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勾起娃娃，摇摇欲坠，看得人呼吸都跟着屏住了。
差一点！
马上了！
掉出去了……
“蠢货。”
“你也蠢。”
“你再骂！？”
仇停忍不住笑，又气又无奈，亮出空空的装游戏币盒子。
“一百个，姜颂意，谁蠢？”
“你早知道我抓不起来！你为啥不抓！”少女双手紧握成拳，绷紧在身侧，气鼓鼓地瞪他。
闻言，仇停忍俊不禁，扬了扬眉：“你在承认我比你厉害？”
“妄想症。”少女别开头，双手环胸，没好气地开口。
她就知道，之前说什么喜欢她都是装的，是恶心她的——这人还是这欠样！
耳畔传来少年低低的笑声，听不出什么意思，一律视作嘲笑处理。
姜颂意扭头：“有本事比其他的！”
“啊……我们一开始不是要出来放松心情吗？”仇停勾唇，眼底倒映着不服输的小人模样，化作宠爱的泉眼，足以漫夏。
少女丝毫没有察觉不对。
“赢了你，我会比现在开心一万倍。”
“那你要开心两亿倍了。”
他慢条斯理接话。
姜颂意皱鼻子：“你看不起我？”
故意放水，恶心谁呢？
“姜颂意……”仇停无奈地勾着唇，拉长尾音。
少女懒洋洋瞥他一眼，鄙夷轻哼。
“要死不活。”
仇停双手插兜，弯下腰与她平视，可怜巴巴地皱眉，嘴角又噙着笑：“你要把我气死了~”
“……恶心吧啦的。”纯粹的嫌弃在她脸上浮现。
仇停后悔不已。
就不该刚开学第一天就和自己这个小同桌比身高，然后说她小矮子。
应该夸她可爱才对。
夸她可爱，现在或许就不是这样了，但也说不准。
小同桌一向嘴硬。
公园凉亭下，大爷聚在一起打着扑克，下着象棋，一边下五子棋的二人显得格格不入。
少女坐在长椅上，执黑棋，身旁的丑娃娃引人注目。
很像某些娃娃机里以次充好的那种，眼斜嘴歪。
面前执白棋的选手倒吸一口凉气，抓耳挠腮。
“你开挂是不是？”
少女冷冰冰回答：“你有病是不是？”
本来想表现出游刃有余，装作毫不在意地让她一把，没想到这小同桌神了，压根不用他放水。
在梦里，仇停从来没有和她下过五子棋。
此时此刻，倒是觉得新鲜。
他手中的白棋迟迟未落，被身旁大爷用折扇敲头才回过神。
折扇大爷：“必输的局有什么好琢磨的？”
“啊……也是。”少年的眼神温柔得发腻，将白子落在角落，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愿赌服输。”
姜颂意闻言眸光微颤，将指尖黑子卷入手心，别扭地嗯一声，偏开头不看他。
“现在是不是该开心一百倍？”仇停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笑。
夕阳西下。
眼前人眨眨眼，垂眸收拾棋盘，半晌后转移话题，声音难得温柔。
“走吧，吃饭。”
少年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跟着她往前走，微微仰头闭上眼享受晚风轻抚，阳光刺眼时睁开一只眼，看向身侧的小姑娘。
看起来软乎乎的侧脸，小巧挺翘的鼻梁，白里透红的皮肤，简单的校服T恤套她身上，标准的乖学生模样。
皮肤白得在发光。
“姜颂意，你长那么漂亮，真的没有考虑过和帅哥早恋吗？”仇停摸了摸鼻尖。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少女白眼翻得毫不犹豫，皮笑肉不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承认我是帅哥？”少年兴奋地往前走两步，挡在她的面前逼停少女步伐，弯腰盯着她的眼，“还是承认想早恋？”
姜颂意嘴角微微抽搐：“非得承认一个吗？”
“必须。”
“好吧。”她佯装无奈，叹气，“我承认我长得漂亮。”
意料之中，仇停勾勾唇，直起身大步往前走，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自豪，手却在微微发抖：“那就好。”
“什么？”姜颂意愣住，怔怔看向少年逆着光的背影，没有得到回答，追了上去，“仇停？你不会……”
鸣笛声撕破紧张的空气。
“会不会开车！？双实线掉头你不想活了！”
“叫什么呢！？路那么宽！还是说路是你家修的！？”
“红灯！这个禁止调头标识你是看不见吗？！……喝那么多……啧，报警吧。”
“老子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告诉你，老子头上有人！”
吵起来了。
仇停在吵吵嚷嚷中凑到她耳边：“什么？”
灼热的呼吸撩过耳畔，鸡皮疙瘩掉一地，姜颂意咬着后槽牙推开他。
“我说……仇停你以后开车要记得，这种情况不能掉头。”
“嗯……还没有学车的打算，毕竟未成年考不了驾照，但小意宝说的话，我会警记于心。”
他很自然地接住少女的话，拼凑出一个台阶。
有的话不想说就不说了，一笔带过能让她感觉舒服，那就一笔带过。
现在说爱啊情啊的确不太合适。
但如果是梦里的那个年纪，或许真的可以黏黏糊糊地重复一百遍一万遍我们永远在一起。
仇停忍不住想，光是想到要牵手拥抱，就耳尖通红。
广场上吵得连鸣笛声都听不见。
二人说话声音都要提高几个度才能让对方听见，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打在树叶缝隙，像是重现白日。
“她们总欺负你，是不是？”
回家的路上，他冷不丁开口。
远离广场的公园长椅上，放着两瓶气泡水——白桃味和薄荷味。
头顶的树黑乎乎一片，无处不在告知现在是夜晚，像是在和霓虹灯做对抗。
白天就是白天，黑夜就是黑夜，不会因为这个灯而有所改变。
姜颂意沉默很久。
“没有。”
“因为我？”
“不是。”
“姜颂意。”
“闭嘴。”
每一句话都被强硬地反驳。
少年微眯着眼，开口用着温和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
“可是班上没有人和你玩。”
这种事，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算是灾难。
姜颂意眸光微动，或许是泪光在霓虹灯下闪烁。
“你也是。”
在此之前，就连仇停也不算她的朋友，只是对手。
争抢每次考试第一名的对手。
仇停：“对不起。”
“草率。”不知道这种脱口而出的反驳算不算得寸进尺。
但明天一觉醒来，或许仇停还是会凶巴巴地说。
“书呆子你等着，我会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纤细的手指轻敲着饮料瓶身，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他没有说话。
胃在隐隐作痛，绞在一起似的。
“仇停，你在讨厌我吗？”
黑暗里传出来少年的轻笑声，带着歉意和无奈。
“我在想，这辈子够不够赎罪，需不需要加上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对不起谁都会说。”
她又在无理取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说完姜颂意就后悔了，却紧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没有再补充一个字。
“小意宝，仇大傻知道错啦~”
“……知道就好。”
仇大傻，是他们吵架时，小姑娘惯用的骂人词语，频率排在“神经病”之后。
说难听也可爱，说可爱也有点气人。
当然，是因为骂的人可爱所以它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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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洪勇在镇上找了个快递站的工作，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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