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北美市场,我们送检的样车,被卡在了安全碰撞和排放标准上。对方机构态度…非常苛刻,反复提出一些细枝末节甚至超出当前主流标准的要求。”负责海外业务的经理声音低沉,“我们改进一次,他们就提出新的,感觉…是在故意拖延。”
“欧洲方面,几个主要国家的进口配额限制突然收紧,尤其是针对亚洲新兴工业体的整车进口。我们的申请…石沉大海。”
“日本市场…”经理顿了顿,脸上带着憋屈,“丰田、日产几大本土车商反应极其激烈。我们尝试接触的几家潜在经销商,全都遭到了明里暗里的警告和抵制,没人敢接我们的车。”
“韩国情况类似,本土保护主义高墙竖着,根本进不去。”
坏消息接踵而至。欧美日韩市场的大门,被“标准”、“配额”、“本土保护”以及赤裸裸的行业联合抵制,死死焊住。
黄河汽车这艘刚驶出港湾的新船,迎面撞上了铜墙铁壁。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巨大的世界地图挂在墙上,象征着发达市场的区域被醒目的红色标记覆盖,如同狰狞的伤口。
“意料之中。”何雨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没有愤怒,只有早已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掠过那片刺目的红,最终停留在广袤的非洲大陆和东南亚区域。
“既然‘文明世界’不欢迎,那我们就去更需要车的地方。”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
“东南亚:泰国、马来西亚、印尼。他们有什么?稻米、橡胶、棕榈油、木材、锡矿。”
“非洲:尼日利亚有石油,扎伊尔(刚果金)有铜钴,赞比亚有铜,南非有黄金和铬铁矿…还有,粮食缺口。”
何雨柱转过身朗声道:“告诉贸易部,改变策略。欧美日韩要现金?我们没有硬通货优势。但非洲、东南亚缺车,尤其是结实耐用的卡车、工具车!他们手里有我们需要的矿产、粮食、原材料!”
“用我们的车,换他们的矿,换他们的粮!不要只盯着整车出口利润,做二道贩子,做资源置换!”
“具体操作:联系目标国家的矿产公司、大型种植园主、国营贸易公司。告诉他们,黄河的‘磐石’卡车,能扛能拉,适合他们的路况;‘勇士’吉普,结实耐用,维护简单。不要美元,不要英镑,用矿石、用稻米、用橡胶、用木材来换!我们负责把货运到港口,他们负责把我们要的资源装上船!”
“价格,按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价折算,双方派员核定质量。运输成本,共同承担。签易货贸易合同,规避外汇管制。”
指令清晰而务实,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很快,黄河贸易公司的团队带着厚厚的产品图册和易货方案,飞赴曼谷、吉隆坡、雅加达、拉各斯、金沙萨、卢萨卡……
谈判艰难而充满土腥味。
在曼谷,黄河的“磐石”卡车与泰国香米挂上了钩。
一车车的稻米从湄南河平原的仓库运出,装上来接货的散装货轮,而崭新的黄河卡车则开进了泰国运输公司和大型种植园的车队。
在扎伊尔科卢韦齐的铜矿区,黄河的谈判代表在简陋的办公室里,与矿主就着一瓶劣质威士忌讨价还价。
最终,一批批粗铜锭被装上开往远东的货轮,换回的是能在矿区泥泞道路上奔跑的“磐石”卡车和供管理层使用的“勇士”吉普。
南非约翰内斯堡。
一家为矿山提供重型设备配套服务的公司老板,看着黄河贸易代表带来的“磐石”卡车资料和易货方案,粗糙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铬铁?我们有。但你们的车,能扛得住矿区的路?能拉得动我们的设备?”
