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什么?”
没人回应她,可阴冷的气息贴上她的后背,她像是被冷风环在了怀里。
下一秒。
像是一只巨大的节肢动物爬行的声音正朝着姜尧逼近,姜尧来不及躲闪,身披漆黑的怨气被那物吞进了肚子。
巨大的腥臭味充斥着姜尧的鼻腔,而比臭味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黑暗中的失重感。
她惊恐地挥舞双手,试图抓到什么阻止自己的下坠。
可除了与她一同被吞的土块,她什么都抓不到。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落入了姜尧的手中,姜尧下意识一把攥住。
紧接着她竟真的被挂在半空,这只手竟完全可以拉住自己的身体。
姜尧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安宴的声音便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松、松……手。”
她不解,可劫后余生的庆幸被安宴一盆凉水浇得褪去,她又仔细摸了一下自己抓到的手。
湿滑绵软,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包住。
那是……
婴儿的手。
姜尧一瞬间想起来这里不计其数的鬼婴,心里一紧,瞬间放开了手。
手松开后不到一秒的时间,牙齿碰撞的声音便在距离姜尧的手不到半寸的距离响起。
姜尧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动作时产生的气流,
她距离失去自己的右手只差一点。
这一下让她心惊肉跳,不敢再胡乱抓任何东西。
身体再一次下坠,安宴突然提醒道:“快落地了,向左些那边有块木板!”
姜尧调整下位置,在心里倒数着,身体触底的下一秒便翻向左边,死死抱住了安宴所说的那块木板。
下落过程中大小擦伤无数,姜尧已经顾不得疼了,她的肩膀在刚才碰到底部的时候衣服被酸水腐蚀,露出半截胳膊。
万幸的是伤得都不重。
“安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姜尧压下气味带给她的恶心,忍不住问。
安宴声音在姜尧耳边幽幽传来:“你在一个怨气催生的怪物体内,它的样子大概是……十几具死尸拼成的千足虫。”
死尸?
千足虫?
那是什么鬼东西!
“曾县令在地窖里养这个东西?”姜尧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不,不是他养的。”怨气催生的怪物并非人力所能驾驭。
安宴在以身挡雷劫后,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为姜尧修补了被严重腐蚀的手,而后原以为的消散并未发生,竟阴差阳错在姜尧体内残留一缕魂魄。
只是这缕魂魄实在太弱,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安宴都陷入了昏迷。
终于在姜尧来到成渝县,才在这里吸收了足够的怨气清醒过来。
而后在姜尧赶走人口鹰时,为了解背后真凶,才将自己附着在人口鹰身上,来到了县令府。
没想到自己竟在这地窖感知到了姜尧的气息,这才在地底引导姜尧进入了地窖。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诡谲的地窖里竟藏了如此多怨气未消的尸体,与这怪物。
“我们该怎么出去?”姜尧感觉到空气已经逐渐稀薄,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憋死。
安宴看了看自己即将消散的身体,灰白的瞳孔中透着无力,他的怨气已经消耗殆尽,仅剩也只够护着姜尧不被这里的毒气侵蚀。
见他久久未言,姜尧这才响起刚才安宴说过的话。
“我们出不去了。”
姜尧表情呆愣片刻,半晌,她神情坚定道:“出得去。”
这次轮到安宴愣了:“什么?”
“我们一定出得去。”姜尧认真道,“吕沐歌和仓琦会来救我们,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谁都不能放弃。”
安宴看着姜尧的脸,明明没有聚焦的眼睛竟闪烁着熠熠光辉,让人移不开眼。
“我们会出去的。”安宴虚弱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姜尧耳边道。
姜尧又没出息地起了身鸡皮疙瘩,她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别是来给咱俩收尸的,你还没有尸。”
安宴轻笑了一声,声音细微,所幸这里足够安静,不然姜尧根本听不见。
“这里面是什么样的?”姜尧刻意引着安宴多说话,保持清醒,生怕他失去意识后便会悄无声息地消散。
安宴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姜尧的问题。
“这里很黑,周围都是腐烂的尸块,我们脚下是一个血红色的池子,上面飘着黑色的头发,像水蛇。”他一次说了太多话有些累,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我们头顶有许多伸出来的婴儿手臂与头颅,像绒毛一样。”
安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事。
姜尧扒着木板咽了咽口水,她光是听安宴描述就有些汗毛倒竖,真不知道安宴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来的。
“还有什么想听的?”安宴看着姜尧有些发白的脸,无奈笑道。
姜尧沉思了一会:“你最近有想起生前的事吗?”
她在梦里看到的那些关于安宴的事情让她有些在意。
安宴声音突然一顿,姜尧敏锐地察觉到安宴周身气氛变化,打了个哈哈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没想起来也没关系,你说吕沐歌他们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我有想起来一些。”安宴的声音飘忽,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吹散了,姜尧忙止住话头,听着安宴说下去。
“是在……清湫村想起来的。”
“清湫村?”
“对,在你被黄鼠狼用障眼法带走,我独自前往真正的清湫村时。”
姜尧想起当时安宴突然没了反应,后来才知道安宴刚靠近就被困在了坟地的阵法里。
“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我娘,几百年前清湫村不叫还清湫村,村口还有一条规模不小的河,我娘会在河边背着我浣洗衣服。”
“你是那里的人?”姜尧有些吃惊。
“不算,我娘是逃荒去的清湫村。”
几百年前发生饥荒的……难不成是那个送子观音庙成精的寿兴村!
“没错,是寿兴村。”安宴见姜尧表情变幻,知道她大概猜到了。
“所以你活着的时候就去过那两个地方?”姜尧忍不住问道。
“对。”安宴平静答到,“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实在有些怪。”
姜尧平复下心情,缓缓道:“没事,等我们出去了就把所有事情都查个水落石出。”
安宴无声地笑了笑,他的意识已经愈发消散,恐怕不能陪姜尧出去了。
姜尧这边也不好过,她的鼻腔里充斥着尸臭,本就头晕目眩,空气还愈发稀薄。
两个人都已是强弩之末。
“安宴……”姜尧语速越来越慢,每说出一个字都要缓一缓,“你娘有没有给你订过娃娃亲?”
安宴轻笑一声,强打起精神回应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姜尧头一阵阵发晕,她努力晃了晃脑袋:“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安宴看向姜尧的头顶,柔声回应:“有啊。”
可这句话姜尧还没听见,就失去了意识。
她的手松了,眼见要在木板上滑下去,安宴神情一肃,重新附身在姜尧身上,控制着她的手抓住木板。
就在这时,这怪物突然翻了个身,安宴死死抓着木板,连手心都被磨破出了血。
可他只能控制着姜尧不掉进有腐蚀性的血水里,却无法让她呼吸到更多空气。
如果再拖一会,姜尧的魂魄恐怕就要离开□□了。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第一次向虚无缥缈的上天祈祷。
随着巨大的“噗嗤”一声,安宴转过头,发现怪物的身体竟在他不远处破了个口子,有火光照了进来。
他震惊之余赶忙操控着姜尧的身体,向那个方向前进。
“姜尧!”吕沐歌的声音响起,安宴寻着声音带姜尧挤了出去。
“果然在这里。”仓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快带她出去!”
吕沐歌正要扶起姜尧,身后那庞然大物竟又动了。
它身上密密麻麻的手臂胡乱挥舞,上半身腾空发出一声尖锐叫声。
附身姜尧的安宴推着吕沐歌向一旁摔去。
嘭!
一根由几段断腿衔接在一起的腿砸在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姜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吕沐歌被这东西吓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紧紧抱住姜尧的腰。
安宴眼神下移,看着吕沐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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