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常熙明上昼陪着阿娘在花厅和常老夫人等女眷闲聊着她去炎陵县看到的一路风光。
她不知道常言善是怎么跟赵湘宜说允许自己整日跑外头去的,但是去章台这种事父女俩都心知肚明不能告诉家中长辈。
常熙明昨日回府后先去给赵湘宜、常老夫人等请安后才去找正在书房练书法的常言善。
她跟常言善说起章台的事都有些提心吊胆的,被抓了的事情都没和他讲一个字,到赵湘宜这边就更加不能说。
为了让她们放心,常熙明只说谢聿礼他们去办正事,而她和姜婉枝在炎陵县逛了两三日。
常熙明扯谎的能力已经练的如鱼得水,很快就蒙混过去,把话题放在了赵湘宜的肚子上,一说到肚子里那个,赵湘宜就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满目慈祥。
用完午膳常熙明其实是想等着大哥下值的,但又心系昨日说起的案情。
昨晚回去她便把在大理寺的事都跟常言善说了一遍,烛火舔舐着案牍碎纸,她没有注意到常言善看着自己的的眼色不对。
“为什么谢大少爷句句都在说他对临平公认下的罪表示不信呢?”她是这么问的。
常言善眉眼淡淡,只回答:“这世上的事都有对立,有人深信不疑,也有人认为有失公允。信则有,不信则无。”
常熙明问常言善知不知道罗家的事,常言善摇头说不知道,还说若是她想知道可以去查。
越聊到后面,常熙明对这案子越是关切,迫切的想要找到凶手、知晓真相。
以至于一直到了未时,终于是大哥比不上好奇的案子,她拿着家中厨子做的糖缠领着绿萝往杨宅去了。
因科举推迟的事,哪怕今年宣孝帝没让杨祭酒涉事他也忙的脚不沾地。
中规中矩的杨宅里,只有罗宁真一人。
罗宁真听到是常熙明来了,立马兴奋的跑来迎接。见到常熙明时还微微喘着气。
常熙明一见到了罗宁真就笑,说心底话她打死都不觉得罗宁真会是凶手。
但追查案件没有隐瞒的道理,或许借着他们可以找出有用的东西,从而还能还减轻他们的嫌疑呢。
二人往杨宅里走,罗宁真一路带着她往后院假山边的小亭子里去。
“杨夫人在宅上吗?”
“说来惭愧,杨先生一生都为国子监为学子学识而活,不曾娶妻。”罗宁真说。
常熙明神色一滞,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但想想也挺符合杨祭酒仙风道骨的文人性子的。
“那怎么不见杨大人和罗大哥?”常熙明又问。
罗宁真不疑有他,回答:“杨先生去国子监了,他说延考这些日子更要督促学子们的温书进度。大哥也跟着去国子监温习了。”
常熙明心中有了了然,感叹:“杨大人果真是贤明之士,这么多年了仍坚守当初的衷心。”
“当初的衷心?”罗宁真在石凳上坐下后,疑惑地看向常熙明,“常二小姐知晓杨先生的什么初心?”
常熙明不急着跟她回忆从谢聿礼那得来的故事,而是让绿萝把糖缠从食盒里拿出来,双手支着脑袋说:“这是我家厨子做的糖缠,你先吃着,我再同你说些我听闻的有关杨先生的早年趣事。”
顿了顿常熙明又说:“不过或许你知晓呢。”若是罗宇的后辈,那便会知晓的。
罗宁真却是摇了摇头:“我们对杨先生的过往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便是先生有同我们提起过的也无妨,你尽管说来,便当解闷了。”
她说的真挚,常熙明一时间打不着主意她是有话直说还是有意隐瞒。
但罗宁真似乎真的没什么心事藏着,对杨志恒的事只作随时的闲谈,反倒是对手中拿着的糖缠有些考究:“这糖缠里面裹着什么?”
常熙明听后解释:“是榛子仁胡桃杏还有些白芝麻。”
糖缠就是将化了的糖浆裹上一些碎嘴的干果,等凝固后咬在嘴中甜中带咸,正好能解腻。
想了下,常熙明忽然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小心翼翼的问:“这里面可有你不能吃或者不爱吃的?”
