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拿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方澈来说事儿。风惊幔也不知道步跃夕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瞪大了一双眼睛转过头看着他一脸的疑惑。
“人家方先生碍着你了吗?”
“那倒没有。”步跃夕不仅回答的极快且配了满脸的诚恳。“我好像记得听谁说过,方先生的这个头饰像什么来着?哦,貌似是船帆。秦小公子送过你一张网,跟你一起飞出去玩儿的那个病公子被占卜成了一滩海,再加上一面船帆。你这行头凑得都可以出海去捞海藻了,怎么太卜大人走的时候都没考虑带上你吗?”
“卡吧!”
指关节突然被风惊幔捏得这样响还是前所未有的事。她是被气的。随着顶上脑门儿的一股火,她的两只鼻孔甚至已于不经意间张到了最大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是啊,我捞海藻就只能用网了。我又没有你那么毒的毒舌,喷口口水都能毒尽半片海。”
风惊幔向前迈的一脚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她根本无暇理会,继续回怼道:“你想象力那么丰富又那么喜欢捞海藻,太卜大人出海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带上你呢?”
嗯?轮到步跃夕表演疑惑了。有阵子没吵架,小丫头一张嘴可要比初见时犀利多了。
“唉呀你个小候鸟,嘴巴这么硬,也不知道糊起来再等到风干到底需要多少泥巴……”
什么东西?步跃夕的话还没有讲完,只见红呼呼金灿灿的一团迎面朝着自己的嘴巴糊了过来。报复来得还挺快。都等不到一句笑话讲完整,反馈倒是应景得很。
方寸大的台子,也不晓得风惊幔是在哪儿划拉的这些个家伙事儿。一面红盖头刚被步跃夕伸手挡了,紧接着就是一根顶花带刺儿的狼牙棒。
不是吧。这个、这个东西也用脸来接是不是出手太狠了点儿?
风惊幔正气得牙根儿痒估计是考虑不到那么多了,倒是被步跃夕一眼瞧出了棒中的端倪。刺是用软胶一根根镶嵌在上面的,手艺精湛到足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刺啦——”
最后被风惊幔丢过去出气的,是一件样式有些过于华丽的杏色斗篷。
当然,谁家好斗篷出场都绝对不会是这个声音。步跃夕也不是有意的。谁叫刚刚有人往他手里面塞了一根尺寸方好合用的狼牙棒呢。软胶材质的倒刺,其杀伤力通常来讲是不能与钢针相提并论的。但那也要看是握在谁的手里。
一根玩具棒槌就这么被步跃夕耍出了攻坚神器的效果。他下意识地随手一挥,那件斗篷便被甩出的棒子缠住又卷了两圏儿,最后落在地上时已经惨到风惊幔都不认得了。
哪里还有什么斗篷了。像一张破烂糟糟的网还差不多。
所以就是说,像什么不好,非要神似风惊幔这辈子最耿耿于怀的那个东西。此刻,除了触景生情大抵也没有其他情绪更加贴合她的心境了。
“你这个坏冒了气的家伙,你知道我被你害得有多惨吗?你害我结破了也许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一张网!”
讲到最末几个字时,风惊幔的声音里隐约带了些哭腔。许是近日状态欠佳,令她不免生了些许的灰心,旧事重提便自心里多了份委屈出来。
“你赔我网!”
因为一个玩笑而搅了风惊幔的好事,气得人家好几天都没理自己,步跃夕又怎么会不记得。这张网对她的重要性,她当时就曾跟他讲过。他也相信了。只是没有此时此刻信得这样彻底通透。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终于被风惊幔逮着了一次步跃夕愣神的机会。当他自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责情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一件戏服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风惊幔看上的这张台子是街头艺人的演出后台,难怪里面的东西这么不常见呢。
步跃夕如今这个形象,能令她忍住不笑还真的挺难的。他这次居然没有闪躲倒是令风惊幔很是意外。原本就是委屈远高于气愤,当下便是有气也泄光了。
高兴不过两个呼吸,报应就来了。
一套戏服严实和缝地穿在了自己身上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胭脂色小披肩的扣钩位置都挂得这么精准,原来这位步小爷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还是蛮懂女人的。
“你干嘛?”