“您可以指定路线实地测试。”黄河代表不卑不亢。
三天后,一辆满载配重的“磐石”卡车在南非某处条件恶劣的矿渣路上完成了严苛的测试,结果令人满意。
一份以黄河“磐石”卡车换取南非高碳铬铁的易货合同签订。
黄河汽车的车轮,终于碾过了种族隔离阴影下的坚硬土地,而一批批用于冶炼特种合金钢的关键原料——铬铁,则漂洋过海,成为了黄河实业炼化厂和未来材料研发的储备。
货轮在公海上航行。
一艘驶向非洲的船上,崭新的黄河卡车在甲板上整齐排列,车头迎着海风。
一艘从非洲驶回的船上,巨大的船舱里,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铜锭、黝黑沉重的铬铁矿石。
一艘从东南亚返航的船上,货舱里堆满了麻袋装的大米和成捆的天然橡胶。
码头上黄河集团的专用泊位越来越繁忙。
纽约,何雨水和王思毓合租的公寓。
窗外,初冬的寒雨连绵,敲打着玻璃,带来更冷的空气。
屋内灯光温暖,何雨水正伏案疾书,为一份重要的课程论**最后的冲刺。
王思毓则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专利法,不时用笔做着标记。
落地窗映着外面湿漉漉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
公寓楼下,街道对面一辆不起眼的雪佛兰轿车里,两个穿着深色风衣、面容冷硬的男人静**着,雨水顺着车窗滑落。
他们是泰山安保北美分部派出的暗哨,负责外围警戒。
公寓楼入口处,还有一名安保人员扮作住户,在门厅附近徘徊。
夜渐深,雨势未减,街道空旷,只有雨声淅沥。
突然,公寓楼侧后方的小巷里,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贴着墙壁快速移动,动作精准无声,完全避开了路灯的光照范围。
他们穿着深色的作战服,脸上涂抹着油彩,手持加装了**的**。
“行动。”耳麦里传来一个冰冷的指令。
黑影瞬间提速。两人扑向街对面的雪佛兰,动作快如闪电。
车内暗哨刚察觉到异常,还未来得及拔枪,消音**沉闷的“噗噗”声响起,车窗上溅开两朵血花,车内人影瘫软下去。
几乎同时,公寓楼入口处的安保人员感到后颈一阵剧痛,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冰冷的刀锋瞬间割断了他的喉咙,他甚至没看清袭击者的脸。
楼内电梯停运的指示灯诡异地亮起。
“砰!”公寓厚重的木门被爆破索炸开,木屑纷飞。
“啊!”何雨水惊叫抬头,笔掉在地上。
王思毓反应极快,瞬间从沙发弹起,将手边的厚重玻璃烟灰缸狠狠砸向冲进来的第一个黑影。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目标之一有如此身手,烟灰缸正中面门,发出闷响和骨头碎裂的声音,袭击者闷哼着后退一步。
“雨水姐,躲!”王思毓厉喝,同时矮身翻滚,躲过另一名袭击者射来的**,**擦着她的肩膀打在墙上,溅起火星和碎屑。
她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不退反进,扑向离她最近的一个敌人,动作狠辣精准,完全是生死搏杀的路数。
但袭击者人数众多,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
王思毓虽然身手不俗,瞬间放倒一人并划伤另一人手臂,但在狭窄空间面对数把枪和配合默契的**,很快陷入绝境。
“噗!”一颗**击中她的左肩,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身体一歪。
“思毓!”何雨水惊恐地看着,想冲过来。
“别过来!”王思毓嘶喊,忍着剧痛,用尽力气将水果刀甩出,逼退一个想抓何雨水的家伙。
就在这时,另一名袭击者从侧面重重一脚踹在她受伤的肩膀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王思毓痛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墙壁,然后重重摔倒在地,左肩锁骨处明显变形,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剧痛和失血让她意识迅速模糊。
“目标A控制!目标B重伤!”一名袭击者快速报告,同时上前粗暴地将奋力挣扎的何雨水打晕,用黑色头套罩住,扛在肩上。
“全带走,撤!清理现场!”为首者看了一眼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王思毓,确认没有威胁,冷酷地下令。
一行人迅速带着昏迷的何雨水和重伤的王思毓,如同来时一样,消失在公寓的狼藉和雨夜中。
整个过程,从破门到撤离,不到五分钟。
快、准、狠,如同一次特种作战。
公寓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片狼藉。
香江,凌晨。
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撕裂了何家别墅的宁静。
何雨柱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坐起,黑暗中眼神锐利如鹰隼。
能在这个时间点直接打到卧室的紧急线路,意味着天大的事。
他抓起听筒:“说。”
电话那头,是泰山安保北美分部负责人老白嘶哑、带着巨大悲痛和恐惧的声音:“老板…出事了!纽约…雨水小姐和思毓小姐…被劫!保护小组…三组六人…全部…全部牺牲!对方…是专业团队,下手极狠!”
何雨柱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黑暗中,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至冰点。
他没有问“怎么回事”,没有质问“为什么”。
泰山安保是他一手建立的,核心人员更是一路跟着他走过来的。
六名精锐全部牺牲,意味着对手是极其专业的、下了死手的硬茬子,目标明确——何雨水。
“地点?时间?现场残留?”何雨柱问的很简洁。
老白迅速报告了公寓地址、事发时间、现场勘查初步结果(爆破、消音武器、干净利落的格杀)、以及不知哪位小姐用血写在床单边缘的几个模糊字母和符号(可能是她记下的线索)。
“你们根据线索秘密去查,查到后不要轻举妄动,你们不是他们对手。”
“是!老板!”
何雨柱放下电话,黑暗中,他静静地坐了十秒钟。
这十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眼中有风暴在酝酿,那是足以摧毁一切的雷霆之怒。
然后,他起身,动作沉稳地穿上衣服,拨通了另一个内部专线,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却蕴含着比刚才更可怕的意志:“狼巢,我是泰山。唤醒‘狼牙’,一级战备。便装,两小时内,我要看到他们站在启德机场。目标:纽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明白。狼牙,一级战备,两小时,启德机场集合。”
何雨柱挂断电话,就开始穿衣服,一旁的早已被惊醒的小满问道:“柱子哥,雨水她们不会有事吧?”
“把人掳走,那肯定别有所图,暂时应该没事。”何雨柱安抚道。
“那爹娘他们?”
