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道:“见过殿下”
裕琅抱臂走到他身侧,瞧着江策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丫头,在这失魂落魄吧?”
其实她早就发现薛婵近段时日整个人都恹恹的,方才在席间也是少言多饮,点到她时才会笑笑做以回应。
郑少愈话多,也和她抱怨了两嘴江策多有心不在焉。
方才江策上楼时,她就看见他恹恹而归。
江策一时没有应答,凭栏观水戏。
此时湖中正演到精彩之处,惊起湖岸一阵喝彩。他反倒长长叹了口气后,垂下了头。
“......”裕琅最见不得别人扭捏矫情了,于是冷哼一声,正声呵斥:“大丈夫立于天地,武安侯府世代忠勇果毅,怎么你如此扭捏矫情!”
哪知江策跟戳了□□脚一样,立刻跳起来。
“男人怎么了,女人怎么了,天大地大,容不得我扭捏矫情不成?我就是落下两滴泪,伏地痛哭又如何?总不见得上天要收我!”
裕琅见他原本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此时被戳到竟还敢反驳。
“......”
裕琅无言,深深吸口气,压下想锤他的冲动。
若不是两人有亲缘,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早就让人打得他下不来床了。
她冷冷一笑,讥讽道:“你这么有本事,这么能呛声,你和她吵去啊!”
“我!”江策硬气了一下,又软下去。
“……我没那本事。”
裕琅终于总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罢罢罢,她心胸宽似海,也懒得和这个“死人”计较。
“还挺会呛声。”她无奈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扭捏也好,造作也罢,只是你也太没手段,太没出息了些。她生气,她恼怒,她不理你,你难道就此作罢了吗?难不成,你打算就这样去成亲?然后过一辈子?”
她大段大段的质问砸下来,砸得江策头晕眼花,只觉烦躁无措。
“说得轻巧。”江策侧目,眼中疲倦,“我若有可行之际,又怎么会在这里吹风。”
说着说着,他微微有些没好气:“殿下要有本事,去试试呗?”
他转身背倚长栏,又开始闭眼长叹:“都不说其他,如今是连见都见不上,更别提重归于好了。”
裕琅眼一转,负手扬笑,悠悠道:“你没本事,可别小瞧别人。”
江策警觉起来,站直身拧眉:“殿下,你-----”
“一切放心,我自有我的。”裕琅只是摆摆手。
江策还想说些什么,她抬手止语,旋裙而去:“江泊舟,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作揖谢恩的。”
端午时至傍晚仍未停歇,只是暑热,薛婵也就打算回去了。
才下楼,她就碰见裕琅的车马大剌剌停着,青峦打着伞上前笑道:“薛姑娘,殿下有话要与你说,请上车。”
薛婵上马车,裕琅正坐在里头,懒懒歪着。
“殿下。”
“来了,坐吧。”
薛婵轻轻在一侧坐下,刚坐稳,裕琅就微微抬眼。
“听说你苦夏。”
她怔愣了一瞬,不大明白她说这话的缘由,也只是点头。
“是有一些,不过也没有说得那样严重,在家里......”
裕琅淡淡道:“既然苦夏,那便随我到芳庐山避暑去吧。”
她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让薛婵有些迷茫。
“殿下之邀,我却之不恭,只是还未与舅父舅母告知一声。请容我回去稍作准备,再往殿下府上去。”
“不必了”裕琅将书丢到一侧,轻扬手,马车就动起来。
“我已遣人告知,至于其他。芳庐山的别院一应俱全,纵使你要什么,我都成全,还怕我委屈了你不成?”
“怎会。”
“既如此,那就别多话了。”
裕琅懒怠说话,她也没开口,默默坐了一路。
薛婵就这样被裕琅半迫半拐地,拐到了芳庐山的青荫台去避暑。
她在青荫台待了三天,每日不过是吃睡,读书,写画。
惬意倒是惬意,就是摸不明白裕琅到底什么意思。裕琅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勾勾手,让她作幅画,写两个字裱上去。
转眼就过了五月初,天气愈发热了。傍晚时分,晴意盛盛。
薛婵被她捞走,在青荫台后的小道上散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林荫道上,四周草木繁茂,蝉鸣渐低。
薛婵略略走在她身后,一路上没有说话。
裕琅见她垂着头,和一旁那恹恹欲垂的草木一样。认真想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大喜欢弯弯绕绕,干脆直接挑明。
“你和江泊舟吵架了?”