“你不是让我赔你网吗?”步跃夕站在风惊幔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神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只是口中却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什么网不是网呢?人生如戏,冷暖自知,逃不开的是这一身的牵绊,宛如一张无形的网。我们还习惯,称之为宿命。”
风惊幔近乎于无语地眨了眨眼睛。甩给这家伙一身戏服原本只为逗自己一乐的,没想到对方直接戏精上了身,竟还口若悬河一套一套念起了戏词。
应该,是,戏词吧。反正她没听过。
“这样啊。承教了。只是你这么爱演戏,普通的行头还真的配不上你。”
风惊幔自一个箱子的最下面翻出了一道珠冕。戴在对方的头上还是不要想了,但捧至近前聊两句天儿总还可以吧。
“这么愿意讲道理,你以为你是谁啊?”
风惊幔说着突然伸手扣住了步跃夕的手腕。“加了这道珠冕就可以扮做君上了。怎么样?我看着好怕呀。”
不知道风惊幔话里的哪个字惹得步跃夕的眸中瞬间隐去了方才的神采。很快,取而代之的肃然又随着呼吸化开。他反扣了风惊幔的手,向前逼近了几步,似笑非笑地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台子外面。
一只努力伸到最长的脖子正在往台上的方向看。
紧随其后,又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脖子,姿势及摆动方向全部照抄照搬前者,就像用线提了的两尊木偶一般。
第三只……直到一群伸长了的脖子渐渐汇成一幅饶有风趣的图。
辛可威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充当了这幅图的背景的。
天还没有黑,一行四人便已经散得谁也找不到谁了。这于辛可威而言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送走了东西一身轻,逛街的正确打开方式就应该是这种心境。有方向,但无目的。
到底是哪个去而复返,一心想逮住那么一个两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辛可威才不会说。
看什么能把脖子抻成这样,至于嘛。辛可威只是无聊地瞥了一眼。人都已经出了画面了,两条腿不知被何物牵制住了又一步一步地倒了回来。
方才瞥见的那小半张侧脸,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呢?
一小会儿的功夫人群又密了许多。待辛可威拨开众人挤到近前,他终于看清楚了。做件好事?还是埋在观者当中就只是做个看客?这是个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辛可威很想做出那个折中的选择,调头就走只当没看见。毕竟,认识这么两个人实在算不得一件多光彩的事。
“喂!我说你们俩可不……”
“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吵啊,这里……”
“……听我说一句行不行……”
但凡有人这么讲话,言下之意就一定是累死也插不进嘴的意思。
步跃夕和风惊幔两个不仅披挂上阵甚至于完全打得不可开交。参与其中或许还有戏,若想劝架干脆不要想了。
于是乎,两个人的戏又加入了他这个新鲜血液。
如果不是被逼得急了,辛可威也断然不会脑子灵光到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嚓哴”一声锣响,直震得两个人鼓膜跟着一阵紧张。谁家好人会跑到人家耳朵边敲锣啊还要敲得这么大声?真是损得够可以的。
奇怪的是,令步跃夕和风惊幔止音的却不是这一声响亮的铜锣,而是锣声之后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掌声及喝彩声。
四只眼睛终于得出空儿来将这面台子瞧瞧仔细了。
早前被风惊幔无意间踢了一脚的,是一盏灯的启动开关。台子临街的一侧立着一面幕布,幕布是奶白中略带一些透明的那种,就跟……用来表演皮影戏的幕布有一点类似。
完了。这下人八成是丢大了去了。
风惊幔尴尬地把眼睛用力闭了闭,外面的叫好声依旧不绝于耳。这下面该是有多少人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她有些好奇,压着步子走到台子边缘想向外偷偷望上一眼。
“啊——你这混蛋——”
风惊幔整个人就在这个时候被身后的一只手用力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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