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挽正是二十四岁称帝的,一直到这一年十一月,高会已经暗中向赵挽正传递消息,打算投降,秦立顺正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十一月底,顾晚楼已经向东打下秦立顺的瑞都,向南打到棠郡。
十一月二十八,赵挽正刚给顾晚楼发出指令,让她从东边回来,突然传来军报:汤罗驻守的祁郡失守。
与其说失守,不如说是白送给对方的。
当初赵挽正拗不过江韬,担心江青这一唯一的兄弟也在战场上身亡,特意把他调到汤罗手下办事。汤罗不善征战,更善守城,尤其赵挽正还让他驻守没什么风险的祁郡,这里四处开阔,易守难攻,基本不会爆发大战争。
如同赵挽正安排的,江韬在这里平安无事,从未打过仗,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背景,对他极其关照。
可祁郡就亡在他的手里,甚至敌方没有行贿,江韬主动把祁郡的城防图秘密送给敌军,并约定在敌方攻城那晚,在城内打开城门。
就连一向面对各种意外都显得极其平静的赵挽正听到这消息都没缓过来,她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谁是内鬼?”
“江韬。”
震惊、愤怒、意外等种种情绪一下在赵挽正脸上齐齐显现出来了。
“汤罗将军自责,于城楼自尽,江韬已经投奔单朝去了。”
这是沈命第一次见赵挽正如此暴怒的样子,那副面容就像阴恻恻即将下起暴风雪,还是许道融首先提出:“陛下,敌军来历不明,我们现在最好令顾将军立刻带兵回来支援。”
给顾晚楼发消息的同时,赵挽正派武将白弓抵御南方攻势,但这支不知名的军队分明穿着单朝的士兵服饰,却勇猛地像换了一批人一样,并且纪律严明,投降不杀,秋毫不犯。
另一方面,祁郡失守,攻克其他地区便如履平地,他们一路向北攻到意郡,第三日晚,猝不及防地夜袭赵挽正的都城因合。
因合城内燃起战火,触目皆是大片大片的红,看得人眼睛疼。
李闲慵把所有快马聚在一起,把精锐兵力聚集到一起,掩护赵挽正突围。
沈命也在逃命队伍里,一把钢刀朝沈命的脸劈过来时,她被人扯到一边,赵挽正塞给她那把她常年随身带着的匕首。
“拿着,保命要紧。”
来不及多说,身后追兵正赶过来,赵挽正带着一部分护卫军打算抄小道逃跑,转角撞上举着火把的敌军,寒光乍现时,赵挽正下意识抬臂去挡,脸色却忽然痉挛地变了样,右臂像被抽取骨头一般,松松垮垮卸在身侧。
追兵都是朝着赵挽正来的,一看她露出破绽,一箭穿过赵挽正的胸口。
以她的身体素质,这一箭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卫兵立即围了过来,拼死守着赵挽正等人杀出重围。
月光是如此惨淡,这或许是赵挽正十八岁逃亡之后最狼狈的一次,身后围兵重重,她的卫兵只有不到千人。
这些人守在沈命等人身后,沈命又守在赵挽正身后,起初她以为是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直到赵挽正脸上冷汗连连,气息越来越微弱,沈命才察觉到不对。
赵挽正的身形越来越歪,忽然头一垂,从马上摔下来。
身后的追兵哪里会放下这种好机会。
“赵挽正死了!”
“赵挽正死了!”
这样的大喊声一重接一重。
沈命来不及多想,立即跳下马把赵挽正扶起来。赵挽正的嘴唇发青,两眼紧闭,显然中毒已深。
她找了最善骑马的战士把赵挽正驼在马上,向前逃命。
又把这不到千人的士兵分为四队,朝四个方向跑,从而迷惑敌军,让他们摸不准赵挽正的方向,并约定到北方的顾都会和。
沈命这一方部队逃到若那山,大雪封了路。
她忽然拔出赵挽正递给她的那把匕首,挑选了最出众的五十名将士,尤其交代驮着赵挽正的那名士兵:“不惜一切代价,掩护陛下。”
其余人犹豫道:“中林大人,那你……”
“既然知道我是中林,那此刻由我主事,如果陛下出了意外,拿你们是问。”
她带着剩余人留下来抵挡追兵,为赵挽正拖延时间时,沈命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今日了。
她见过死人,但她没有自己真正杀过人。
血腥味呛的似乎要把人淹死,沈命身受重伤时想,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也要成为那具枯骨了吗?赵挽正如果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她。
只可惜她没有亲人了,这么掩护赵挽正,除了死后的虚名,她也拿不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利益,还真是有些后悔呢。
很快她就没时间想其他了,身上的箭伤刀伤让沈命龇牙咧嘴,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漏了水的皮球,浑身上下到处都在朝外冒血。
可沈命的运气似乎一向不错,她以为自己要葬于此地时,敌军后方杀声如雷。
熟悉的铁蹄踏着大地的声音。
顾晚楼持枪杀过来时,沈命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
“沈姐。”
沈命听到声音扭过头,赵挽正靠在栏杆上朝她招手,她的脸忽然扭曲,那颗笑起来生动地不行的虎牙也藏了起来。
世界忽然下起了大雪,赵挽正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她倒在雪地里。然后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像是雷罚,数不清的铁骑踏过她的身体。
沈命拼命挣扎着想要跑向她,身体却一动不动。
“陛下!”
沈命惊呼出声。
有人抓住沈命忽然挣扎起来的手臂,她睁开眼,许道融扶起她:“陛下没事,大夫把毒素清理了,没有性命之忧,但到底在雪地奔波许久有些耽搁了,心肺受损,需要静养。倒是你,大夫说你小命差点保不住了。”
沈命嘿嘿笑出声:“陛下真的没事?你没骗我吧?”
许道融道:“别高兴的太早,还有好些事……”
她似乎很少有这种郁闷烦躁的表情,甚至很难开口似的,低声骂了一句什么。
沈命还沉浸在赵挽正平安无事的喜悦里,不以为意道:“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
一直到两日后的夜晚,赵挽正才醒来,立马来看沈命。她给沈命掖了掖被子,和大夫确认没事后,才问起那支突袭部队的来历。
李闲慵道:“单朝那边变天了。”
早从李园柏和条族勾结时,朝廷中有许多人已经无法容忍他这种卖国行为,萧家大小姐萧易初筹谋一年有余,逐步剔除李园柏的势力,在宫宴时取出皇帝密旨,一声令下,她身后一员年轻小将枪出如龙,直取李园柏首级。
所有参加宫宴的人都被软禁,李园柏死亡的消息被秘密封锁,与此同时,皇帝命那名小将立即率兵攻打祁郡。
李园柏和赵挽正隔着血海深仇,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必定有一方死在另一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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