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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浊世浮沉长生戏2

云街深巷的一户青砖小院柴扉虚掩,檐下悬着几串干椒玉米,院内石板洁净,角落堆着整齐柴垛,一只芦花鸡正在刨食。

阿苟站在屋外喊道:“王婆婆,王婆婆!”

话音刚落,后院传来窸窣脚步声,王婆挎着菜篮,目光犀利地扫过她:“什么事。”

阿苟捧出一小尊木像:“王婆婆,我在庙里发现的。”

王婆抖着手接过,木像忽然睁开双目,在她手中化为金色光点。

院中青雾浮动,明盈微笑着从光晕中显露身形,一身月光华裳:“信女王竺,尔心虔诚,吾乃月神,今聆祈愿。”

萧景泽身着玄衣站在她身后:“我乃月神座下侍者,静候法旨。”

王竺见状后退两步,手中菜篮掉落,嘴唇哆哆嗦嗦:“神仙……神仙显灵了!”

她身形晃了晃,阿苟扶住她,萧景泽淡淡地瞥了明盈一眼,明盈“飘”进屋里,声音空灵:“王竺,尔之愿已入吾耳,欲溯其源,需有凭依,侍者——”

萧景泽顿了顿,拱手道:“在。”

“将其信物交予我一观。”

明盈神情肃穆,清冷如雪山之巅融化的冰雪,模样与神像一般无二。

她说完便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萧景泽让她念的这个台词听起来太不对劲了吧,简直像两个恶霸抢劫。

但萧景泽又说神仙就要这么演,看在他都愿意做她座下侍者的份上,明盈还是照着念了,只望老人家不要拿着扫帚把萧景泽打出去才好。

萧景泽的视线缓缓扫过屋内陈设,目光在墙角的菜坛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向王婆,面色无悲无喜:“王氏,若想追溯你孩儿所在,需有其物勾连虚实,印证生死真伪。”

阿苟也看向王婆,王婆并未立马感激涕零地拿出“遗物”,浑浊的双目注视着那位“月神”,月神仪态端庄,睫毛轻颤。

王婆喃喃自语:“也罢,也罢。”

她颤巍巍地走向菜坛,从中拿出一样蓝布包裹的物件置于桌上:“这便是我儿的遗物。”

明盈垂着眼帘没动,萧景泽上前掀开蓝布,讶异地挑了挑眉,王焕的遗物居然是一把剑。

剑身泛着淡紫色的光芒,是柄保养得当的好剑,萧景泽目光微沉,抬起剑柄伸手探知了一番,竟然还是把结契的剑。

此事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萧景泽双手捧剑递上前,明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端着架子说道:“我知他在何处,只需侍者将剑引入归墟之境,五日内必回。”

王婆犹豫地看着两人,明盈笑意清浅,目光平静温和地同她对视。

屋内寂静片刻,王婆嘴唇动了动:“我信仙子。”

萧景泽原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王婆,又转向一脸波澜不惊的明盈,看来神女的长相气势确实唬人。

他将剑收入须弥戒中,暗中施法,雾霭浮动,两人消失在屋内,王婆看向缩在墙边扣着手指的阿苟:“你知道这两位什么来头?”

——

百凤楼最高处,明盈坐在萧景泽对面,盯着桌上的剑:“你不是说,罗盘可以找到王焕的所在地么,还是时间太久找不到了?”

萧景泽手指敲了敲桌板,转了个话题:“你知道人与剑是可以结契的吗?”

明盈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把剑也结契了吗?”

明燕和她的碧霄剑就结契了,结契当日明燕可神气了,一整天都在朝她哼哼。

萧景泽慢慢地说道:“剑修同剑结契,人在剑在,只要有心查探,便知王焕定还活着。”

他望向垂着脑袋的明盈:“也就是说,从王焕失踪到现在,沈家无人查探他的方位,直接判定了他的死亡。”

明盈蹙着眉:“但沈家并非都是修士,送来遗物的凡人又如何知道此剑有异。”

“这便是此事最奇怪的一点——王焕既是修士,能控制他的人修为必在他之上,不可能不知此事,而他却特意或者随手留下了这把剑,为何?”

