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听信我的一面之词，主观认为我不是凶手，关我何事？”
一天不见，赵文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疯疯癫癫。
昨日还完好无损的衣服，今日再见，已是破败不堪。鞭子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双眼猩红，眼神涣散，精神状态令人堪忧。
“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们三人，后两位死者暂且不表，你为什么要杀害相依为命的同胞亲妹妹？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午夜梦回之时，赵蝶来找你勾魂索命，你又是如何睡得着觉的？”
柳十烟从未体验过亲情是什么滋味，她一直很羡慕有亲人的那些人，也痛恨着不珍惜亲人的畜生，赵文是后者最典型的例子。
“没有为什么，单纯想帮她们解脱。对于她们来说，活在世上的每一刻，都是折磨。她们下不去决心自缢，就由我来。我没有做错！午夜梦回，我睡得很好。”
赵文连杀三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证据确凿后，没有一丝一毫悔改之意。字里话外，都是对他自己残暴行为的赞赏。
柳十烟越听越生气，跑过去，朝着赵文狠狠踹两脚。
“赵蝶有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如果有来生，希望赵蝶不要再遇见你。呸！恶心！”
教训赵文的时候，赵文挂在脖子上的木葫芦，从领子里掉出来，在胸前荡来荡去。
柳十烟抓住木葫芦，一把扯掉。“赵蝶的遗物，我会放进她的墓里。留给你这个禽兽，我怕脏了赵蝶的来生路。”
“还给我！”
赵文突然炸毛，叫嚣着，让柳十烟把木葫芦还给他。捆着手腕的铁链，叮叮当当作响。
柳十烟当心赵文误伤自己，退回安全区。
“我为什么要给你？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也许我就会还给你。”
“木葫芦是贵人的信物，有了这个木葫芦，我就能拜托贵人救我出去。贵人是宫里的人，地位一定很高，很定有办法救我出去。”
赵文如此自信，是柳十烟没想到的。难道赵文知道一些有关萧江晏的秘密？
这等好机会，柳十烟可不能错过。“就算贵人能救你出去，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贵人为你一个连环凶手出手？如果你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我就认为你在吹牛。”
提到这个，赵文不挣扎，正襟危站，态度高傲。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小蝶把木葫芦带回家的当晚，我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详细记录了贵人这些年做过的不该做的事，桩桩件件都能诛九族。”
还有这样的好玩意儿？柳十烟一时半会儿，无法判断字条是假的，只能为了以防万一，暂时认为字条是真的。
一个箭步冲到赵文面前，揪住赵文的领口，逼问道：“字条在哪？只要你告诉我字条在哪，我现在就可以带你杀出大理寺。”
“柳十烟！你当本官是死人吗？”
叶斩风作为主审官出现在审讯室，却被柳十烟和赵文硬生生变成一个旁听者。这也就罢了，柳十烟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大言不惭！
柳十烟心心念字条的内容，面对插嘴的叶斩风，只能采取手动闭嘴的方式处理。
趁着叶斩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十烟把牛毛针刺进叶斩风的哑穴。
见叶斩风要用内力逼针，柳十烟好心提醒道：“如果您想武功尽废，那就做吧。等我拿到字条，我会把赵文给你还回来。”
赵文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才对。“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我的生死，是不是有点缺德？”
“你害死赵蝶，还有另外两位死者的时候，怎么不想你是不是缺德？现在和我讨论缺德，真是可笑。”
柳十烟不想和赵文废话，“字条在哪？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弄死你。”
赵文笑着摇摇头，“你不敢，我死了，就在也没有人知道字条在哪。你就再也得不到字条。当然，如果你不怕，就弄死我吧。”
“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大理寺牢房等死吧。木葫芦，我带走了。”
随着柳十烟离开大理寺大门的，是赵文的宣判结果。
公示榜文刚贴到告示墙，就引来路人纷纷围观。
虽然每次尸体都是在人烟稀少的清晨被发现，但三天出现三位死者，根本瞒不住，早就传遍整个京都。
“赵文这个名字好耳熟。他好像是夫子提到的那位学子，说他最有希望成为新科状元郎。”
“呸！这种畜生有个屁的资格当状元。我住在他家附近。他妹妹小小年纪，没日没夜赚钱，供他读书。结果这个丧良心的，居然残忍杀害他妹妹。”
“十天之后砍头，真是便宜他。”
一时之间，赵文杀害三位花季少女的原因，成为京都人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柳十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去长公主府，盯紧贺知淑的饮食。
用过晚膳，叮嘱树雀照顾好贺知淑，柳十烟和长公主报备一下，离开长公主府，骑马赶往花街。
酉时正，花街刚亮起灯笼，白日紧闭大门的店铺纷纷开门迎客，街道上的行人慢慢多起来。
柳十烟一门心思都在贵人身份上，对周边的喧闹，视若空气。
达到酒馆门口，柳十烟跳下马，把缰绳扔给门口的小二哥，径直走进酒馆，把一块金子拍在柜台上，“我要找筝弦，只要他，不要别人。”
“你居然真的来了，筝弦真是好福气，也不枉费他推掉其他客人，等你半个时辰。”音笙拿起金子，在手里擦拭，说话的语气酸溜溜，“昨日的房间，去吧。”
筝弦很上道，柳十烟很满意。
穿过走廊，柳十烟找到房间，推门进去，看到跪在角落的筝弦，以及端坐在主位上的贵人。
一想到，贵人就是萧江晏，柳十烟窝在心口的怒火，就忍不住“蹭蹭”往外冒。
“才过去十天，就找到医圣遗书，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坐吧，我请你喝皇帝才能喝到的上等茶。”
松鹤谷初见之时，柳十烟没有把贵人和萧江晏联系起来。今日再见，两者一对比，才发现细节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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