薛婵默了一会儿,应她:“没有”
“少撒谎了”裕琅淡淡瞥她一眼,信手折了枝花在手中把玩,“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薛婵却道:“我不想和他说话。”
“那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我想也没有这个必要。”
“……”
薛婵仍旧轻低着头,默然不语。
“你这个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我怕不想吃,为什么非得让我吃。”
裕琅被她这直接的话一噎,有些不耐烦起来。
“算了,随你们吧。”
本来也就是她多管闲事,又不是她心上人,凑这个热闹做什么,还是让江策自己去抓耳挠腮得了。
两人又沿着林荫道走,进了半山腰的一处凉亭坐着吹晚风。
薛婵闲闲依栏,垂暮而望。不远处就是渭水河,两岸直起几溜碧青炊烟。
渭水东连着一片林木,却能见一带白墙隐约其中,亭台黛瓦微微闪烁。
“那也是殿下的别院吗?”
裕琅瞥了一眼:“那是前朝一位名家的园子,名唤‘爱园’,如今不知在谁的手中。”
薛婵轻轻“哦”了一声。
“怎么,嫌我这青荫台不好啊?”
“怎么会。”薛婵笑笑。
裕琅却道:“其实青荫台确实不比其他别院来得富贵,却是我父皇为母后所建。”
似是忆起旧事来,她格外柔和。傍晚的斜阳笼在脸上,镀着层浅金色。
“我母后极擅骑射,青荫台后头甚至还有一片小小的演武场。父皇登基,母后也没有来过这里,后来就赐给了我。”
再后来,母后就没了。
薛婵只是静静听着,但见林荫道旁的几丛高挑盛灿的花木,在夏日晴光底下摇曳着,柔柔发亮。
她忽地又想起来,玉川家中有一株蜀葵,是幼时母亲带着她一起栽的。
如今初夏了,家里的蜀葵想来已经开了吧?
或许,该写信回去问问的,她也有段时日没给自己父亲写信了。
两人这林荫道上继续散步,绕了小半圈之后又往回走。
裕琅忍不住,捏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啧啧两声:“我也没亏待你呀,怎么你就这么受不得补?”
薛婵只得笑笑道:“殿下这里自然一切都是好的,只是我草木之躯,比不得您金玉体,自然承不起天家富贵恩泽。”
“嘁”裕琅笑晏晏,毫不留情击碎这些虚浮客套,“少和我说这些,你不过就是不愿意待我这儿罢了。”
她负手走在前头,轻轻跳了一下:“不过你也待不了两天了。”
薛婵微讶:“殿下是要放我回去了吗?”
“放?”裕琅轻蹙长眉,轻哼一声,“说得好像你不是来享受,是来坐牢一样。”
薛婵有些窘然,脸庞被暑气蒸得微微泛红:“叨扰殿下已久,也是该回去了。”
裕琅淡淡道:“父皇这几日在芳庐山行宫避暑,行夏猎之礼。我要随同,你自然是要跟着一块去了。”
夏猎?
她吗?
“可是我不会狩猎。”
裕琅道:“谁说让你去打猎了,不过是你在,贵妃好见上一面。夏藐本不过是礼制,你去也顶多就是骑骑马,吹吹风。”
话落,她回头上下打量了一遍薛婵。
“就你这样,连弓都拉不开,还狩猎呢。”
她明晃晃嫌弃,薛婵也不吃心,反而笑得轻松。
“听闻殿下骑射俱佳,这回有幸能欣赏您的风姿,也是佳事呀。”
她的话说得裕琅一时美,心情大好。
“这算什么,今年秋天肯定是要去九华山秋猎的,那猎场才大呢。届时,我定会让父皇带上你,让你也去。”
薛婵笑笑,没有说话。
裕琅说一是一,隔天早就带着薛婵前往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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