明盈双手撑着额头:“为何?因为他知道没人能通过这把剑找到王焕?还是他不在意王焕是否会被我们找到?”

她抬起脑袋:“罗盘也没法定位吗?”

萧景泽绕着罗盘的指针:“罗盘无法定位的,只有一种情况。”

——

阿苟被突然点名,左看右看,又挠了挠脸,那两人唰一下就走了,怎么留下她一个人来继续演戏啊!

她清了清嗓子:“呃……王婆婆,你知道月神庙是我发现的吧?”

王竺默默地注视着她,阿苟硬着头皮继续编:“当时我向神仙许了个愿,木像竟然从神龛里掉出来了!神奇吧,呵呵呵……”

王竺扯着嘴角:“呵呵,当时我看不出来,现在我还想不出来?你在云街说的话故意让我听见的吧?这场戏演这么久,费了劲来忽悠我这个老婆子,不就是冲着沈家来的……我等到现在,焕儿总算是得救了……”

阿苟头皮发麻,什么冲着沈家来?这不就是个巧合吗?萧大哥明姐姐从没说过要找云街那个王婆啊!

——

“是四方灵脉……你的意思是,淮江的四方灵脉也出事了吗?”

明盈还记得柳州一行,灵脉受损并非小事,看样子其余地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会是巧合吗?

萧景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明姑娘又想到什么了吗?”

“我在想,四方灵脉这件事,祖母是在我来之后才知道的,还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发现了。”

“无论沈氏是何打算,这些事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四方灵脉,一探便知。”

“但是沈氏为何要做这些事,他们又没有理由。”

萧景泽把玩着手中金环,眸色晦暗:“没找到并不代表没理由,这件事倒是越扯越广了,沈氏倒是乐得清闲,没见他们管过什么。”

明盈朝他微微一笑:“这不,现在有半个沈家人愿意管了。”

萧景泽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沈家和此事脱不了干系,明姑娘倒是心大,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明盈笑容微顿,嘴角弧度放平,两个多笑之人面无表情地对峙,空气瞬间凝滞,阳光透过窗扇侧照在他们的脸上,一面左一面右,一面黑一面白。

沉默半晌,两人同时弯起唇角,萧景泽把剑收回须弥戒,目光看向窗外:“现在就走吧。”

明盈同样转头望向窗外,两只黄鹂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啼叫,她起身问道:“你是说,直接走?”

阿苟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顶,拍门大声喊道:“萧大哥!你在吗?明姐姐?”

屋内没有回应,阿苟推开门冲进去,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她抓着头发,完蛋了,萧大哥,明姐姐,他们还能回来吗?

——

绝影于林中穿行,风过林梢,萧景泽从未和人共乘一骑,原本并不觉得有些什么,只是他牵着马鞍,像是将她搂在怀里,还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

这个距离太过亲密,在明盈的头发丝不知多少次拂过他的脸,萧景泽选择向后拉开了一点距离。

明盈却跟着他往后靠了靠。

她不知道萧景泽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头好晕,想吐。她在云川向来骑马乱跑都不会有事,现在却觉得整个人都在被甩来甩去,只能努力贴紧萧景泽固定自己。

萧景泽后移一点,她也后移一点,萧景泽硬生生被她磨出火气,勒马掰过她的脸:“你故意的吗?”

明盈晕乎乎地被他捏住双颊,晃了晃脑袋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萧景泽又迅速松开了手,她又啪叽一下倒在他怀里:“……我头晕……你要不把我打晕,到了再把我叫醒吧……”

她难受地蹭了蹭他的衣领,萧景泽抬头望天,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他刚刚为什么要带上这个病秧子?

明盈闭着眼睛扯着他的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快,打晕我。”

萧景泽被气笑了,他神色莫测地看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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