我不信,他们就笑话我。”

何爻知道素茗,是阿顺的相好:“你待如何?去问她?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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