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妈要开会了,晚点给你讲。”
听筒里有些嘈杂,风岐听到有几个人在跟戚拏云打招呼,她低头看了看脚尖:“行吧,那我也忙去了,拜拜。”
说着她就挂断了电话,抱着腿在地上坐了会儿,起身从床头柜下翻出一套笔墨纸砚,在阳台桌上铺好羊毛毡,忽又恹恹,最后从桌上随手抽出一张红桦树皮,对着几分钟前从相册里找出的石刻文字,落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永断迷妄。
笔尖在树皮之上顿了一会儿,在那之下添上了三个小字。
看了一眼时间,她犹豫两秒,还是给应柏去了条消息,很快,她的门就被敲响了。红桦树皮掉落在阳台的地上,她也没顾上捡,快步去开门。
“我是想问你,嗯......肖君原为什么会......”她又一次低下头,“为什么会......”
应柏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俯下身:“可以告诉我,他那天还和你说过什么吗?”
和他猜想中差不多,肖君原应该是突破了某种边界。他在窥探她的身份和名字,越了界,于是遭受了反噬。
“风岐,这不是你的错。”霍宁说风岐从小就被家里带去看过许多算命看相的,甚至有几年家里还会带她去东南亚,但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看不到、看不了。
只不过家里都说是去旅游,小的时候,风岐也一直以为那都是去旅游。
“其实他们都知道不该突破那道边界,但肖君原很贪心,他心存侥幸,才会落到这个下场,不是你的原因。”
风岐摇摇头:“我知道了。”
离出发还有四十分钟,应柏原本就留在房间里,也有个问题想要问她,但见她现下疲惫的模样,那话就问不出口了。
回到207,他给霍宁发去信息:【去年的11月28日下午两点,风岐去过虎丘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的心一阵阵发紧。和她相遇,每次都有雷电,今年的两次都在雷雨季还合乎情理,而去年却已入冬,这很不寻常。
的确该有一个与雷电相关的人存在,可之前却一直没能察觉。霍宁要他具体形容一下那种厌恶,他反复回忆着:【有些像我最开始对秦思勉的那种感觉。】
另一边霍宁扶住了额头,应柏咋还给自己琢磨出了个情敌来?
应柏离开前给周辽打了一针镇静剂。秦思勉现在倒是顺着应柏的思路给他找雷神,听她这一转述,他恍然大悟:“九嶷山!”
九嶷山最出名的就是舜帝陵,传说舜南狩途中死于苍梧之野,最后埋葬在九嶷山上,他的妻子娥皇女英悲痛欲绝投入湘江而死。
“那你们看,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不过九嶷其实才是舜帝,应柏算是她......呃......后宫里的一个?”
“哎,应柏这两天给了你好脸色你就把他是个啥人给忘了是吧?”霍宁瞥他一眼,但联想到先前那个雷公降柏的故事,他们这是有点儿像是三角恋了,问题是这也不对啊,人又没葬在九嶷山,这几个地方差得也太远了。
秦思勉还给她理了一下思路:雷公原本喜欢九嶷,但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于是派出应柏去监视她,但没想到应柏倒戈了,还打动了九嶷,于是雷公正在惩罚他们。
他指了指赤月山的方向,神情忽地凝重,那不管怎么说,这个雷公在操纵黑猫影响周辽啊。
“那咱们......”他话音未完,门就被楚天阔给推开了,楚天阔捧着个搪瓷盆进来,盆里菜刀、剪子、铁棍、不锈钢管应有尽有。
“我们模拟一下你听到的声音。”如果秦思勉和周辽是由一个人分裂而来,那他们的母亲会不会在现在也成了两个人,这是楚天阔曾经有过的猜想。
尽管秦思勉说梦里的人男女难辨,即便他完全确认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哪怕是他妈变老了也不可能长成这样。但楚天阔依旧认为秦思勉看到的其实是和邹守明对应的那个人。
更何况风岐梦到的是女人。
在试到剪刀的时候,秦思勉倏忽一愣:“这个......你再剪个啥,粗点儿的东西,我听听。”
霍宁环顾四周,索性下去捡了根枯枝上来,枝条递到楚天阔手中时,她醍醐灌顶般:“哎,你太奶长啥样儿啊?”
“啊?”秦思勉三岁时太奶去世,而且太奶大多数时间跟着他二爷爷住在其它城市,据说是去过苏州的,但是他根本记不得。
“那......”秦思勉呆愣愣的,“我给我爷爷打个电话?”
电话打得愈来愈震惊,他太奶在抗战的时候为了保护邻居家的几个孩子,被日本鬼子按进没燃尽的煤灰堆里毁了脸,年代太过久远,医疗技术有限,脸一直都没能恢复。
家里应该是有几张老照片的,但是得去翻一翻。
“我、我......”那张草草画就的图片还在被子上,秦思勉拍了张照片发给爷爷,再接通电话,他爷爷惊讶的声音和他太奶的照片同时从那头传来。
尽管他太奶低着头,但也能看得出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人。她怀里还抱着个襁褓里的孩子,抱得很温柔,像是怕惊动了这个孩子的酣睡。
秦思勉杵在原地,虽然开的外放,但说的都是苏州话,霍宁一句听不懂,楚天阔却听清了每一个字,对上秦思勉同样震惊的目光,霍宁拉了拉她:“咋了?”
楚天阔道:“那个孩子,是风岐。”
秦思勉太奶那趟到苏州也就住了一个多星期,正好撞上戚拏云带风岐从陕西回苏州,一家人带着上秦家玩儿来着。
秦思勉害怕太奶的模样,看着就躲,所以一张合照都没留下。他一直以为他和风岐最开始认识是在秦瑜的婚礼上一起做花童,他爷爷笑他,说风岐刚被抱回苏州那段日子,叶惟带她过来玩儿了不知道多少趟,不过他太小,还没开始记事。
他爷爷还怪欣慰的,觉得孙子长大了,竟然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直说他阿太没白宝贝他一场。
挂断电话,秦思勉一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楚天阔开口想安慰两句,秦思勉忽地嚎啕大哭:“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都说了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啊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揪着头发:“我都说了什么啊……我怎么能觉得她很可怕呢?她给我修花树,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还那样说她,我还......”
霍宁轻轻叹了口气,示意楚天阔一块儿出房间,这是真没心理准备。
但她俩迈开没两步,秦思勉踉踉跄跄跑出房间,手抓上周辽房间的门把手:“我不能让周辽、不能让周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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