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被老农嗷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说不出是酸是热。
这种滋味,旁人或许难懂,可子弟兵出身的他太懂了。
当年在部队,地方遭了灾,他们连夜扛着铁锹蹚过齐腰的洪水,把困在屋顶的老人孩子一个个背出来;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里刨冰开道,把救灾粮往山坳里送。离开的时候,军车被围得水泄不通,老乡们往车斗里塞鸡蛋、揣干粮,有个大娘攥着他的手,把银镯子往他手里塞,说“**是救命的菩萨”。
那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样的军队战无不胜。
如今在这铁林谷,不过是许了几两银子,竟也惹得老汉如此激动。
林川弯腰去扶他:“老丈快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要是能把地种好,就该得银子。”
老农却不肯起,趴在地上直磕头:“俺刨了五十多年地,从没见过这样的营生……种地能领银子……俺、俺给大人磕头,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是菩萨!”
南宫珏不知怎么的,眼眶也湿了起来。
他自幼在南宫府长大,父亲常说,农夫是“劳力者”,是“小人”,读圣贤书的“劳心者”才配当“君子”。府里的佃户来交租,连门都不许进,只能蹲在墙角等着管家过秤,稍有差池便会被呵斥。那时候他觉得理所当然,泥土气重的人,本就该低人一等。
刚来铁林谷,他仍抱着这般念头。
林川要开荒种地,他虽奉命协助,心里却瞧不上这些粗鄙营生。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每日看着战兵与劳工同吃同住,看着林川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看着谷里一天天在发生的变化,人、事、物……
不知从什么时候,心里原本坚定的一些东西,开始松动了。
从前读《论语》,读《孟子》,看到“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的句子,只当是治国格言,却从未深思过。如今回想起来,才惊觉这字句里藏着的,是一国的稳定之策,更是千万农夫的生计与期盼啊……
老农还在念叨:“俺刨了一辈子地……原以为,俺们这种人,就该土里来土里去,哪敢想啊……”
林川叹了口气,索性也蹲下身,按着老农的肩膀:“您要是真感激,就把这农稷房的事办好,多种
地多打粮食比磕多少头都管用。”
“是是是……”
老农哆哆嗦嗦爬起身来千恩万谢离开。
林川吸了吸鼻子扭头看见南宫珏通红的眼睛。
“怎么了这是?”他愣了愣。
南宫珏什么话也不说退后一步给他深深作了个揖。
……
那夜过后。
三个人默契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有些事还是在潜移默化发生着改变。
这几天在准备战兵集体婚礼的事情
芸娘刚从酒楼对账回来去叫上秦砚秋也一起过来。两人一掀帘子就被这股子喜气裹住。芸娘几步走到桌边抓起一把红纸就剪起来。
“哎呀夫人都说了不让你干活!”旁边的婆子赶紧去抢她手里的剪刀。
芸娘侧身避开:“我又不是抱窝的老母鸡干嘛不让**呀……”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婆子口无遮拦张口就来。
屋里响起一阵笑声。
如今芸娘不过才二八年纪可谷里的百姓都敬重她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农家女出身和大家在一起笑笑闹闹也从没有什么架子。可秦砚秋却不同她生性恬静虽然也平易近人可是跟这些婆子在一起就只有被调侃的份儿。
“啧啧啧大伙儿瞧瞧!”
一个婆子拿起秦砚秋剪的红喜字“到底是官家女子怎么手这么巧?”
“哎呀可真是比我剪的好多了!”有人咋舌道。
“秦医官这么心灵手巧啥时候进将军门啊?”一个姓张的婆子笑嘻嘻问道。
屋里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了张婆子。
那婆子愣了一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芸娘是将军夫人秦姑娘与将军的亲近众人虽然看在眼里可规矩摆在那儿谁也不敢在主母面前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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