“谁也不要告诉,我要去一趟纽约,你把家里稳住。”
“好。”小满点头,跟何雨柱时间长了,大风大浪见多了,小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总会脸红的女孩了。
何雨柱出门还是惊醒了,别墅里的老人,老人觉轻。
然后陈兰香过来问了一下,小满说是生意上的事,敷衍了过去,等陈兰香走后小满的脸上满是出担忧之色。
两小时后,启德机场外的某处。
十二名安保如同战士般肃立在汽车灯光下。
他们身穿便装,身形挺拔,没有任何多余装备,但周身弥漫着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凛冽气息。
眼神锐利而沉静,像打磨过的黑曜石,映着机库惨白的光。
他们是“狼牙”,泰山安保最核心、最锋利的獠牙,由老狼一手锤炼,何雨柱亲自淬火的核心力量。
这是第一次被唤醒,所有的队员全都紧张又兴奋。
为首一人正是“老狼”,身材精悍如铁,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古刀,锋芒内敛却杀气迫人。
他向大步走来的何雨柱敬了一个无声的军礼,动作简洁有力。
何雨柱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沉默而坚毅的脸,确认着状态。当视线掠过队伍中段时,他的目光骤然一凝。
那张脸孔年轻,晒得黝黑,线条比离家时硬朗了许多,衣服下的肌肉绷得笔直。
眼神不再是少年时的跳脱,而是沉淀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那是何雨垚!
何雨柱瞬间想起了,弟弟大学毕业后,确实主动要求加入最严苛的“狼巢”特训营,他当时应允了,只当是磨砺。
这几个月诸事繁杂,他竟然忘了这小子已经完成训练,并成为了“狼牙”的一员!
此行很危险,就算是‘狼牙’他也不敢保证全员无伤,他不想让弟弟去冒这个险!
“何雨垚!”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在机库轰鸣的引擎声中依旧清晰,“出列!”
“是!”何雨垚一步跨出,动作标准得像标尺量过,站到何雨柱面前,目光平视前方,声音洪亮。
“谁让你来的?”何雨柱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立刻回营!这次行动没你的事。”
何雨垚没有退缩,迎着兄长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报告**!我是‘狼牙’正式成员,编号‘孤狼’!此次任务紧急集合令已签收,我有资格参与!”
“资格?”何雨柱一步上前,几乎与弟弟鼻尖相对,无形的压力骤然爆发,“你知道去哪?你知道要面对什么?那是能无声无息干掉我们六名精锐好手的专业**!是龙潭虎穴!”
“我知道!”何雨垚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白哥的电话我听到了!北美!六位兄弟牺牲!二姐和三姐被劫走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眼神死死锁住何雨柱:“那是我二姐!是我三姐!她们在异国他乡被人绑走了!生死未卜!哥,你让我回去?我回哪去?我回营房坐着等消息吗?!”
何雨垚的声音带着执拗:“我是何家的儿子!我是你教出来的兵!这种时候,你让我躲起来?哥,我不是孬种!我能打!我死也要把二姐和三姐带回来!”
兄弟俩无声的对峙。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老狼和其他队员如同雕塑,目光低垂,却绷紧了全身的弦。
何雨柱看着弟弟眼中那团燃烧的、不惜一切的火焰,看着他脸上褪去青涩后留下的刚硬线条。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当初在四九城,他每次回来后都能看到的,不知何雨垚,何雨鑫的眼中也有,现在大一些的何雨焱也是如此。
保护家人,是老何家这几个小子刻在骨子里的,他们不愿意让大哥承担所有,所以都在默默努力。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何雨柱下颌的线条绷紧又松开。他最终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深深地看了何雨垚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严厉、担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可。
这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停车后下来一个安保小跑着过来。
“机票都买好了?”
“买好了老板,夏威夷中转,一个小时后起飞,都用的新身份。”
“去机场!”何雨柱猛地转身,不再看弟弟,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何雨垚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随即涌上更强烈的战意。
他挺直脊背,迅速转身,以标准战术动作融入队列,然后登上了自己来时坐的那辆汽车。
一个小时后,飞往纽约的波音747舱门缓缓关闭,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增大。
波音747在跑道上加速,昂首刺入沉沉的夜幕,载着充满杀意的13人,向着大洋彼岸的纽约扑去。
二十几个小时候后纽约机场。
波音747巨大的身影在悄然降落,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但短暂的嘶鸣后,稳稳停在了跑道尽头。
舱门打开,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
出了机场,何雨柱左右扫了一圈,“接应的人呢?”
“到了。”老狼指着几辆黑色雪佛兰萨博班SUV道。
“不要太招摇,离远点上车。”
“是。”老狼跑了过去。
然后几辆车子开动走向更远更偏的地方。
何雨柱等人走了过去,车上下来几名同样气息冷硬的安保,为首的正是泰山安保北美分部的行动负责人之一,代号“豹头”。
“老板!”豹头快步上前。
“追查的怎么样了?”
“对方手法非常专业,疑似前特种兵,他们抹掉了大部分痕迹。我们的人遗体已经收敛。”他声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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