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奇真的已经死了？”月尚卿转头看向一旁静立着的顾长明，眼神怨毒，凶光森然。

“是的，他杀死大小姐后，又被白芷庾那群人杀了。”顾长明始终低头，恭敬回复。

月尚卿缓缓走近他，目光片刻不离地盯着顾长明，语调骇人，“所以，他体内长期寄宿着魔，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

“是的。”顾长明一边回复，一边不自觉地颤抖着，感觉身前的月尚卿不断向这边散发出寒意，那是杀气，令他不自觉地战栗不已。

月尚卿沉默片刻，忽然爆发一阵笑意，随即忽然一手掐住了顾长明的脖子，使劲儿将他提了起来。

“教、教主饶命！”顾长明大惊，在空中不断挣扎着，向月尚卿投去求饶的眼神，“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教主看在属下过去为教主炼化训练妖魔的份上，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月尚卿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却似地底寒冰，冷厉尖锐，似乎下一刻就能刺穿面前之人，“饶了你？可是掌门不会饶了我，你以为这件事过去，白芷庾那些人不会告诉玉虚掌门？留着你，难道让我被怀疑吗？”

说完，只听咔嚓一声，眼前挣扎的人头身分家，溅了一地血污，亦有数滴落在月尚卿的脸上。

月尚卿将顾长明的尸首扔在地上，用手将脸上血渍擦净，颇为嫌弃地朝地上尸体吐了一口，转身回到月凌天的尸体旁。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月凌天的面颊，从平台旁边的小桌柜里取出一株曼陀罗草，手指一伸，嚓的一声挖出了草心。

那曼陀罗草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一声凄厉地尖叫，随之瞬间枯萎凋零。

月尚卿将草心放在月凌天心口出，口中默念，旋即自掌心出现一团绿光，缓缓按入月凌天的胸口。

草心随着绿光没入月凌天的胸口，片刻后，月凌天的周身渐渐散发点点荧光，面色也逐渐红润，一点一点恢复了生机。

月尚卿一边观察着月凌天的变化，一边口中念诀，继续将灵力灌入月凌天体内，额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

半柱香过后，月凌天的身体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月尚卿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躺在平台上的月凌天道，“乖女儿，你醒了。”

*

自从离开梅双度的旧居后，慕白心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只是如游魂一般四处走着，心里一片空寥寥的。

以前，他在缉魔司做任务赚取功绩值，在众人眼里一直是缉魔司首席弟子，魏明寒的得意门生，近乎是缉魔司下一任主事长老人选。

他也日夜努力，不辞辛苦地完成各类棘手难题，是缉魔司众弟子的依靠和榜样。

可是现在，缉魔司有了白芷庾，弟子们已经不再提他，而是都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入司没多久就屡立战功、受到长老器重的小师妹身上，连玉虚掌门都对她另眼相看，待她晋升内门弟子，必然平步青云，远超他们所有人。

他懊恼自己纵有缉魔查案的能力，却无机缘和天赋，内心无比渴望变强，至少也要有如白芷庾那般轻松对付魔头的实力。

若是以前，每当内心苦闷之时，还能和梅双度倾诉，彼此喝酒解闷；出任务时，他们也是最好的搭档，没有人比梅双度更了解他，也更适合做他的搭档，两人一动一静，相互互补，配合默契。

可是现在，世间再无她的踪迹，他从此形单影只，落寞颓唐。纵使午夜梦回，也无法再寻得她的一丝念想，只能将自己的心情沉浸在深深的孤寂与惆怅之中。

这么想着，他一路如着魔了一般失魂落魄、四处游荡，不愿自己如今的模样被人看到，只想一个人默默消化。

所以，他给魏明寒留了一封告假信，便离开了缉魔司。

本来不知该去何处，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热闹的街市，翻过一座座高山，却又望见了远处天际的那一尊佛塔。

他就那么站在山顶，远远眺望着，又想起自己那时无意路过，遇见白芷庾和灼熵时候的事。

记起他们曾说，那里关押着霁月长老的魔婴，是个危险的地方。

此刻，那尊佛塔的塔顶正远远散发着佛光，那是长老们合力设下的禁锢，压制着里面罪恶滔天的灾祸本源。

慕白心不由嗤笑一声，纵使是霁月长老，应该也有过曾经属于他的高光时刻吧。

没人如他这般，像个失败的落水狗，不但前程未卜，还痛失心爱之人，无论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

都是因为他太无能了，在魔面前、在强者面前，他太弱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哎！”

他无力地叹气，一拳重重地砸在一旁的石柱上。

“有缘人，你为何叹气？”

耳边忽然想起一个悠远苍老的声音，慕白心不由一怔，四下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说明你我有缘。”

“你到底是谁？快速现身，不要在我脑中回响！”

“呵呵呵……我是谁不重要，可是我有你需要的东西，还能帮你实现内心的渴望……”

“你是谁？究竟是谁？我不会轻易受你的影响，快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慕白心瞬时警惕起来，那声音震慑人心，令人神魂震荡，思绪混乱，莫不是什么邪祟想要侵扰他？

“现在的你能奈我何？你连自己的师妹都敌不过，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连首席弟子身份都要被夺去，这样的你，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留着这世上也不过是众多蝼蚁中的一员罢了。你说我说得对吗？”声音再次响起，却句句直击他的要害。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若不想出现，便不要在我脑中说话，离我远点！若是被我发现，定然不会放过你！”慕白心眼睛望着上方，四处寻找说话的源头，最后却发现，那声音来自远处的那尊佛塔。

“你是霁月？！”慕白心脸色煞白，不禁颤声道。

不可能，霁月长老的魔婴已经被封印了，为何他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听见他的声音？

“你这妖魔，别妄想蛊惑人心，我现在就回去找魏长老，将你彻底封印！”

“呵呵呵呵……没用的，他们封印得了我的身体和魔婴，但封印不了我的神思，你之所以会听到我的声音，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你胡说！快给我闭嘴！”慕白心双手捂住耳朵，附身蹲下，压制着脑中响起的那个声音。

“别挣扎了，来吧，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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