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假?”
文故知挑高了声线质疑。
他人还坐在软凳上,距离有点远,他听着门口刘郴说话模糊不清,着急的抻着脖子喊话。
奈何失血虚弱的他行动不便,受制于肩头正为他忙碌敷药的那双手,文故知最终没敢挣出门口去,只老老实实的压下性子又问了他一遍。
“你确定澄王上书陈情是为我告假,不是罢官流放?”
“这还有假?他们没找到你家,通知到禁军营去了,人都是我替你接的”日头西沉,刘郴打禁军营来,进门时护甲都没脱。
他闷头进来急着讨水喝,没管似信非信的文故知,自顾自绕到另一侧桌台上去找茶壶,沿途碰乱不少细软摆件,他也只顾赔个笑脸手忙脚乱的扶稳。
实在不怨刘郴冒失莽撞,是他真的已经忙昏头了。
昨日澄王率亲卫黑甲军夜闯辞今朝,定案后潇洒离去,空余满地狼藉。
精神高度紧张加之肩膀刀伤不算轻,鲜血染湿月白锦袍的文故知再也没能强撑稳重,眼睛一合在俞蕴肩头沉沉睡去。
如上次一般沉静的深睡无梦的文故知再睁眼已是第二日下午。
浑身酸痛的他躺在辞今朝厢房的软床上,肩伤已被处理包扎,正隐隐传来钝痛。
在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并不比先前轻松多少。
大案了结,拘押在禁军营三日的禁军获释归家,原本的安排全部打乱失效,需得剔除归家休整的人再重新排巡逻班次。
同时三日来惶恐不安一朝释放,都是火气方刚的年轻小伙难免情绪激动。作为知晓内情的人,禁军副将刘郴担忧他们再惹口舌是非,还要分拨谈话作心理疏导,按着性格不同威逼利诱的让他们闭嘴。
更别提撰写卷宗。
世子被害案优先处理并没有免去御船一战的报告,正头统领文故知不省人事休沐在家,这些活就都落到了副将刘郴手里,忙的他脚不沾地,简直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勉强熬到日头西沉换他休息,还没能回家吃口热饭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辞今朝见文故知。
刘郴头都发晕,实在不能指望他多稳重周全了。
向文故知叙述过他昏迷这一日的诸多安排后,刘郴饮干杯中茶水,顿了顿又把其中细节改了说法。
不是世子被害案,现在是世子失踪案了。
有先前澄王携尸上堂告御状那一遭,世子案子闹得动静不小,灵堂也是正儿八经的摆了三日。
虽说世子最终以失踪定性,人没死算是好事,但皇帝金口玉言批的风光大葬现在不了了之,总归是闹出了皇家丑闻。
听闻澄王昨夜自辞今朝走后就连夜进宫面圣,今日早朝都没上,两人屏退左右在书房密谈好几个时辰,天不亮时进去的日上三竿才出来,走时也是面色不善,澄王黑着一张脸推门就走,连基本的拜别礼仪都无。
期间宫人在外围走动还听见里面争吵不断,皇帝摔了几次东西。
刘郴神神秘秘的说着,姿态神情模仿的惟妙惟肖,仿佛他是身穿罗裙宫装的宫女,在为皇帝奉茶时亲眼目睹他与澄王争执不下,手足相残似的。
说到后面皇帝摔杯时他嗓子都闷哑了,放在桌上的手背突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同坐一张小桌的俞蕴为他斟了一杯新茶。
“刘大人,闲话等他好了你再单独说与他听吧,现在要紧的是咱们的事怎么样了”俞蕴隐晦的催促他说重点,刘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忙摆手说别叫他大人,称呼他刘郴就行。
“咱们出生入死三天,我看得出俞司卿你是个讲究义气的好人,若你不嫌弃那咱们认个朋友,往后有事你就叫我的名字,我家中行二,要么你喊我刘二也行”
客气过一轮,他把那冒着热气的新茶交握在掌心,随即对屋那头的文故知正色道。
“头儿,按察特使的牌子来人取走了,是个老宦官,咱禁军营的兄弟瞧过了,没人认得,但应该不是澄王的人”他捡着重要的先交代。
“上御船后拘了三天的兄弟或多或少都得了点赏赐,我也嘱咐过了,封口是没什么问题”
接着他转到文故知一开始最关注的问题上。
“来传信的人说澄王上书说你追查线索中与那伙贼人交手重伤,需得静养,为你求了道旨意免你近一个月的朝前面圣,只说好好养伤,继续护卫皇家大内。”
刘郴把消息一字不漏的转述给文故知,那边话还没说完就听他一声冷哼。
“他是怕我上陛下那戳穿他这老匹夫的诡计吧”他出言不逊。
刚准备继续再骂他几句解气,肩头绷带被揭开的瞬间一阵凉风拂过伤口,痛的他嘶嘶抽气向后求饶。
“宓姐姐,好姐姐,你轻点吧”
宓娘那边扒着他伤口观察愈合情况,根本也不理会文故知那叫唤里夹杂的求饶,见最深处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表面的血也止住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骄傲于自己的老手艺还没全忘到大漠去。
“哎,说话注意,别没事乱攀亲戚”
宓娘笑骂他,鎏金折扇又刷一下展开,扇面上艳丽的牡丹晃了文故知的眼,想起先前牡丹嗜血的模样,他往前挪了挪身子,生怕锋利的扇叶再给他半裸的肩头来上俩豁口。
俞蕴端来木托盘帮宓娘递东西,上面纱布药酒、药汤药粉一应俱全,宓娘抬手温温柔柔的摸俞蕴脸颊,态度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亲疏有别。
“所以这次为什么不能用你们卫遣司那特殊的金疮药?”
文故知还晾着伤口吹冷风,看见宓娘拿帕子沾药酒,想起昨夜昏过去还被药酒刺醒的经历,慌忙拦在前头不给她敷。
“那是针对器灵伤的,普通伤口用不上”
俞蕴替宓娘回答,她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陈述语气,文故知却已经习惯了从中抓区别,比如说此刻她垂着眼先看药粉后看伤口,这是关心。
“......何况那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不知为何,方宓那边沾着药酒的帕子都已经替文故知清理好了伤口周围的污血,上过伤药都在包扎绷带了,俞蕴却突然低落的又补上一嘴。
“怎么不是,阿姐我手底下出来的活都是灵丹妙药”宓娘瞧见她的低落,人都笑开了花,撇下文故知就去捏她小妹的脸蛋,可怜他绷带都还没系稳当,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上手勒了两把。
“卫遣司的金疮药是你做的?”文故知有些意外,无法把辞今朝老板和寻医问药的郎中大夫联系起来,那人还是方宓。
“嗯嗯,姐姐我是国色天香,但人不可貌相是常识,有我这手艺的郎中治你就偷乐吧”宓娘不怎么乐意搭理他,一双眼都粘在俞蕴身上,随便说了两嘴敷衍了事。
“行了小子,两包药拿好自己煎了吃,一包粉照正常频率换绷带就行,三五日包好”宓娘腻够了俞蕴拍拍手起身出门,辞今朝还得照常开门营业,全楼伙计都等着她养活呢。
告别宓娘,刘郴借着送送的名义趴门口确认她下楼往后厨走远了,再谨慎的环顾左右环境,将厢房门关紧。
为了避免血污引发慌乱,宓娘腾了三楼最偏僻的两间厢房给他们临时安顿,现在未到辞今朝开门迎客时间。
三楼清了场,只有隔着中间对望的另一侧花魁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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