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光心中一惊,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安抚知意:“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私逃殷府,冒用身份的事被发现了?
那也不对,如果是这样,应该是京兆府衙役上门拿人才对,金吾卫的职责只是负责京师治安,这也是金吾卫“金甲在身,威武守护”的名称由来,稽查拿人不在他们的权限之内。
知意缓了口气,惶惑地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早上起来后想去打扫门口落叶,但一开门就发现巷子口乌泱泱站着好多金甲卫,像是在找什么……”
殷流光思量片刻,披衣起身推开窗户,眼中瞳孔微动,面前的四方小院便瞬间变得如同透明无物一般,她径直看到了巷口的金甲卫。
为首的卫兵正拿着一张画像,重重地拍着隔壁苏宅的大门:“金甲卫追查逃犯,速速开门!”
苏宅内寂静无声,卫兵又重重地拍了几下门,那扇沉重的乌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苏胥走了出来。
他穿着白色襕衫,向卫兵客气地行了一礼,道:“军爷这是作甚?”
卫兵将手中画像抵到他脸上:“此人昨夜犯了夜禁,我的手下亲眼见她逃入了你的府中,识相的就速速开门,不要妨碍我等缉拿犯禁之人!”
苏胥被画像抵着脸,好脾气地笑了下,将画像拿在手中瞧了眼,殷流光也看清了画像上的人,正是窈娘。
苏胥神色波澜不惊:“我从未见过此女,既然军爷怀疑我窝藏逃犯,便请务必将我家仔细搜查个遍,还我清白。”
他坦然侧立,让开大门,卫兵愣了下,随即挥手:“进去搜查!”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苏府。
殷流光视线轻闪,移开目光,向着苏宅的方向瞥了几眼,顿时如同一阵无形的风,从苏宅的回廊庭院中穿行而过。
她轻微皱起眉,难怪苏胥如此坦荡,窈娘根本不在苏宅。
可金吾卫说亲眼看她逃入了苏宅……
她似有所觉,立刻回头,匆匆看向知意:“知意,早上你开门时除了金吾卫有没有看见别的?”
知意摇了摇头,殷流光迅速闭眸,再睁开眼时,整座殷宅都如同庖丁解牛后的被摆在桌案上的骨头般在她面前完整呈现。
她眼睛一眯,收回视线:“知意,在这里待着,别出去。”
嘱咐完知意,殷流光匆匆出门,走到了堆放香料存货的房间,关上门后,她淡声道:“窈娘,晋王府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一身夜行衣的女子从堆放的木箱后缓步走出,鼻尖上的红痣清冷若雪中红梅:“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殷流光不答,反问她:“金吾卫在抓你,有人亲眼见你潜入苏宅,我猜,你是趁知意开门,金吾卫还没有围住苏宅的时候,潜入了我家,你犯了什么事?”
窈娘一怔,但立刻明白了过来。
殷流光已经发现自己藏在这里,若是想要配合金吾卫抓她,只需要开门大喊即可,完全没有必要孤身来此跟她对峙,她既然选择避开金吾卫来见她,就说明她有想要从她这里知道的东西。
窈娘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杀了晋王。”
殷流光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问:“你杀了谁?”
窈娘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当时在晋王府上,你不是见过我吗?我是被东宫从宝华楼买下带去太平坊,又转而送给晋王的舞伎,东宫买我,就是为了刺杀晋王啊。”
那日她去送香料,的确见过窈娘。
那之后很久,她都没有商遗思的消息。
她以为那场暧昧的撩拨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以为他很快便后悔厌倦了跟自己有交集,以为在他心中,她只是个胆大包天敢威胁他的麻烦。
却没有想过,久久没有音讯,也有可能是他出了事。
房中放着一面沉檀香木镶嵌七宝宝石的铜镜,正对着殷流光,从泛黄的镜鉴中,她瞧见自己呆若木鸡的神情。
窈娘察觉到她的不可置信,嗤笑一声:“是你要问的,知道了真相又吓成这样。”
她用涂着蔻丹的手慢慢抚了下鬓角:“不如你就当没见过我,回去稳稳当当做你的小生意,卑贱之人就要有卑贱之人的样子,不要以为凭着那点子机灵,就能翻过了天去。”
“果然是陪伴在天潢贵胄身边的人,说话口气就是不一般。”殷流光已经缓了过来,恢复了平常的神情。
窈娘以为她说的“天潢贵胄”指的是太子,微扬下巴:“你知道就好。”
没想到殷流光却接着微笑道:“我很好奇,长公主殿下知不知道,她唯一的血脉在外做这种事?”
窈娘勃然变色,满眼震惊地瞧着眼前女子:“你在胡说些什么!长公主孀居十年,膝下无所出,哪里来的血脉!”
……
金吾卫将苏宅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什么也没搜出来,卫兵长站在苏宅外,听着手下的汇报,摸着下巴瞧着苏宅对面的宅子:“这户住的是什么人?”
属下禀报道:“问了苏胥,说是主人是个姓殷的寡妇,带了个婢子住在这里,平时在西市做些香料生意。”
卫兵长眯了眯眼:“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这户也给我搜!”
卫兵领命而去,砰砰敲起殷宅的门。
房内还在对峙的两人听到敲门声,窈娘一愣,殷流光却是一幅早知如此的样子。
金吾卫在苏宅找不到人,定然是要将周围都搜个遍的,这也是她敢公然跟窈娘叫板的原因。
金吾卫上门,自然要见屋主,若是窈娘此刻敢因为她道破秘密就对自己下手,她也一定会暴露。
所以此刻,窈娘只能惊怒交加,矢口否认,却不敢动她。
她不知面前这个看起来寻常无比的寡妇究竟有什么本事,连太子也看不穿的事,她竟然能洞察?
她真的是人吗?
殷流光开口:“我可以帮你避开金吾卫的追查,只要你一句话。最好是真话,因为如果你骗我,你可以猜猜我会怎么报复。”
她神色平静,仿佛说出这种威胁人的话早就已经驾轻就熟,窈娘莫名起了一身寒意,直觉她的报复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真的能做到,能伤害到自己,她硬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何杀晋王?”
“你与晋王有什么关系?这么在乎他的事情?”窈娘下意识反问,但见女子并没有回答,而是仍旧淡淡看着她。
敲门声越演越烈,知意在门口小声地喊夫人,殷流光仍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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