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萧曼停顿下来,军卫催促她快些走,秋萧曼才借此解释:“方才看到个熟人。”
军卫也朝小门内瞅了眼,依旧肃然回应:“什么熟人?”
“前几日我送了个宠儿来,给明将军。”秋萧曼笑道,“名叫离月。”
军卫蹙眉,想起近日传言。
“听说还颇受宠爱?那日送去木将军那就没再出过门。”
秋萧曼没想到一个不会说话的离月还真有点能耐和胆识,竟能把檀原的杀神迷得团团转。
“我一直都很担忧他,方才见到他,着实想问问他过得好不好。”
许是因为眼前的姑娘是明蔚请来的贵客,加之又是离月曾经的恩主,他不好拒绝这个请求,只犹豫地再看小门内,满脸为难。
“将军府内,我不好带你乱走。”
秋萧曼立刻明白他的暗示,赶忙表态。
“若是有人问,我就说迷了路。”
军卫仍旧不踏实,手掌又摩挲了竖立的长枪,提醒:“快去快回,走到尽头向右再走百步就是离月的住处。”
秋萧曼抱拳道谢,急匆匆走近小门。
走至尽头,她没见到离月的身影,只来到条岔路口。她按照军卫的提示往右走,可还没迈出步子就听左侧通道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这样的叫声着实令人感到不安,但好歹与离月无关,毕竟他是个哑巴。于是秋萧曼又往前了几步,但背后的尖叫声越发惨烈,迫使她再次停下步子朝左侧张望。
尖叫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几条猎犬的狂吠,敏锐的嗅觉还闻到突然混入空气里的血腥。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一个习惯了警惕和防御的人觉察到危机,她双手紧紧攥成拳,情绪随之紧绷。
许是因小时候的经历,秋萧曼最讨厌的就是狗,疯狗尤甚。
所以她下意识觉得这与自己毫不相干,此刻的目的无非是要见离月,问几句跟明蔚相关的话便离开。
可刚要提步,她便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不会说话的离月会不会也遭到猎犬袭击?
都说明蔚喜欢养犬,并且是以人肉喂养,所以离月有没有可能误打误撞遭到袭击却无法求救?
思及此,秋萧曼犹豫地看了眼百步外的一层长房,此刻大门紧闭,门口还摆了个正燃着的炭盆,不像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于是,她心下一横,转头朝左侧的小径走去。
血腥味越来越烈,甚至让她怀疑藏在前面灌木林里的小院会不会已经血流成河。
猎犬的吠叫依旧时不时传来,并伴随着狂热撕咬食物发出的‘吼吼’声。
秋萧曼稍缓步子,努力排解这种打心眼里的厌恶,强抑着想要呕吐的感觉继续往前走,脚步极轻。
直到走近仅一人高的小门外,她驻足,小心翼翼朝院里看。
入目是一地血水,这个角度只能勉强看到个批头撒发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覆面的发凌乱不堪,但她看不到这人面容,也看不到吠叫的犬。
想是这院子较深,她又迈出一步想再探院中细节,谁想正享受大餐的几条黑狗突然耳尖竖立,没等秋萧曼看清就已跟着带头的那条犬齐齐猛扑过来。
霎时间,秋萧曼只看见几张血盆大口朝自己逼近。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闪身撤退,却刚好撞到一人身上。仓惶下,未及看清身后的人,犬吠声就已在身后两步的位置停住,掀起一阵铁链撞击的咣当咣当。
她猛抬头,还以为是木良畴安排的人来找她麻烦,却因撞入视线那张净若皎月的脸而彻底散去片刻前的惊悸和慌张,豆大的汗珠这才悄悄从额角滑落下去。
离月看她的眼中并无意外和惊奇,只藏着能洗涤心灵的绵绵笑意。
他抬手,用宽大洁白的袖子为秋萧曼小心拭去额头的汗,才垂眸去看方才被她突然转身撞翻的东西。
发黄的宣纸铺了一地,除此外还有笔墨,另加一个小臂长的铁铲。
他弯身去拾,秋萧曼也跟着他一起弯腰,却在刚拾起铁铲时听到从小院里跺近的脚步声,并且有人将狗拉远了些。
“什么人?敢在将军府乱跑?!”