罗宁真摇了摇头:“我都爱吃。”
说到吃食,罗宁真那是个滔滔不绝,尤其是这种零嘴的,她说:“这糖缠配什么干果我都喜欢吃,若是外头再裹上一层糖霜那味道更叫人难忘不了。”
常熙明微张嘴,第一回听过这种吃法,觉得新奇:“果真?那我回去也要试试。”
罗宁真点点头,二人又慢慢的从食物聊到了常熙明要说杨志恒的事。
常熙明挑着不打紧的说,一步一步的从杨志恒的才学说到当年中举,再说到江杨罗三家。
她其实有意无意的把罗家也在广州三水镇说了许多遍,每一次就暗暗去看罗宁真的神色,可是她处变不惊,甚至还多次感叹他们和罗大人真是有缘。
常熙明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是对罗宁真一点关联都没有的欣喜还是对案子的线索不知从何去找的惆怅。
常熙明来的不早,两个人谈天说地,竟是直接把杨志恒和罗宁禾等了回来。
得知罗宁真和常二小姐在水亭子里游玩时,二人便很快的换了衣裳一并过来。
罗宁禾过来打了声招呼就回屋子去温习了,杨志恒则跟两个小姑娘一起坐在亭子里说话。
杨志恒有问她两在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罗宁真就把常熙明知道有关他的事都说了下,杨志恒自己听了也干笑下。
罗宁真说:“没想到杨先生文人风骨中还带着暗暗较劲的不服呢。”
这事都过去了很多年,随着江家的倒台、物是人非,杨志恒也早早放下心结,任由她们说着“对家”的事。
话是让她们随意说的,但心底那股劲儿还放着,语气仍带着傲慢:“江行之那策论毫无章序,杂乱的很,也不知道先帝当初看上他哪句话了,竟然他是状元我是榜眼!”
两个小姑娘被他这番话逗乐了,笑个不停。
杨志恒则是捋着胡子撇着嘴,好似还在回忆当年事。
本是十分热络的氛围,常熙明却看着杨志恒忽然问:“杨先生觉得江大人如何?”
“我不是说了吗?”杨志恒轻哼一声,“不是老夫自诩多博,可那江行之的文采学识确不如我。”
“为人呢?先生和江大人共事多年,可相信江大人会科举舞弊?”
杨志恒因常年握笔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边缘,眼帘半垂。
他的唇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和极了:“当年人证物证具在,江行之又亲口承认他受贿,哪有什么信与不信?”
吸了口气,他又说:“常二小姐莫不是被市语侩言给误引了?”
常熙明摇摇头又点点头,没说话。
春风淡淡拂过众人脸颊,三个人都一时间消了音,发丝揉在脸边,给睫羽下晦暗不明的眸子平添几分淡色。
常熙明之后就没在杨宅多呆,跟绿萝回府去了。
她脑子其实有些乱,罗宁真这似乎没什么怪异之处,
常熙明回到府上本想着随便吃些什么就休息的,结果小桃说姜婉枝一行人已经在她院子里等了半个时辰了。
惊讶她们三个怎么过来,她脚步匆匆的跑去。
这个时辰,赵湘宜她们是用过饭的,常言善也知道常熙明行踪不定便没等她。
等到院子里见到坐在门口台阶上无聊的的三人,常熙明一时不知道是说她们太随性了还是她济宁侯府待客太过无礼。
“你们可用饭了?”常熙明问。
三人摇头,朱羡南腆着脸笑嘻嘻的:“这不等着文殊菩萨您赏口饭嘛!”
常熙明转头就让绿萝和紫菀去小厨房端菜。
四人正好围着院子里的小石桌用膳。
紫菀和绿萝在布菜时,朱羡南十分得意的冲谢聿礼眨眨眼:“文殊菩萨这块桌我和怀珠都坐过一回了,上回叫你来你不来,这回不请自来了。”
谢聿礼白了他一眼,只存几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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