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鹤鸣算出当年山匪活着的有七十八人,分布在岐远县不同地方,有人甚至还谋得了份在衙门的正经工作。
算到这里,师鹤鸣忍不住嗤笑眼底一片冰冷。
“真是可笑荒谬。”
一个也别想逃掉。
孙柱子曾经是清白人家,祖辈皆是地里刨食,后来连年旱灾,家里人接二连三死去。快要饿死的孙柱子光脚走到城里,他求城里吃得饱饭的人家给口吃的,结果没人给他一口救命粮。
旱灾年,谁家也不想把粮食分出去。孙柱子饿得头晕眼花,最后跑到乞丐堆,他看到有个小孩要到两张饼子。比起成年个高的他,瘦骨嶙峋小孩子的确更容易要到一口吃食。拼着一口气跟在小孩身后,看到小孩进入一条没人的巷子,鬣狗般的目光死盯巷子,身子虚弱摇摇晃晃继续跟了进去。
过了半个时辰,孙柱子步伐稳定不少走出巷子,怀里还有一张专门剩下的饼。
阴暗的巷子里,暗红色血液顺着墙角流走。
尝到甜头,孙柱子开始专门盯着要饭吃的小孩,一次两次手法渐渐熟练。后来他的举动引起其他男人的注意,没多久孙柱子有了同伙,再后来孙柱子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靠着抢来的食物,他们身体逐渐恢复,但城里经常死人已经引起官府注意,孙柱子果断带着兄弟们往其他县城走,最后选了个山头靠着打猎或抢劫为生。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投靠孙柱子,慢慢他们成了附近有名的山匪,时不时抢劫人烟稀少的村子。
当山匪后日子逐渐变好,但他们名头也越来越响,官府甚至专门派人剿匪。孙柱子又是果断决定散伙,让弟兄们带着金银财宝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轰轰烈烈的剿匪最后以山匪团伙自行解散结束,官府则是对外宣布剿匪成功。
孙柱子他们混入流民,最后和其他流民一样被安置。靠着抢来的钱财,他很快变成了一个过得不错的流民,还有人家专门请媒婆说亲,把女儿嫁给了他。
如今的孙柱子托关系在衙门谋了个活计,孩子也快五岁。
下午时分,家中打盹的孙柱子被惊醒,一身冷汗。
动静太大,孙柱子媳妇儿进屋问他做噩梦了?
孙柱子:“我没事。”心里却觉得不对劲。
怎就突然梦到过去的经历,而且从头到尾细节不落。他换了个身份,也不怕被人查出曾经当过山匪,要是有人认出他,他也不介意重操旧业杀了对方。
见孙柱子没事,女人回到院子继续收拾杂物。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孙柱子媳妇儿打开门。
“你是谁?”
听见媳妇儿的声音,孙柱子抬眼阴沉目光看向屋外,他穿上媳妇新做的鞋子,朝大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容貌出挑个子很高的青年,一身雪白,衣服用料一看就是上乘。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怎么会找到他家,莫非是衙门里的事情?
不过这一身行头……孙柱子眼珠上下扫动。
跟家里死了人在披麻戴孝似的,一点也不吉利。
师鹤鸣:“我找这家男主人。”
孙柱子媳妇儿回头,“孩子他爹,找你的。”
孙柱子阴恻恻道:“进来吧。”
师鹤鸣进到院子里,平静问:“你就是当年平丰山里的山匪头子?”
孙柱子脚步停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爹。”屋内跑出一个幼童,抱住孙柱子大腿。
孙柱子媳妇儿被突如其来一句话吓傻,招呼儿子过来,“到娘这里来。”
幼童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哦。”迈开小短腿跑到亲娘身边。
孙柱子媳妇儿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站在一边时时刻刻注意两人。
“孙柱子,平丰山山匪头子,手里人命无数,带着手下屠村多次,后改名邓三,我说的可对?”