院子里走出个撸着袖子头戴黑色巾的军卫,他拿着个沾了血的砍刀,这样子倒有些像屠夫。
秋萧曼立刻礼貌作答:“我是明将请来的客人,抱歉,迷路了。”
提到明蔚,头戴黑巾的军卫果然没刁难,他依旧皱着眉头,一脸横肉又打眼去瞧刚捡了东西起身的离月。
仔细打量一番后,确认道:“你就是前几日送来的那个受宠的男仆?”
离月已恢复了平淡神色,只点点头。
头戴黑巾的军卫看他的情绪鄙夷又冷漠,说不好是出于瞧不起还是出于妒忌。
他瞧几只猎犬陆续埋下头继续吃肉,才撸了撸袖子对离月毫不客气地说:“小心伺候明将,否则你的下场不比这死刑犯强!”
仿若威胁的提醒又让离月乖巧点了点头,他同时腾出手去拉秋萧曼的宽袖,暗示她不要继续逗留。直到她将视线重落回自己身上,离月才带着她往反方向走了几步。
那军卫见状折回,离月这才迫不及在小臂上摊开纸笔写下【老板怎么在这】
“明将邀约。”秋萧曼说,“不是你同明将说的吗?”
离月眼中划过一抹犹豫,又下笔。
【我只见过明将一面】
【哪能有这样的本事】
读了这几个字后,秋萧曼可谓是心头沉重。果不其然如她猜测,明蔚是获悉了自己的身份。
“你可知明将现在何处?”秋萧曼拉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也不敢放太大,“听说你颇受宠爱?那日他唤你陪伴后,你就没出过门?”
【我没出过门】
离月缓缓下笔:
【是他走了】
...
离月看出秋萧曼急迫的情绪,下笔更快了些。
【不是瞧不上我】
【是听他说要捉谁】
“??”秋萧曼追问:“捉谁?”
离月摇头,表示没听清。
秋萧曼怎么都觉得自己当下的处境对明蔚来讲就是探囊取物那样的轻而易举。她心里烦得很,心不在焉转动手里的铁铲。
【老板因何事心烦】
离月倒是心情颇好,左手写下的字迹也能整齐隽秀,毫不潦草。
秋萧曼环顾四周,小心翼翼问:“离月可知哪条路通向府外?我启程心切,着实没有再听戏的心思。”
离月淡淡望着她,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后不慌不忙地写。
【老板随我来】
倒不曾想离月竟能在将军府内到处行走,秋萧曼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机敏不少,便跟着他朝右侧那条通往长房的小路走。
“在府上你走到哪都拿着纸笔?”秋萧曼从他手中厚厚一摞纸上挪开视线,倒没想过离月是如此健谈的人,可惜是个哑巴。
离月走得不快,只勾着唇角点点头,看上去确实是个温和的可儿。
“寒冬腊月的,为何还要拿个铲子?”
这话问的离月一怔,他立刻指着小径两侧的灌木从。
秋萧曼同他确认:“埋种子?”
离月忙点头。
“种子呢?”秋萧曼又问。
离月手臂夹着纸页摊开手,那意思是种完了。
也不知他种了多少种子,秋萧曼上上下下将他观察了遍,才又说:“这袍子和披风都跟新的似的,一点土都没沾上。”
秋萧曼又去看铲子,那上面倒是有泥污,不免夸赞:“你还真是爱洁净。”
听她这样说,离月小心翼翼瞅了她一眼,瞧她没注意自己才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裳,表情多少有些自。
秋萧曼就这样跟着他绕过一层长房,周围却没见到一个兵卫,不免好奇。
“你何时知晓这里无人看守的?”
毕竟一直都在明将房内,偌大的府邸,他这半天的功夫走都走不完。
离月又写【央着明将给看的地图】
“他没问你为何要看地图?”
【若是他待我不好】
【我至少先知道自己最后会死在哪】
...
秋萧曼还没见过这样的男仆,不说是费尽心思讨好主人,而是先想身后事...
【如今看来,我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极多】
“比如?”
【方才狗舍是一处,湖中是一处,这长房后面是一处】
出于警惕,秋萧曼因此放缓脚步,打断他。
“这长房不是给宠儿住的地方?附近会有危险?”
【正因为是宠儿的住所,才撤了军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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