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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谢允明失宠了

谢允明步出偏殿,一股冰刀似的寒风迎面削来。

他忙以袖掩唇,低咳两声,厉锋耳朵尖,他怕惊动其疗伤,便加快脚步,隐入廊柱阴影里。

谢允明抬眼望去,灰蒙蒙的天际开始飘落细碎的雪沫,起初只是零星几点,转瞬就扯出了满天鹅毛。

他伸手去接,雪片却像无骨的冰刃,一触便在掌心化成刺骨的寒水,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冷得他腕骨骤缩,指节瞬间失了血色。

皇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长乐宫也迎来了它的冬日。

宫道寂寂,积雪无人清扫。

长乐宫内侍奉的宫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神色,行走间脚步匆忙而瑟缩,连去内务府领取份例的药材炭火,都不复以往的勤快,生怕受到别宫太监宫女们的冷眼与讥讽。

往年的冬天,皇帝总还会记得这个畏寒的长子。

每隔五日,必有御前的小黄门踏雪而来,恭敬询问大殿下的安好,炭火可足,汤药可曾按时服用?

那不仅仅是一句问候,更是圣心未移的象征,是这冰冷宫闱中一道无形的护身符。

可今年,大雪落了一场又一场,紫宸殿的方向,却连一句口谕都未曾传来。

宫里的流言,便如同这冬日的寒风,无孔不入。

都说大殿下已经失了圣心,陛下已然厌弃了他。

那些话语被刻意压低,却又恰好能传入有心人的耳朵,说谢允明这个冬天怕是熬不过去了,说他往年度冬全靠陛下恩泽,珍贵药材如流水般用着,如今没了龙气庇佑,只怕……

“门前连只乌鸦都不肯落脚,还扫什么雪呢?树倒猢狲散咯……”

“我看这情形,咱们主子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等他一蹬腿,咱们准被发配去守陵,那儿可比这儿苦多了。”

“嘘——别叫主子听见。”

“听见?他现在可连房门都出不了。”

话音未落,积雪里传来“咯吱”一声轻响,像猛兽踩断了枯骨,厉锋不知何时已立在拐角,手里那把旧扫帚被雪覆成惨白。

厉锋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咔啦”一声攥得木柄裂出细纹,却并未立刻发作,只缓缓直起身,深不见底的眸子扫过去,目光淬了冰,精准钉进三人的咽喉。

厚雪在他靴底碎裂,一步,两步,三步,声音轻,却像丧鼓。

三个太监瞬间噤声,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他们才想起长乐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你想做什么?”为首那个稍大胆的太监色厉内荏地喝道,声音却带着颤。

厉锋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血腥气:“方才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回。”

那太监被他眼神中的杀意骇住,嘴唇哆嗦着,不敢出声。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却似乎觉得人多势众,又想着长乐宫已然失势,竟强撑着讥讽道:“你还横什么?大伙儿谁不知道,大殿下不行了!等他……等他那个了,你以为你还能在宫里待下去?到时候第一个被扔去乱葬岗的就是你这条……”

“狗”字尚未出口,众人就眼前一花,伴随着一声清脆至极的骨裂声和凄厉的惨叫,那出言不逊的太监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嘭”地一下重重砸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

太监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哀嚎,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显然下巴都被打碎了!

剩下两个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瘫跪在雪地里,磕头如捣蒜:“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胡说了!”

厉锋看也没看地上惨叫的那人,阴鸷的目光扫过磕头的两人,最终落在远处几个窥探此处的别宫仆从身上。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令人牙酸的寒意:“主子吩咐过,不许惹事。可若主子真出了事——”

厉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阴戾的弧度,“我便把账都算在你们头上。我死不死不打紧,临死前一定把你们撕成碎肉。”

说完,扔下扫帚,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他转身,踏着积雪去往内殿,背影孤峭如刀。

平日里,近身服侍主子的也只有厉锋一人罢了。

流言却并未止息,反而钻得更深,传得更远。

人人都道,长乐宫已是穷途末路。

眨眼之间,雪里都酿出了年味。

除夕宫宴所在的太极殿,灯火璀璨,暖香袭人。

殿内觥筹交错,丝竹悦耳,舞姬水袖翻飞,曼妙的舞姿引来阵阵喝彩。

巨大的烛台将大殿映照得亮如白昼,官员们身着吉服,命妇们珠翠环绕,笑语喧哗,一派盛世华章,君臣同乐的景象。

皇帝高坐御榻,接受了皇子公主,宗室亲贵与重臣们的轮番敬酒与吉祥祝词。

五皇子谢泰率先举杯,声音洪亮:“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我朝国运昌隆,四海升平!”

皇帝面露微笑,颔首饮尽。

三皇子谢永紧随其后,言辞恳切:“父皇励精图治,方有今日海内承平之象,儿臣愿父皇松柏常青,福泽绵长,愿我朝江山永固,社稷长安!”

连素来骄纵的乐陶公主也巧笑盈盈:“女儿祝父皇新年万事顺心!”

一声声吉祥,如潮水叠浪,推得御颜愈暖。

唯独勋贵席末,秦烈玄衣孤坐,无妻无子,只一人独自饮酒。

有相熟的武将过来敬酒,拍着他的肩膀低声道:“秦兄,禁足一月,辛苦了!今日佳节,多饮几杯,去去晦气!”

秦烈举杯回敬,神色平静:“多谢,都过去了。” 只是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地掠过御座之下,那张空着的席位,像被谁凭空凿去一块,黑得刺眼。

皇帝显然心情不错,与身旁的淑妃低声笑谈了几句。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无意间扫过那个空位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招来内务府总管,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还空着的?”

总管太监心头一紧,连忙躬身,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复述一遍:“陛下恕罪,是奴才们想着大殿下若身体康健,或能与会,故而未曾撤去……奴才这就命人撤下去……”

“罢了。”皇帝抬手制止,目光落在空椅,一时竟有些恍惚。满堂喧腾,那一处缺人,便似缺了温度,叫他心里泛起极细的刺,说不出是悔是疚,只默许了椅子继续空着。

五皇子觑在眼里,喉头滚动,刚欲开口,被身旁淑妃一眼瞪回。

五皇子自己也正焦头烂额着,他妹妹乐陶公主,自秋猎回来后不知抽了什么风,竟闹着不肯嫁给秦烈了。

秦烈如今已解除禁足,但五皇子因秋猎冲突对秦烈观感复杂,淑妃又严令他不许再去长乐宫走动,让他两头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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