“你别胡说,平丰山山匪已经被官府剿尽,孩子他爹可是在衙门干活,叫邓三,怎会是你口中的孙柱子!”孙柱子媳妇儿忍不住辩解。
孙柱子转身,“你到底是谁?”
“十二年前师家村师秀才儿子,当年亲眼见你杀我父母。”
“什么!”孙柱子媳妇儿吓傻,瞬间腿软浑身没劲,抱着儿子跌倒在地。她吓得六神无主,看向孙柱子,声音颤抖,“孩子他爹,他说的是真吗?”
孙柱子慢慢走到柴火堆,迅速抓起柴刀朝师鹤鸣砍去。
“是又如何,老子杀的死你爹娘,同样也能杀死你!”
“啊!”孙柱子媳妇儿瘫坐在地,捂住儿子眼睛尖叫。
哐当一声,柴刀落地,孙柱子媳妇儿看见她男人捂着胸口,先是双膝跪地再慢慢朝后倒去。
“你、你、你……”孙柱子口中鲜血往外涌,口齿不清。
鲜红的血液从剑身滑落剑尖,然后滴在干燥的尘土中。
孙柱子媳妇儿松开儿子,朝孙柱子爬过去,“孩子他爹!呜呜呜,孩子他爹!”
小孩也吓哭,跑过来不停喊,“爹!爹!爹!”喊完朝着师鹤鸣冲过去,“你个坏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灵气护身,小孩子连师鹤鸣衣服都碰不到,砸在空气上。
孙柱子媳妇儿朝着师鹤鸣哭着大骂,泪水糊满一脸:“你知不知道杀人要偿命!他叫邓三,不是孙柱子!”
师鹤鸣语气没有一丝起伏,说出的话宛如催命符,“是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孙柱子,你和你活着的兄弟一共七十八人,谁也逃不掉。”
师鹤鸣转身离开,顺便在院子里设下几道符,这样孙柱子尸体不会被挪走,等山匪杀完,就将尸体全部摆在衙门前,再把他们的罪行尽数公之于众。
“呜呜呜孩子他爹,你真的是孙柱子,平丰山山匪头子?”
落得今日下场,孙柱子一点也不意外,看着媳妇儿哭花的脸,吃力开口,“我、我是孙柱子,冤有头债有主,那人、不、不会杀你们,带着、带着阿宝好好活、活下去。”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是孙柱子,你为什么是孙柱子啊!”孙柱子媳妇儿哭得痛彻心扉。
“爹,呜呜呜,爹你别死。”
孙柱子想到刚才做的梦:“我、我从不后悔,如果再、再来一次,我依旧会、会选择、走上、这、这条路……我没得选,只、只有这样、才能活——”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孙大柱媳妇儿摇晃丈夫尸体,人已断气无论如何也摇不醒。
孙大柱的眼神无光,死后面朝的方向却是曾经的故乡。
周围邻里听到动静,都跑来看是什么情况,结果看到阿宝爹倒在血泊中,她娘不停的哭。
大伙儿都进来帮忙,企图把孙大柱重新挪个位置,却发现两三个大汉也挪不动尸体,仿佛钉在地面上似的,差点吓死周围一群人。
七十八人分散不同地方,听着很多,对于师鹤鸣来说却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些人中,不少人成家立业。
杀完最后一人,原本挪不动的尸体在各家人眼前消失。
师鹤鸣擦干净灵剑,此刻压在他身上十二年的大山轰然倒塌。
灵剑入鞘,师鹤鸣出现在衙门口,七十八具尸体整齐摆放,将衙门口的街道堵死。
尸体突然出现,吓坏路上行人,惊得衙役屁滚尿流赶紧跑进去找县令。
胆子小的路人赶紧跑开,但更多的是胆子大的人,站在周围指指点点。青天白日,人一多倒也不用怕,很多胆子小跑开的人为了凑热闹硬是壮胆又挤回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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