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足以被载入“破晓之心”史册的扩大会议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一早李杨、陆观涛和黎潮生等人便行色匆匆地踏上了返回云帆主岛的航程。他们带走的不仅是那份凝聚了上万人口共同意志的全新制度草案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一种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随着他们的离开一股充满了躁动与活力的无形暗流开始在“破晓之心”这个庞大集体的每一个角落里悄然涌动。
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丝名为“希望”充满了铜臭味和汗水味的复杂气息。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少了一丝对未来的麻木与茫然
田地里那些曾经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着每日任务的农民们在完成了那“一分地”的基础产量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早早地便收工回家。他们会不自觉地多开垦一小片荒地多种下一垄番薯。因为他们知道那多出来的一垄番薯在秋天就将变成几枚可以揣在怀里沉甸甸响闪闪发光的铜币。
工业区里那些本就已经充满了创造激情的工匠们更是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他们在完成了每日的常规生产任务之后会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研究那些由理事会最新发布充满了挑战性的“悬赏任务”。
“……‘陷阱改良’项目奖金十铜币！嘿这活儿咱们能干！”
“……‘苎麻新品种嫁接实验’招募助手两名每天额外补贴半个币！我的天这可是个肥差啊！”
“……‘水力发电机’项目组正式启动！王师傅说了只要能把图纸上的东西给捣鼓出来。所有参与的兄弟每人直接奖励二十个币！”
整个组织都像一架被注入了全新燃料的巨大机器以一种充满了自发性的高效姿态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
一周之后傍晚。
当苏溟舟像往常一样坐在指挥部顶楼那间简陋的通讯室里与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云帆主岛进行例行的电波通讯时李杨那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感慨的声音便准时地从电台的喇叭里响了起来。
“舟哥！你那个法子神了！”李杨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惊叹“你是没看见咱们岛上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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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干劲儿！以前，搞‘大锅饭’的时候，说实话，总有那么一些，思想觉悟不够的，出工不出力，磨洋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从**堆里爬出来的，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但是现在，”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完全不一样了！我昨天，去南风岛的农场看了一圈。好家伙，那些，以前天一擦黑就收工回家的老哥，现在，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打着火把，还在地里开荒！拦都拦不住！”
“还有徐公岛那边，”他继续说道，“船厂的进度，比我们预期的，快了至少三成！那些工匠师傅，现在都不用人催了，自己就在那儿加班加点地赶工！都想着，能早一天，把那最后一艘十五米级的旗舰给完工了，好拿到，理事会承诺的那笔，天价的奖金呢！”
“对了，舟哥。”李杨的声音，变得，正式了一些，“我们这边，新的理事会人选，也都选出来了。一共二十五个人，涵盖了，咱们岛上，所有的工种。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说好了，等半年之后，这套新制度，试点结束了。咱们，再回云帆主岛，开一次，更大规模的碰头会。”
“还有，下个月的铸币计划，也已经定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属于像是“央行行长”特有的稳重，“根据我们审计委员会，对鱼干和粮食储备的最新盘点。我们决定，下个月，增发五千枚‘破晓币’。这个数字，已经通过了理事会的投票，也向全体社员，进行了公示。”
苏溟舟，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份，充满了喜悦的好消息，与身旁的许知远分享。
一份，来自基地之外，充满了血与火的坏消息，便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冰冷。
……
“领航员，又出事了。”
许知远，这个，如今已经彻底融入了“破晓之心”，将五龙潭的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大管家”，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几份，写满了歪歪扭扭字迹的“报案记录”。
“就在今天下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南边那个‘黑石滩’聚落的头领，一个叫老周的汉子，派人过来报案。说他们村里，昨天晚上，遭了贼。丢的，不是粮食，也不是工具。就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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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户人家辛辛苦苦攒了快十个‘破晓币’就藏在床底下的一个瓦罐里。结果夜里被人摸进去给偷得干干净净。”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光“就在昨天更南边一个离我们更远的附属聚落里还发生了一起更恶性的**案。”
“有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暴徒蒙着脸拿着刀直接冲进了一个在集市上靠卖草药攒了点小钱的老人家里。不仅把人给砍成重伤还把他家里那十几个准备用来给孙子换药的‘破晓币’都给抢走了。”
“现在这周围几个山头人心惶惶的。”许知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前大家虽然穷但也还算安生。毕竟你抢别人一袋子土豆或者几件破家具背在身上目标太大也跑不远。我们的人一追一个准。”
“但是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棘手的无奈“这小小的铜币揣在怀里谁也看不见。抢了就跑往那深山老林里一钻。我们就算是把这几座山都翻个底朝天也根本找不到人影啊！”
这番话像一柄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苏溟舟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亲手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文明的利刃在为他们披荆斩棘的同时也同样在他们的身上划开了第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果然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的消息便如同雪片般从四面八方
越来越多的人在尝到了财富的甜头之后也同样品尝到了与之伴生充满了恐惧的苦果。许多附属聚落的代表都反映自从有了钱聚落内部的治安明显变差一些游手好闲之徒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领航员！您得给我们想想办法啊！”
这天下午那个叫老周的汉子和另外几个附属聚落的头领联袂而来。他们将苏溟舟的指挥部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现在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了！”老周的脸上写满了焦虑“辛辛苦苦赚来的几个子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藏！藏在家里怕遭贼。带在身上又怕半路上被人给抢了！”
“是啊领航员！”另一个头领也跟着附和道“您看你们‘破晓之心’家大业大又有这么多能打的兄弟守着。要不……您就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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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我们把钱存在你们这儿吧？这样我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更有甚者直接表明了想要并入“破晓之心”的意愿：“领航员我们想过了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如让我们整个村子都加入你们算了！我们愿意遵守你们所有的规矩只要能换来一份安稳！”
这个最朴素的金融需求和那背后对安全最深切的渴望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溟舟心中那早已被各种宏大叙事所占据的思维迷雾！
对啊！
银行！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各位乡亲大家的心情我理解。”苏溟舟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充满了期盼和依赖的脸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足以让所有喧嚣都为之平息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家反映的问题我们已经听到了。我们‘破晓之心’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信任我们的朋友所遭受的苦难坐视不理。”
“从明天开始”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属于“文明设计师”的远见光芒“我们将派出由精锐战士组成的治安巡逻队对‘天井渡’周边的主要道路进行定期的武装巡逻。同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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